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待剪彩开始进行,民众们也认出那群剪彩名人中那位比所有人都还要高大的纪尔开,纷纷挤向前想把这个黄金单身汉看个仔细。
“后面的民众请不要往前推挤,为了维护大家的安全,请不要推挤!”
司仪得一再的提醒大家恢复理性,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纪尔开竟然会引起如此大的旋风。
“完了……”细小的声音几乎被鼎沸的人声淹没。“完了、完了……”
不过那声音仍逃不出萧和扬的耳朵。
“品俪,快过来!剪彩要开始了!”
身为出版界的龙头老大,台湾最大书店的开幕典礼萧和扬自然也是列席人士里不可或缺的一位。
“我可不可以不要过去?”品俪硬是将身子隐藏在拥挤的人群后。
“这怎么行?你好歹也是蕾蒂的社长,这么重要的场合,来了就大大方方的,不许这么小家子气!”
萧和扬哪不知女儿的盘算,一旁那张巨幅海报里和纪尔开合照的人,正是他萧和扬一向在出版业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宝贝女儿萧品俪,这下子所有人都注意到那张醒目的广告,这一期的杂志少说可以多卖个几万份,一想及此,萧和扬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女儿拉上台去,来个纪尔开与萧品俪的“王见王”的相会,将“Lady First”这份杂志的知名度推向最高峰。
天啊!品俪只觉冷汗直冒,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纪尔开的联访照会变成这一期杂志的封面,杂志社里的同仁皮就给她绷紧一点,她们最好请老天保佑她口袋里的钱不够到超市买菜刀,要不然难保她一离开就冲动的付诸实行,带刀上杂志社砍人。
纪尔开早已被人拱上台了,工作人员正在安排所有人剪彩的位子,希望他不要发现她也在这里,可以想象他现在心情一定也不怎么好,尤其他脸上早已不见那日闲适的笑意,纪尔开八成也对那张广告感冒不已,但这哪能怪她?她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杂志社里的编排情况一向都由副社长负责,她很相信正宜的眼光和准确度,哪知道……
这下子纪尔开一定以为她们是蓄意拿他当幌子做为销售保证,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让他误会啊!
虽然她气急败坏的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上那个整整高出别人一颗头的男子,突然,穿着合身西服的俊朗男子转过了身,好死不死的朝她的方向看来。
品俪倒抽一口气就想往后退,希望身旁的人们可以帮她挡住,让她消失在纪尔开的视线里。
求求你,不要让他看到我。她在心里祈祷着。
怎知一切仿佛像电影一样,原本围绕在她身边的拥塞人潮无故的退去,而她竟然变成孤零零的站在柱子旁。
目标显著。
纪尔开很明显的已经看到了她,并朝她比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品俪真想找个洞钻下去,可是却又想看清他脸上是否带有怀恨的意味。
她犹豫过久,纪尔开索性将手中的剪刀交由他人,笔直的就朝她走来。
周围几千对眼睛都在瞪着他们,品俪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
老爸呢?这时她才想起她还有老爸可以当靠山,刚还站在身旁催着自己上台的老爸竟然一个回身就不见人影了?
而纪尔开离她只剩下十步的距离了,她的脚却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
“快过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过她的手,并将她抱离原地,在她还来不及说话之前只听到他说:“工作人员已经警告过马上要喷出强力彩带,你还站在喷射口……”
※ ※ ※ ※ ※ ※
“丢脸丢大了吧?”正宜落井下石地说。
“哈……”
打从品俪一走进杂志社里,所有人一见她就狂笑。
品俪早已认命了,她确定她没有土拨鼠的钻地洞能耐,只得留在这儿遭受戏弄。
“是谁决定那张照片做封面的?”品俪拿出社长的风范,正色的说。
哼!敢笑她!她这厢就是来寻仇的!
“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开会一致决定通过的。”
“为什么连我都上封面?我是社长,你们应该只放纪尔开的照片啊!”
