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琪闻言尴尬的同时也有点小感动,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去买没事吗?”让他一个堂堂企业集团总裁去帮她买卫生棉,她实在颇过意不去,但当初牧凡搬出来自己住,就是因为在国外习惯了独立的生活,所以除了定期请钟点佣人来打扫,并未另外聘请佣人,因此也没别人能帮她买。
“总不能你这样子出去买吧?”牧凡笑问,“别担心,你不是老说我脸皮厚着嘛。”
丁文琪轻笑,嘱咐了一下要买什么品牌后,牧凡才拿着钥匙出门。
因时近凌晨,附近的店面都关了门,所幸牧凡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一阵尴尬询问后,却发现店里没有丁文琪所要的品牌,于是只得讪讪继续找寻。
在牧凡终于买到她常用的品牌时,离出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丁文琪差点就在马桶上直接睡过去。
那一天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有你不会随便买一个啊。”
牧凡嘟囔,“你又没说可以随便买。”
难得一向精明的他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丁文琪毫不吝啬的扑过去,重重的吻了他一下,“牧凡,我爱死你了!”
牧凡虽然因这东西尴尬了一晚上,可听到这句话时立刻咧开了嘴,“要是买个东西就能让你爱死,那以后都交给我买好了。”
“这家伙……”
丁文琪靠着柜台,不由得从回忆里笑了出来。
这时叮的一声,走进来两位客人,她忙回过神扬起笑脸招呼。
“欢迎光临。”
“你好。”其中一个扎着马尾,一身干练装扮的女士微笑的走近丁文琪,“请问丁文琪在这里上班吗?”
第10章(1)
“文琪,那两个人又来了。”同事丽华伸手捅了捅正低头数钱的丁文琪,有些好奇的盯着门外那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女。这么正规的装扮在这小镇上还真不多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从哪来的。
丁文琪抬头瞟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等到把早班的营业额结算清楚后,把本子往丽华一推,“我对好了,你对一下。”
“你对好就行,我懒得再算了。”丽华忙摆手,拿过笔在交接单上签了名,“哎,文琪,那两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一直找你?”
丁文琪弯身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皮包,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跟他们说认错人了还非得一直过来找。”
“哦,原来这样啊。”丽华点点头,冲着走出柜台的丁文琪挥了挥手,“骑车要注意安全啊。”
“是。”丁文琪回头应了一声,推开门,一直站在外面的两个男女立刻围了过来。
“丁小姐,刘董说了你要是不想去他那里,他可以过来和你相认。”穿着深色套装的苏秘书赶紧开口。这几天她费尽了口舌,也不知道这丁文琪是怎么想的,放着那么有钱的老爸不认,非得要待在这小便利商店做苦工。
若是她,早在第一时间赶回去认亲了,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点两点的钱,而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
丁文琪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锲而不舍的两人,“我说过了,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丁小姐,麻烦让让,我得赶回家洗衣服。”
“丁小姐。”一边的男人忽然开口,“你不用一直否认,来之前我们就找过了一直收养你的姨妈,她亲口证实你就是我们刘董的女儿。”
丁文琪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拿过安全帽熟练的套在自己头上,然后单脚一跨,转动钥匙,轰轰几下发动车子。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刘董,想认亲也要双方愿意,我不愿意他认什么亲啊。”接连几天的骚扰让丁文琪忍不住爆了下粗口,有钱了不起,有钱她就要痛哭流涕的去认亲吗?
“丁小姐,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运。”苏秘书对着绝尘而去的丁文琪匆匆喊道。
好运?丁文琪冷冷的嗤笑一声。如果真是好运,那么她就不会痛失所爱,孤寡一人了。在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出现对她来说有意义吗?没有,一点意义都没有。
既然没有一点意义,那么她需要去在乎吗?
答案很明显,不需要。
牧宅里,打扮雍容的牧太太面色不满的瞪着赖在沙发上的儿子,“你说说你都几岁了,你身边的朋友哪个还没结婚、还没小孩的?”
