言情小说 > 巨龙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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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镜桐今天早上才到东京。她想,南诺风碰到那么大的事,或许会需要人陪他。

  “我担心你。”

  “我没事,能吃能喝能睡,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无情?”他讽刺着自己。

  “我知道你的心里并不如外表看来这么平静,毕竟你曾经很想娶她为妻。”

  人死债了,不知道感情债算不算。

  “一个男子对女人的爱,我想可以分很多种,最近两个多月,我不断自我剖析,分析自己对生命过往的女人到底存在着什么情愫。”

  “找到答案了吗?”她不知道他分析的女人里包不包括她?如果包括,是否表示她在他心里也有一个位置?

  “找到了,而且再明确不过。”他星目微张,等她继续往下问。

  她只是“噢”了一声,她像对他将要说的话,不是很有兴趣。

  “生离死别让人体会到,生命中最深刻的爱是藏在潜意识里。”他要说的是,他对她初次见面时就已一见钟情。

  但姚镜桐却会错他的意思,她因为他指的是死去的吉川圣子。

  她难掩苦涩,强颜欢笑。“通常,失去了才会知道拥有的可贵。”

  “所以,当爱来时要勇敢的去爱。”他明示暗喻双管齐下。

  “我没有你的勇气。”虚弱地笑着。

  “你可以试试看,你是个坚强的女人。”

  姚镜桐摇摇头。“你看错人了。”

  “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压抑?你喜欢泰戈尔、喜欢拜伦、喜欢雪莱;应该是个热情的人。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热情。”

  为何她还是对他露骨的示爱无动于衷,他的心里十分痛苦。

  “我不习惯对外人显露你所谓的热情。”

  我不是外人!他在心里呐喊着。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人。”他声音低沉。

  被他这般逼迫着,让她想逃。

  “有没有?”他轻吼着,非要一个答案。

  她沉默不语,看着服务生送上来的牛排。

  “别告诉我,你只爱过方尔丛。”他控制着情绪,不让它爆炸。

  她依然不语。

  “和我交谈很痛苦吗?如果你不能忍受,为什么来东京?”他的脾气上来了。

  “尔丛……尔丛也在东京。”她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只好随意找个理由。

  南诺风只觉有如五雷轰顶,顿时感到心灰意冷。“你好残忍,我从来没有认识一个像你这么会折磨人的女人。”

  他站起身,走向收银台买了单,又走回姚镜桐面前。“你自由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除非……你心甘情愿。”

  第七章

  她自由了吗?并没有。表面上他不再出现,不再碰触她……是的!她的身体是自由了,但是她的心却更加身不由己。

  他说她最是折磨人心,她有吗?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被折磨的人。

  她出生在一个人人羡慕的富裕家庭,读的是人人敬而不可轻攀的贵族学校。

  冷傲的个性加上不主动亲近人的古怪性情,让她很少有朋友,财富在她身上制造的快乐实在有限。

  大学三年级时,方尔丛走进了她的世界。她对他不曾推波助澜、不曾鼓励,只是安静聆听,因为方尔丛总有滔滔不绝的话题。

  方尔丛来自中下阶层。他有许多梦想,却必须仰赖金钱来完成。例如开一家高级夜总会,可以喝酒喝到烂醉,可以跳舞跳到瘫软;主持一个钓鱼俱乐部,可以常常出海钓大鱼……诸如此类。

  她喜欢看他谈论梦想,因为她没有梦想,她的梦想全埋在家族声誉里。

  她念贵族学校不是她的梦想,嫁给浅野川流也不是她的梦想,做一个游手好闲的浅野太太更不是她的梦想。那么……她的梦想呢?记得大学时,她想到处去流浪,将全世界人烟罕至的风土民情用俄文、用日文、用中文写下来。方尔丛是唯一知道这个梦想,却不曾讥笑她的人。

  “来杯啤酒吧!”方尔丛提了一袋瓶装啤酒,递了一瓶给姚镜桐。

  她接了过来。“好美的夜景。”

  “是啊!居高临下,惟我独尊。”

  “你常来?”

  “来过一两次,每回都被它的美所震撼。”

  姚镜桐望着山下家家户户射出来的光芒。“不论人世间有多少的悲欢离合,东京的夜还是这么美。”

  “喝啊!怎么手上拎着酒瓶却一口也不喝?别怕喝醉,一瓶啤酒喝不醉人的。”

  姚镜桐点了点头,浅酌了一口。“酒真是不好喝,怎会有人籍酒浇愁?”

