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家送的!你赔得起别人送我的时候那份心意吗?”
“心意?”费牧群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子,以她这种个性,他实在不相信她会在乎什么心意不心意的问题。“我也是很有心的问你要不要赔,你不要就算了!你以为我希罕给啊!”
说完,费牧群也不跟她罗哆,看来今晚还是回城里比较好,没事一个人跑上这儿铁定没什么搞头。
“噢……”
他才走了几步,后头便传来了一声惊呼,他忍着没回头看,反正那种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就是得受点教训。
坐进车里,看着车灯打在她身上,费牧群这才发现她的手在流血,血一沦滴的往下落,看起来是有那么点吓人,刚刚血明明还没这么多的……赶紧下车走向她。
“你伤得很严重!”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她刚刚只看到袖口部分破了洞,却没发现自己是在跌倒的时候手肘撞上了石头,尖锐的角度直接划开了她的手臂,感觉伤口还挺深的,原本手臂是麻的还不怎么有感觉,现在手臂渐渐有了知觉,却已经感觉到血浸湿了外套。
“快上车!我送你到医院去。”
将她拉上车,车子再度疾驶下山,不过沿路上费牧群已经没再去注意安琪是否还在路边,一心只急着想把身边这个女孩送下山就医。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医院,脱掉那件沾了血的外套,卷起她的衣袖,才发现她的伤口不停在冒着血。
“为什么要打针?”本葵才看到护土拿着针过来,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光僵掉了。
“先打破伤风,等下要缝伤口一样还是得打针……”
“我的天啊……”本葵的手直觉的握紧,尤其是护士先擦上消毒酒精时,她已经快崩溃了,不停的深呼吸,抬起眼望了那个肇事者一眼。
她眼里写满了“全是你害的”几个字,虽然在这时候笑出来实在很不适当,但是她的表情实在很卡通,而且就算是生着气,却还是很好笑。
“放松、放松……你手太僵了。”
好不容易把针打好了,她额头上也冒出了薄汗,看起来像是整个人只剩下一半的魂魄,另一半早已经吓得不知去向。
光是站在旁边看医生把伤口缝合也够恐怖的了,难怪她一副失了魂的傻样,当一切都搞定了她还是呆坐在原地,浑身无力,目光失焦的望着医院的地板。
“走了!”费牧群摇摇她的肩膀,要她起身。
只见她幽幽的将目光转回自己身上,连嘴唇都少了血色。
“我说可以走了,你不会想待在医院里过夜吧?”
本葵站起身,一手按着伤处,一脸的难过。
还好她没哭,这时候要是她还哇哇大哭就好笑了,不过毕竟还是女孩子,他转身拿个东西就听见她开口问了护士。
“这样手上不会留下疤痕吧?”
“不会啦!几针而己,而且医生缝的是美容针,在手肘上不太容易看得出来。”
“哦。”她应了声,跟在费牧群的身后走出医院。
才坐进车里,费牧群就开口了。
“这样好了,如果以后留下了疤痕还是什么,你想找医生整型,就来找我好了,我保证负责到底,这样总成了吧!”
反正人是他撞的,他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她有需要,那他也不闪躲,还好没把这小女孩撞成毁容,要不然天晓得她会拿什么借口来勒索,只是手臂上缝了几针,应该都还算小事。
不过看来这女孩对于他的大方并没有太热烈的反应、甚至连响应都不给一点。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还没回话,肚子竟然不客气的咕噜咕噜叫,声音之大,在这只有两人座的跑车内已经足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饿了啊?没吃晚餐是吗?”虽然他没有嘲笑女孩子肚子饿的习惯,但是这倒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会在他费牧群面前肚子饿成这样。
本葵无奈的看他一眼,要不是为了省钱回家吃饭,她也不会饿成这样,原本同学们说好一起做好了作业要上山去泡温泉,她哪来的钱可以泡澡?更别提吃饭了,她的钱也只够搭车,只得摸摸鼻子回家去。如果当时她顺利的返家,现在也早就已经吃饱了,哪会三更半夜还耗在这辆车上。
“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那边有家餐厅我常去,吃个消夜好了。”
既然撞了人,请人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费牧群将车开到餐厅前,下车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
这种高级餐厅本葵还是第一次来,三更半夜还开店,进出的也都是带着粉味的女人和老板级人物,天晓得这群人是不是上夜店狂欢刚出来的。
看她的脸色又变臭了,这可不是费牧群今晚的计划,原本还想和安琪来个无人打扰的浪漫双人夜晚,哪知道一开始就让她知道了自己和娜娜的事,跟着她弃车而去,而他又撞伤了眼前这个小女生,现在座进了餐厅这小女孩还怀恨在心一个笑容都不给。费牧群多看了这小女孩几眼,多亏她还长得颇能看,说实话只要打扮打扮应该还不错,只是脸真的太臭了。
“吃什么?”拿了菜单给她选,却只见她选了一个粥。“你可以点个牛排什么的。”费牧群给了点建议。
“我手受伤了,你帮我切啊?”本葵抬起眼瞪他。
“好啊!切就切……”他果真忘了她伤到了手。“现在不痛了吧?”
