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早点让我一睹蛇王的丰采?”她更急切。
瑟瑟耸耸肩。“这要看蛇王的心情,我也说不准,这里的大小事蛇王全交给马总管处理。”
“马总管?你带我去见见马总管,有些事我想当面问清楚,你看我闷在这里都快闷得发霉了。”
※ ※ ※
杜狂雪不确定谁是蛇王,也不知蛇洞在哪里,一路从长安行来,像有人在暗中带领他似的,处处留下蛛丝马迹,他也不急着揭开此人神秘面纱,有人带更好,省下他找人的困扰。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前来,铁霸硬要跟着。
“有险可以冒,不去凑热闹怎么成。”铁霸这么说。
从两人同行,不到一夜的工夫,成了五人行。
裘乐、章可人、薛秋灵一行人亦不甘寂寞地随同前来,杜狂雪本想赶人,后思及人多目标大,正符合他闹蛇洞的计画。
“裘师兄,我们留在这里等他们不是更好?”薛秋灵不知问了几回。
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答案:“要留你一人留,我不能不管函萝的死活。”
“函萝的死活已经有一串人在管了,不差咱们俩。”
“你太自私了。”
章可人怕他们又吵起来,跳出来打圆场:“不要这样,我们要比敌人更团结。”
“我和师兄的事你少插手。”
章可人一番好意,却惹来一阵白眼。
“女人真麻烦!”铁霸哼了声,不以为然地道。
“你说什么!?”有气无处发的薛秋灵藉题发挥。
“我说你这样烦着你裘师兄,只会令人更受不了你、更讨厌你,一点都不可爱。”
“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想要有女人烦还求不到呢!”薛秋灵反击他。
没心思听他们斗气的杜狂雪,吃饱饭后决定到街上走走,顺便看看暗地里的那个人留下了什么线索,准备把他们带向何方。
一个妇人在街上打小孩,杜狂雪见状,摇头叹了口长气。
“叫你在家吃饱些偏不听话,现在肚子饿了是吧?想吃包子是不是?先吃下我一巴掌看你还饿不饿?”
大锅贴一掌呼过去,孩子旋即哇哇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引来路人的侧目。
“再哭一声试试看!”
女人又要挥出第二个巴掌,杜狂雪出手抓住女人的手。“当街打孩子,你不觉得丢人?”
“他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不干你的事!”女人不识好歹地道。
“你这个做娘的怎么这样说话?”他为孩子感到心疼。
“你最好放手,不然我叫非礼。”女人挣扎着。
“叫吧!如果有人相信你的话,我杜狂雪的名字以后倒过来念。”他无意刺伤女人,更非嘲笑她毫不出色的外貌,实在气不过她待孩子的方式,才说出这样的话折损她。
“你说你叫杜狂雪?”女人转怒为喜。
“我就是杜狂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如何?”
女人兴奋的说:“蛇王想见你。”
他松开手,戒备的看着她。“你知道蛇洞在哪?”
女人频频点头。“我在蛇洞的膳房工作,我可以带你进蛇洞,不过,有个小小的条件。”
他从女人眼神中看见贪婪之光。“什么条件?”
“给我白银子千两、绸缎百疋、良驹三匹。”
他冷笑。“好大的口气。”
“当然,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岂能白白放过?”女人露出黄板牙。
“你知道我会来?”
女人只笑不答。
“你是蛇洞的人吧?不然怎会知道蛇洞在哪里?”他摆高姿态道。
“我说过我在蛇洞膳房工作,自然知道蛇洞在哪里。”
他目光锐利地盯住她,“在蛇洞膳房工作的厨娘不可能有机会知道蛇王正在找杜狂雪。”
“你确实不笨,可是蛇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能捉走你的心上人就表示你未必应付得了伟大的蛇王。”女人咧嘴一笑,原本打着如意算盘想海捞一票,没想到却落了空。
“所以由此可知你更不是简单的女人,竟敢背着蛇王揩油水,你不怕死是吗?”
女人寒着一张脸。“还说!碰到你这个瘟神,我能捞到什么油水。”
说着便牵着男孩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还没告诉我蛇洞怎么走。”他在她后面喊道。
“不用喊了,那个女人一生只知道贪财,你没给她任何好处,她是不会告诉你蛇洞在哪里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扬起,杜狂雪看了他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吗?如果你们蛇王迟迟见不到我,不知会对你们怎样?”
