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我不知道……”灵月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但她觉得好困窘……
“你该好好的休息,我……我去帮你弄一点水来。”
“如果我死了,你不该正中下怀嘛?”
东方战的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灵月小脸猛地刷白,胸腹间没来由的一阵刺痛,于是她不声不响地卷缩到离东方战远远的角落去……
为什么这个人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伤害到自己呢?她难过地想。
良久,东方战突然道:“灵儿,过来。”
“不要。”
灵月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后,仍然无可救药的朝他走去。
“做……做什么?”
“睡这儿,暖些。”东方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灵月狐疑地望着他,她真的不懂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东方战见灵月半点动静也没有,冷不妨拉了她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用他身上的两件皮裘将两人紧紧地裹住。
“累了一天了,睡吧。”
“我……我不累……我还不想睡。”在这样的情况下,灵月只有心跳不已的份,哪里还敢睡觉?
东方战虽然强打着精神,但他显然相当疲累了,他就像没有听到灵月的抗议般,迳自闭起了眼睛,大有朦胧之意。
“你真的没事么?”灵月烦恼地望着自他的额上冒出的汗珠,现在她可看出了东方战的状况真的很差……
“无妨,死不了。”
“可是……”
“别担心,睡吧,明天一早士兵们应该就可以找到我们了,我应该还撑得住。”
他的口齿愈加缠绵,灵月不敢再吵他,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却始终不曾睡去。她听着他的心跳和显得浓重的呼吸声,全身都包围在他的一股令人窒息的温暖中……但,她的内心却始终担忧惶恐,辗转难安……
灵月是被几道最初的晨光给惊醒的。
“糟糕,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连忙小心地从东方战身上爬起来,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手。
“太好了,烧好像退了……”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东方战似乎仍在沉睡,粉金色的晨光像簿雾般笼罩着他,将他显得过于严峻的神情修饰的柔和许多……灵月呆呆地瞧着他干裂而毫无血色的嘴唇发愣。
“昨儿一晚,也真够他折腾的了,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就在她心中千回百转的当儿,外头不远处传来了杂踏的脚步声!
灵月心中一惊,听那脚步声,人数似乎不下数十……糟糕!这荒郊野外上,若遇上了盗匪,那便如何是好?东方战现下可还没有抵御的能力,倘若真个遇上了盗匪,恐怕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甩甩头,灵月为自己的懦弱暗自生气,她的目光扫向搁在东方战身旁的长剑,然后瞧了一下他紧闭着的双唇……
“我……无论如何,我想要保护他……”虽然心里硬是打定了主意,可一双发颤的小手硬生生地泄露了她内心的胆怯!
急骤的脚步声离这座山洞愈来愈近,灵月的一颗心脏紧张的几乎要迸出胸口,她害怕地闭起眼睛,一只瘦弱的手同时握住了东方战的长剑……
“你在干嘛?”东方战低沉的嗓音荡了开来。
灵月睁开眼睛,看见了东方战的眉眼间都带着深深的笑。
“你……你醒了?盗贼……有盗贼……有盗贼来了!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她慌慌张张、口齿不清地报告了一遍,仰着头,期盼他能出个主意。
在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已经完全习惯去依赖着东方战了……
哪知东方战并没有如她所预期的一般开始烦恼,他的笑容不减反增。
“这样么?那真是糟糕至极,我的体力可还没有恢复,看样子咱们只能坐以待毙了……”他漫不经心地两手一摊,表示没辄。
灵月瞠着大眼瞪他。这人脑袋敢情是烧坏了?这生死交关的当儿,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亏自己还想拚着一条小命去保护他的
正当灵月还在莫名其妙地时候,那群“盗贼”已经飞奔至洞口前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受惊了,属下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灵月可唬了好一大跳,原来外头是一群皇城的护卫,黑鸦鸦地跪了一地。
“是迟了些,总算还不曾太离了格。”只见东方战一脸的神色自若地回道。
灵月浑身不舒服极了,她觉得这人实在过分得可以……不过她也只能抬起头,幽怨地瞅他一眼。
原来你早就知道不是盗贼了,竟然还故意来吓唬我……实在太可恶了?