“你又不能帮我痛。”本葵没好气的说,话才一说完袋子里的手机就跟起,她单手打开了袋子,拿出手机看见母亲的来电。“妈,我吃了东西就回去……对,你不用等我了……好,我会小心。”
说什么小心,都给车撞了,小心有什么用,过了十二点没到家,老妈果然担心的打电话找她。
听她说话的样子似乎打来的是她的家人,一等挂了电话,费牧群便问道:“你受伤了,你回家你妈还不是看得见?”
“至少她现在可以好好睡一觉,省得替我担心不是吗?我如果现在跟她说我被车撞了,她今晚不就别睡了!”
嗯,费牧群点点头,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正确,至少她虽然没什么礼貌,骨子里还懂得替人着想就是。
餐点才一送到她就低头猛吃,看来像是饿了很久。
“你一天都没吃饭吗?”
“谁像你们这种人!你以为每个人每餐都不用愁吗?”
“这么穷?”在台湾可没人是饿死的,这年头不太可能有人会穷到这地步吧!
“是啊!我们是穷,怎么样?”一提起金钱的问题,本葵就下意识的态度强硬起来。
“很好啊!我看得出来你人穷志不穷。”哼!穷酸鬼最爱来这套。他可懒得跟穷鬼再来那套有钱犯法的争论,她爱穷就去穷好了。
“你还不帮我切牛排?”本葵活像个女王般的下令,既然他说要帮她切牛排,那就切啊!还愣着干嘛?又不是她要求他得请吃饭的,他自己要当凯子爹,她没必要不接受。
“是、是、是。”费牧群切了几块牛排给她,只见她用叉子插了就往嘴里塞去。
但光是这么沉默的吃东西似乎有点无聊,费牧群忍不住找了个话题聊。
“你在打工吗?”
“这个月没有。”
“你的意思是原本有?”
“是啊!要不然怎么活?你不知道这社会人心有多险恶……”
本葵索性把自己丢了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在家教班教小朋友快一个月的英文,领薪的时候老板居然说因为她还是学生所以薪水只肯给原来的一半,而且不管她怎么争取都没有用,当初纯粹只有口头上的约定,所以只能吃闷亏,没办法,她还是学生,总是会遇上这种事情。
“就为了一万块?”
“一万块或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像我们这种家庭少一万块的收人差别可大了!”
“比如呢?”
“比如得吃少一点,节省吃的方面的开销。”
“你没去援交吧?”费牧群耸耸肩问。
现在的大学生也有人在援交,而且她看起来……不凶的时候还挺漂亮的,口齿又伶俐,大方又不做作,搞不好……
“你把我当什么啊!”本葵停下进食的动作,睁大了眼看着他。
看她那副怒气腾腾的模样,费牧群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大在意,我只是以为有些人可能会在某种不得己的情况下去进行自己也不愿意的交易。”
“你觉得我有那能耐吗?”本葵不客气的反问他。
“有,但这算是种赞美吧,长得不好看的人可无法从事援交。”
“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心里在想什么!”本葵有些赌气的用食物塞满嘴,毕竟气亏气,东西还是得吃,吃饱了才不算浪费。
“小妹妹,这社会本来就是很黑暗的,长得漂亮点的女人本来就容易被误会啊!”
“我可没兴趣跟秃头肥肚的阿伯鬼混!”光是想就觉得恶心,天晓得这男人脑袋有什么问题。
“不见得是跟阿伯啊!像你……衣服是男朋友送的?”
“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