  “因为醉死了就什么也不会想罗!”

  “可是酒醒了烦恼依旧在啊,总不能醉一辈子。”

  他感慨地道:“如果有这种酒,可以让人醉上一辈子,该有多好。”

  “你的病……不该喝酒的。”她担心他的身体。

  “我就算戒酒,病也不会好了。”他又开了一瓶酒,这已经是第三瓶。

  “你说你来东京想找个朋友,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轻叹了口气。“正在坐牢。”

  姚镜桐静静地看着他。

  “因为诈领保险金案,被判刑十二年。”他又灌了一大口酒。

  “结婚了吗?有没有小孩?”妻儿才是最可怜的。

  “离婚了,有三个小孩,奶奶在照顾。”

  “环境很清苦吧!”

  “当然,一个老太婆,连养活自己都有困难了,何况是养活四个人。”方尔丛叹了一口气。

  “川流死后,留给我一笔保险理赔金,差不多有台币五百万。我用不到那么多,你帮我拿三百万给他们吧!”

  方尔丛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牵动。“不好吧!以有还要过日子呀!”

  “不要紧,饿不死的。虽然风光已不再属于我们姚家,但我尚有谋生能力,你忘了吗?”

  “翻译?”

  姚镜桐点点头。“我替一些俄国科学家将他们所著作的高科技书籍翻译成日文和中文,酬劳还不错,过日子不成问题。”

  “你的父母呢?他们没有意见吗?”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虽然丈夫死了,他们也不似过去强势,全由我自己作主。”

  “只可惜我得了这种不治之症,否则我想陪你一道浪迹天涯,离开这国家。”方尔丛眼神飘渺地望向远方。

  “你的病并非不可医治,美国有一种鸡尾酒疗法……”

  方尔丛打断她的话道:“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你不该自暴自弃的。”

  “人总要一死,我不想跟死神讨价还价。”

  “尔丛……”

  “你甭劝我了,我是烂命一条,不值得浪费医疗资源。”

  “你不怕家人担心?”

  “不会有人管我死活的,等我死后,搞不好还要靠你捐钱救济我家人呢!”他开玩笑地道。

  “我还有两百万……”

  “不用了啦!我开玩笑的。真的要捐,等我死了以后吧!我不想活着的时候就成了募款的苦主。”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这么潇洒……”她不喜欢尔丛一副想要慢性自杀的样子。

  “人说祸害遗千年,按照道理我应该没那么容易死的,怎么偏偏这么短命。”他感叹地叹了一口气。

  “天助自助,你太固执了。”

  “不说我的事了,谈谈你的事吧!你和南诺风渐入佳境了吧?”

  她苦笑。“我的事才乏善可陈呢!”

  “有缘分的话,绕了一圈,还是可以找到彼此的,记得我的话。”他指的是镜桐和南诺风的情况。“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陪我到生命的尽头好吗?我不想孤独的死去。”

  “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到医院治疗,除非天意合该如此,否则你不能不战而败。”

  方尔丛喝完最后一瓶酒。“你应该去做传教士。”他苦笑着。

  “我会陪在你身边。”——至死方休。

  “诺风,你怎么了?三天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五十句,你不会是得成年型自闭症吧!”

  他仍然没有回应。

  “一定和姚妹妹有关对不对?你们结束啦?”八成是,否则他不会一脸苦相。

  “未曾开始何来结束?”不过是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

  “你上回要我调查镜桐溺水的意外,有眉目了。”

  南诺风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说啊!”

  “我请提供答案的人亲自告诉你,我实在不会转述。”

  广末教贵拨了内线,请秘书小姐到会客室将客人请入总裁办公室。

  进门的是一男一女。

  广末教贵介绍着:“这位是名侦探佐佐木先生,以及心理医师江户小姐。”

  佐佐木开门见山地道:“我受了广末先生之托调查姚小姐意外溺水的案子,差不多查了一个多月,总是抓不到重点,直到昨天,我和我的未婚妻聊起这件事,她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巧合。”

  “你直接告诉南先生凶手是谁好了。”广末教贵道。

  “当晚,伸手推姚小姐落水的人是吉川圣子小姐。”佐佐木直截了当地道。

  江户颔首。

  “你们怎么会知道?”南诺风实在太惊讶了。

  “我是吉川小姐的心理医师。”江户微笑点头。

  “圣子看心里医师?我怎么不知道。”南诺风又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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