灵月嘴上不说,可她那一脸的不忿将她的不满表露无遗。
东方战撇撇嘴,在瞧见了灵月那噘着嘴巴的可爱模样后,忍不住纵声长笑了起来。
洞外的侍卫们人人面面相觑,大伙儿个个内心揣揣不安,可就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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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层层严密地保护下,东方战和灵月被护卫们簇拥着回到了皇宫。
得到消息前来探视东方战和灵月的王公大臣越来越多,宣和宫前车水马龙,来来去去的人潮川流不息。
灵月跟在东方战的身边,直累得摇头晃脑的。
“灵儿,你也劳乏了,回别馆去歇着吧。”东方战早瞥见了灵月那双眼睛困倦地几乎要阖上了。
“是啊,太子妃的身子单弱得很,别要累出病来呢。”
一名女子柔媚的的声音在此时穿插了进来,灵月循声望向那名女子,忍不住惊叹了起来:“好美的女人!”
这名美女正是东方战的宠妾柳殊仪!
“太子妃也该劳乏了,况且又受了惊吓,该好好的歇息才是,殊仪会好好服侍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尽可放心。”只见殊仪朝着灵月灿然一笑,而灵月也只有傻傻点头的份。
虽然还不太明白眼前这名女子的身分,但灵月并不笨,她看得懂这名唤作殊仪的女子望着东方战时,眼神所流露出的那种亲昵和爱意……她暗自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晓得为什么,她觉得胸臆间一阵闷痛……
“我……还真的是累了,这就回去休息了……”
含笑等一帮小宫女早迎上前来搀扶她。
灵月像逃走似地离开,她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突然间让她觉得好气闷,在面对着那名叫做殊仪的绝色丽人时,她更觉得难堪……
东方战眯着眼睛凝视着灵月匆匆离去的纤柔背影,明知道灵月有些不对劲,但他却不发一言。
“殿下,手臂的伤不打紧吧?疼得厉害么?御医马上就来了,您就先歇息一下吧。”殊仪一面说一面检视着东方战手臂上的伤口。
“我睡会儿,你下去吧。”
“不,殿下,殊仪陪着您,替您揉揉肩膀吧。”
“下去吧!”东方战沉声道。
他一向厌恶争风吃醋的女人,没想到连聪明懂事的殊仪也无法例外。
“是的,殿下。”虽然不愿意,但殊仪仍顺从地应道。她明白东方战的心并不在自己的身上,惹恼了他,自己这几年的苦心经营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
“那么,臣妾就先下去了,请殿下好好安歇吧。”
殊仪才正要离开,一名内侍便走进来通报道:“殿下,大将军杨铠求见。”
这会儿殊仪便在心中揣度道:“杨铠?莫非就要有战事了?倒要瞧瞧他来做什么……”主意既定,殊仪便悄悄地立在书房的门外。
一名身形高大挺拔的青年男子在内侍带领下进入东方战的书房。
“杨铠,你总算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殿下,军队和粮草的调度都照着您的吩咐办妥了,只是……”
“怎么?”
“无故攻打雍国总是不妥,恐怕诸国会声援阻挠,该商量个什么讨伐的名目,师出有名,这才妥当些。”
“你考虑得很好,关于这名目,我已有了腹案。”
“殿下是指……”
只见东方战默默地端起一钟茶呷了一口,这才说道:“护送灵月前来的青年将军李从云现下已经被咱们收押在牢里。”他放下茶钟,顿了一下又道:“夜闯皇城,意图行刺于我,这罪名难道还不够大?派遣这样一位将军前来我国,雍国究竟是何居心?”
杨铠笑道:“方法似乎可行,但又有些不妥,稍嫌牵强。”
“牵强?”东方战长眉一轩,啐道:“杨铠,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安心要攻打雍国的。”
杨铠咧嘴而笑,露出了两排又白又齐的门牙。
“殿下,这种做法就跟土匪一样,别人是要怨咱们的。”
东方战但笑不语。
“既然殿下主意已定,那明日的军务会议就……”
殊仪自此直听得是眉开眼笑,为了怕被人发现,她匆匆地离开书房,边走边忖道:“看样子攻打雍国已经势在必行了,依我看,左右也不过是这一个半月的事情了……不晓得那位太子妃知道了这件事情要作何感想呢?”想到这儿,她仿佛看到了灵月柔肠寸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