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如此亲呢地唤她的小名,让她猛地回神,向来只有师父会这么叫她。
“你怎么在这里?”惊问的同时,她也想退后保持一步距离,可是收拢的臂膀又将她给圈回怀抱里。
“当然是为了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不欠你了。”她救了他,自认两人恩怨抵销,他总不会又想缠著他说要讨什么公道吧?挣不脱,只好用两手撑在他胸膛上抵著。
她脸上是一副想逃开他的表情,独孤晦玉明白,要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身边,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吓她了,于是他转开了话题。
“你这打扮很好看,我很喜欢。”他低低地说,语气难得的温柔,一点都不像他。
被他突然这样赞美,梁静呆住了,虽然一脸懊恼,但是脸皮薄,遮不住双颊的嫣红。
有什么好喜欢的?又不关他的事!跟他怎么老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给缠在一起呀?明明刻意远离他、避开他,可是到头来,他还是追来了。
“你为什么缠著我,还想找我报仇吗?”她没好气地问,始终保持一脸的警戒。
“放心,咱们之间的仇没了,倒是还有一笔帐要算。”
她呆愕。
“我跟你还有什么帐要算?不对吧,严格说起来,是你欠我比较多,因为大部分是你整我居多。”
她不服,为什么他老是不放过她?她都尽量不去惹他了,难道真的要逼她使出狠招吗?而且她讨厌他盯人的样子,他的眼神像是一张网,总是相准她,一旦被盯上,很难逃开。
望著他,她的心,会颤抖。
第3章(2)
独孤晦玉轻抚著这张让他日夜思念的容颜,这只小兔子完好无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还打扮得这么迷人,鹰年的目光槛出难得一见的柔情密意。
他的脸庞缓缓移近,俊逸的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少见的不带任何那气,却是柔情万千。
“你走的时侯,带走了我一样东西。”
她更加惊讶了,呐呐地问:“什么东西?”
“我的心。”话语结束时,热唇也贴上她嫣红的小嘴。
当烙吻占领她惊羞的唇瓣时,她守得很紧的心也有了缺口,明知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她的心却会为他跳动,被他牵动了七情六欲。
他竟然说她带走他的心?这这这……太奸诈了!明明是他来扰乱她,还硬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她可以熬制千百种毒药,但可没对他下媚药啊!
这掠夺的吻,让不识情悸的她慌乱无措,上回欺吻她,这一回又来占她便宜,偏她承受不住这种纠缠。
好不容易才把贴在嘴上、搅乱纠缠的唇舌给推开,她欲哭无泪,低哑的嗓音带著一丝委屈的哭腔。
“你不要这样欺负我,我的心会很痛!你先前怎么折磨我,我都可以忍,可是你亲我就太过分了,明明己经有了未婚妻!”
他皱起眉头,抬起她的下巴质问。
“谁说我有未婚妻了?”
“我听说的。”
“谁?”他逼问。
原本该心虚的人反而不心虚,倒是一双转成凌厉的眼看得她一腔心虚,好像她诬赖他似的。
““花宫”的侍女姊姊们。”她愤愤不平地回答。
一听到“花宫”两个字,独孤晦玉的神情立刻转为森冷。
“那些疯女人的话能听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人家随口说的你也信?”
耶?怎么……变成她被骂了?
她不服气地反驳。
“她们说独孤家要和南宫家联姻,你的未婚妻是南宫家的小姐。”
“想跟独孤家联姻的人岂止南宫家?只要是武林上有派头的世家,都想跟独孤家联姻。”
他说得字字掷地有声,刚烈的口吻丝毫不相让,言下之意又好像在骂她,说这是江湖常识,是她太笨,连这也不懂。
她更恼了,这振振有词的权利应该归她才对,怎么变成他得理不饶人了?
“你凶我做什么?是她们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她气呼呼地骂道。
独孤晦玉突然恍然大悟。
“难不成,你是因为这样才会不告而别?”
“当然,你这么危险,又有未婚妻,我不走,留在你身边做什么?”
“那么你不讨厌我啰?”