“可是这标题明明是联访,而且你们两个的合照很好看啊!温文儒雅的男子加上看起来很知性的女子。”正宜说着说着还瞄了墙上的大海报一眼。
“什么叫做‘看起来很知性’?”听到这儿品俪可不服气了。
“难道你今天做的事不蠢吗?”茴兰马上提及品俪今天的糗事。
品俪满肚子的苦水根本吐不出来。
她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会场又吵得要命,她哪听得到司仪说了什么,直到纪尔开朝她走来时,她身边的人早就已经退开了,只剩她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处。
“那位小姐,你站在喷射口,请你马上离开那个地方。”司仪的话这时才透过广播钻进她脑袋里。
直到纪尔开过来将她拉走,她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她的所在位置,而且不只是他,就连在场的所有群众和来宾们,也同时都把目光对准了还站着发呆的她,真是太丢脸了!
“其实你还得感谢欣乔,把你拍得多美啊!今天杂志才发行,一个早上就有一大堆电话来询问照片中的女子,‘台湾最美丽的杂志社社长’这头衔还不赖呢!”
就是这样才丢脸……
一等纪尔开将她带离喷射口,紧接而来的就是一连串闪得她睁不开眼的镁光灯,这下想不出名都没办法了,她被纪尔开直带往台上,原本被安排在最边侧的剪彩位子,一上台主持人竟把她安排在纪尔开身侧,和纪尔开并居正中央,一旁的出版界大亨老爸萧和扬不过被安排在第六位而已,所有人都认出那个傻里傻气呆站在喷射口的笨女人,就是那个巨幅海报里与纪尔开一同合照的女子。
“品俪现在哪有心情去管那些啊!”欣乔十分满意自己的摄影作品,也认为自己的确百分之百的抓住了两人的神韵和特色,只不过此刻应该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要问清楚。“我们的杜长大人好像对我们不是很老实?”
“嗯哼!”茴兰颇有同感的点头,三个娘子军一时全围了上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品俪,要不要自己招认?”眼看着大家全不怀好意的瞪着自己,品俪还沉浸在丢脸的情绪里,哪有心情去猜她们在想什么。
“坦什么白?抗什么拒啊?”
“那就招认吧!”正宜拿起杂志,直指着封面上的男子。“你跟他到底是怎么了?”
纪尔开?品俪睁大了眼,结巴了起来。“我……我……我跟他有什么?”
“她结巴了。”
“一定有鬼!”
“你们不要乱猜啦!我跟他的事你们再清楚不过了,哪会有什么?”品俪打死不认帐。
“不见得吧?”欣乔回想起他们初见的那晚,品俪无理头的问了纪尔开一些怪问题。“你当初对人家开什么车很有兴趣呢!”
“那……那只是随口问问的而已,更何况我问的是他开不开车,不是开什么车。”品俪还义正辞严的纠正。
“不可能这么单纯吧?”美儒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喝!品俪马上倒抽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完蛋!小朱一出现接下来她要是想说慌可能会逃不过她的法眼。
美儒指指手上的卡迪亚女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五点半,早就已经下班了,顺便绕过来看你被屈打成招没。”
损友!品俪在心中暗骂。
“对嘛。”茴兰眼角带戏的望天看地,硬是装出疑惑万分的表情,娇声娇气的说:“真奇怪,剪彩活动是中午举行的,据说有两个人相偕离开,可是却有人到五点才回到杂志社来,中间那段空档不晓得跟谁上哪鬼混了?”
“我……我……才没有!”品俪冷汗直冒。
“那一下午你都上哪去了?我打了电话去山上没人接,手机也没开。”
品俪不自在的咳嗽,“大概……大概是收不到讯号吧。”
“你跑去偏远山区吗?现在除了偏远山区,应该没什么地方是收不到讯号的吧?”美儒马上戳破她的谎言。
“因为我怕被你们笑,所以关机。”算了,还是说实话吧。
“你老爸说剪彩完毕他亲眼看见你跟纪尔开一起离开。”
“然后他就送我回来这里了啊!”这是事实啊!
“杂志社离那会场就算是塞个车也用不了一个小时。”朱美儒实事求是地精确计算,马上引来众人的一阵点头。“我在楼下的速食店里坐了一下午。”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糗了,她得鼓足勇气,强化好社长的威严才有办法上楼来。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我更不信!”
“真的嘛!”品俪不由得哀叫连连。“我只跟他吃过两次饭,外加今天在会场碰了一次面,就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