牧凡懒懒的抬了下眼,不甚在意道:“关我什么事。”
牧太太气得差点倒仰,她用力的深呼吸后道:“妈妈帮你约了程阿姨的女儿,你明天去看看。”
“好啊。”牧凡无所谓的耸耸肩。
看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牧太太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疼,“你别应得这么快,等会又不去。”
“你说的我哪次没去。”牧凡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牧太太只觉得牙龈发疼,“是,你是去,但不是去早了,说对方没来甩头就走,就是去晚了说对方不在。”
牧凡用力的打了哈欠,“这你就得怪交通,路堵着开不过去有什么办法……妈,我昨晚通宵加班,先去睡了。”
牧太太盯着儿子的背影等到他完全消失在楼梯上时,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的坐在沙发上。
两年前本以为儿子和那姓丁的女人分开后,就会和李渃在一起,不想儿子不同意不说,李渃也忽然转嫁他人。
这结果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让她有种枉做恶人的感觉。不过……想起两年前她找到丁家人时,他们那副贪婪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所做是完全正确的。自己家怎么能和那样的人家结亲,先不说家世不相当,就是人品也不匹配。有这样的父母,教养出来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不,五百万就轻易的让那女人露出了真面目,离开了牧凡,值,非常值。
只是……想到两年前儿子暴怒回家,质问她为什么表面不一,两面三刀时,她的胸口似乎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没错,她是瞒着他使了手段,可那又怎样?她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家。
这种没身分没背景,还爱慕虚荣的女人,怎么能成为牧家的儿媳妇?
“她根本不是为了钱。”想起儿子当年怒吼的声音,牧太太又一阵失神,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女人为什么又要同意和儿子分手?
可若是为了钱,儿子说的那个一千万……
牧太太拧眉……
可是不管如何,丁家拿走五百万是事实,丁文琪和他儿子分手也是事实,所以归根究柢那女人还是为了钱。
牧太太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没有错,绝对没有错。
牧凡躺在床上,本就沉重的眼皮却始终合不上来,两年了,她离开他两年了,这两年里他没有一天不想她的。她走了不久后,他就把公司总部搬到了这边,甚至把他们当时住的房子也卖了。因为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那些熟悉的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她的气息。
他想她想得发狂,每当夜深人静时那种被抛弃、钻心刺骨的痛便会袭来。当年他想不明白,现在他依旧不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她要和他分手,而且断得如此彻底。
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那种一边思念、一边疼痛的感觉,让他选择逃离,可是离开那里,他却发现非但没有一点改善,反而越来越难受。因为他看到的客厅不是和她生活过的,因为他睡的床不是和她拥抱过的,因为他所在的屋子不是她笑声布满的。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不是不懂父母的心焦,可是他就是不想开口,也不想理人,只想就这么一个人活在有她的回忆里。
直到……直到那天李渃给他送来请帖。
“我要结婚了。”李渃站在他新装潢好的办公室里。
他微微有些诧异的接过请帖,新郎的名字为外国人名。
“艾伦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他上个月忽然追到这,让我嫁给他,我答应了。”
李渃解释着。
“恭喜。”牧凡淡淡的说,自从那天醉酒醒来,知道李渃给丁文琪发过暧昧照片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因为他总觉得丁文琪会走得这么干净利落,和李诺的照片有很大的关系。
李渃抿了抿唇,神色之间充满了挣扎,“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认为是我的照片拆散了你和丁文琪。不错……我不否认你们的分手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但肯定不是那次的照片。”
牧凡静静的抬眸,有种你在说笑的感觉。
李渃深呼了口气,定定的看着他,“我今天来除了告诉你我要结婚的消息,还有就是告诉你丁文琪离开你的真正原因。”
牧凡脸色微动,但还算镇静,他说:“什么原因?”
“她并不值得你这么爱她。”李渃说。
牧凡嗤笑一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批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