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明白,而且这么认真,她危机升起,意识到他在挖洞让她跳, 赶忙回答。
“我讨厌你。”这句话让独孤晦玉一怔,脸容缓缓沉下。
他的眼又恢复了惯有的精芒,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盯得她背脊一阵发毛,像要看透她的灵魂一样。
“是吗?除了讨厌,没别的感觉了?还是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每当这人散发那气时,她就会起鸡皮疙瘩。
讨厌吗?她应该要讨厌他的,因为他对她做了很多可恶的事,但是同时,他也对她做了好事,例如当她假装是胖丫头时,他救了她,还对她好,这也是事实,而且在“花宫”的人围攻时,他拼命应敌,明知她对他下毒,还是要她快逃。
因为这样,让她无法讨厌他,可是可是,他好危险,她应该要躲得远远的才是啊!那为何在见到他,知道未婚妻之说只是一个误会后,心中会涌出喜悦呢?
真糟糕,她好像很喜欢他……另一个声音却又告诉她,最好别让他知道,不然一定会被吃得死死的,但又不敢惹他生气,只好改口回他一个最安全的答案。
“我不知道。”
俊眸微微眯细。
“不知道?”显然这答案不能让他满意,有一种逃避的意味。
不过,看著她微微醛红的双烦,以及被他吻肿的唇瓣,若真的讨厌她,不会是这种表情的,她如此青涩,岂能逃过他的法眼?她对他,肯定也有些喜欢。
既然决定了要让这只小兔子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便不急著勉强她。他想弄情楚的是,她既然送了礼,为何还留在山庄不走,而且打扮得如此甜美?
“你特在这里傲客吗?我以为,完成了你师父交代的任务后,你会马上离开呢!”
“我是被软禁的。”
“被软禁?”这话让他感到意外。
“因为……”面对他,她不知不觉地对他说了实话,被他慑人的气势牵引,好似自己本就该对他据实以告似的。
在听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后,他不禁讶然,进而沉思。因为玉佩之故,让静儿被抓住,软禁在此,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看来这牵涉到毒公子令 狐绝和庄主夫人柳明月之间的一段思怨,有这样的发展实在令人不解,但他相 信静儿没骗他,只除了一点——“那个人真是你师父?你确定他跟你无仇?”他双眉紧拧,口气不悦,因为这听起来明明就是师父陷害徒弟的阴谋!事关他喜欢的女人,他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他的确是我师父,而且他没有恶意,因为这很像他的作风。他不是要害我,正确地说,这是师父给我的考验。”
“考验?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要知道,一旦让人知道他是你师父,不只山庄的人,甚至全武林,还有皇帝的人马,都会追杀你!哪个师父会这样折磨徒弟的?就算是我,我也没折磨你到这种程度,竟然比我还行?”
他咬牙地说道,口气很横,听起来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他到底是在乎她被人欺负?还是在乎有人抢了他的权利欺负她啊?
令她听了哭笑不得。
“这没什么,我们所有徒弟,自幼就是被师父这样训练长大的。”
自幼?独孤晦玉见鬼地瞪大眼。
“他是有病吗?把你的武功教得这么烂,还要你下山见识磨练,这跟把兔子丢到狠群里一样!”
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武功差,但却觉得他形容得很贴切,而且见他一副气得牙痒痒的表情,她心中有丝甜甜的感觉。他是在乎她,才会这么生气吧?所以他喜欢自己是真心的了。这么一来,就绝不能让他知道,师父还曾经把她丢进蛇窟和豹窟……
“你别生师父的气,我相信,倘若我真的逃不了,师父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她如此地笃信著,不是盲目,而是对师父的信念。那个把她从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间捡回来的师父,即使有著毒公子的那恶封号,也改变不了她对师父执著的信念。
因为,师父的确把她养大了,还把毒术传给了她。
就算她在师父魔鬼的训练下受伤了,但在生命危急的时刻,师父总会让她逃过一劫,并亲自为她敷药疗伤,同时不忘给予温柔和鼓励,甚至还会问她是否怨怪他?
那时候,她可以感觉到师父是打从心底疼爱她们这些徒弟的,即使他的教导方式很严厉,可是他也给予了她们这些徒弟无忧无虑的日子,让她们生括在人问仙境。
独孤晦玉从未见过她眼底流泻的柔光,也从未见过她现在这表情,一说起她的师父,她一向平静无彼的表情,竟也缓缓露出孺慕之情,令他内心滋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和妒意,突然将她紧搂住,强硬地打断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