有时,对付敌人得以退为进。
“蛇王会砍了我们的头。”
杜狂雪冷言道:“那女人带着孩子不怕死吗?”
“她呀──只爱白花花的银子,何况她很清楚蛇王不会真要她的命。”
“你是孩子的爹?”他觉得两人有七分相似。
“不是,那女人是我母亲,生下我就把我丢给城隍庙的住持,直到她找着蛇洞栖身才让我与她团聚,那一年我二十岁。”
“二十岁再找你回家不觉得太迟?”
“她希望我留在蛇王身边,大运来时,也许可以翻身。”他朝杜狂雪比了个一势,两人并行向前。
“小男孩是你的亲弟弟?”
“是的,我和他相差二十岁。”
“你现在要带我去蛇洞吗?”杜狂雪平板地问。
“是的,蛇王希望尽快见着你。”
“我还有几个同行的朋友也想一块儿去蛇洞,我得和他们打声招呼。”
第七章
蛇王终于接见花函萝了。
瑟瑟前来通报消息时,花函萝正在啃梨子。
普通人要是过着如此寂寥枯等的日子一定心生绝望吧?她不确定。
花函萝以为自己会忘了杜狂雪,然而无尽的想念仍然缠上了她,也许是因为太清闲了吧!她这么告诉自己。
瑟瑟要她待在一处凉亭等着,然后离开。
花函萝左等右等,不自觉地哼着:“桃花香,李花娇,春光自是无限好;黄花美,红花开,燕子绕梁唱春暖……”
“不错嘛!你还真是怡然自得。”
花函萝转身,见一名美丽的少女立在她身后盯着她瞧。
“蛇王呢?”
少女娇笑。“我是蛇王。”
花函萝目瞪口呆地嚷问:“你就是蛇王?”这是她来蛇洞后最吃惊的一次。
她以为蛇王该是男的,没想到见到的是个女的,话说回来,这里的一切全透着不协调的诡异,来个女蛇王也没啥好意外的。
原来这就叫名不副实,明明是美丽的蝴蝶谷,却取名蛇洞;美少女成了蛇王?
“吓一跳吧?”少女掩嘴而笑,细嫩的嗓音一听便知年纪不会太大。
“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她恢复镇定道。
“请你来作客,你没受惊吧?”少女客气道。
花函萝微笑,友善地回应:“一开始有一点,住下来后也就习惯了。”
“你算是大胆的,难怪狂雪会看上你,而且你又生得这么美。”少女打量着她。
“狂雪?”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少女显得有些落寞。
“谁告诉你我和杜狂雪……在一起?”她吞了吞唾沫,不会吧!她和杜狂雪翻云覆雨时有人盯着他们瞧?
“我有眼线。”少女淡淡的说。
“你是杜狂雪的什么人?”她破坏了人家家庭了吗?
“他拒绝了我。”少女黯然地笑着。
花函萝愣住,有一种惹上麻烦的不祥预兆。“什么意思?”
“你肯不肯把狂雪让给我?”她上前一步。
“他不属于我。”她退后一步。
少女摇摇头。“他喜欢你。”
“他讨厌我。”
“不对,狂雪一定喜欢你,不然狂雪不会和你有了肌肤之亲。”
她为之语塞。
“花姑娘,你行行好,我不能没有狂雪。”
花函萝想起一件事。
“你是真心喜欢杜狂雪或是想得到那四件神物?”
“什么神物?”
“四件仙界神物啊!”她捉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要以她交换杜狂雪的四件神物?
“你指的可是东海龙王的眼泪,西王母的微笑,南极仙翁的脚印,北斗七星的一口仙气?”少女问。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她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一半是为了那四件神物,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想得到狂雪的真心。”
“你到底是谁?”她怀疑少女真是蛇王,
“一个爱狂雪如疑如狂的心碎少女。”
花函萝半信半疑。
“杜狂雪知道蛇王是你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他本来会是我的丈夫,要不是任瑶仙──”
“你也认识任瑶仙?”
少女眼眶泛着泪光。“任瑶仙是个攻于心计的女人,她原是毅王的姬人,因为被毅王利用,做了让狂雪不高兴的事,惹狂雪发怒。”
“幕后指使者其实是你对不对?”她放胆假设。
少女摇摇头。“我没那么坏心眼。”
“因爱而失去理智,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惨案。”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疑心鬼。
“我不需要那么做,我的身份不容许我那么做。”
“任瑶仙病了。”
“我知道,你不是教狂雪替她治病吗?她的病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