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昏茫之中,她就按住了他在她身上造乱的大手,轻泣着哀求,“爷、爷,奴受不得,奴疼,奴受不了……呃啊!”她低叫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她畏惧,他心疼万分,温柔地哄她,“艺娘乖,朕轻着些,你放松,让朕多疼疼,艺娘就能受得住了。”
她在愁望中迷乱,只摇摆着小脑袋。“奴疼,奴不要,呜呜……”
她也知道自己被养娇了,知道他疼她,就不愿意受一点点罪,先前几次都还能忍得住,现在倒一点都不愿意委屈自己了。
“艺娘别哭,朕都忍好久了。”她在床上撒娇,他只会更疼她,明知道她这娇毛病,也愿意哄着她。“乖啊,听话,朕保证会温柔一点。”
“呜呜呜……不、不要……”
一夜缱绻,就不知道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一月余就过去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宫门大开,中道上铺了红毯,今日是迎接皇上正宫和其他妃嫔入宫的日子。
元隆帝当天就分封天下。
从龙有功的自然少不了加官进爵,就连大夏朝的旧臣子也有不少委以重任,比如以前的文宰执,现入了皇上的内阁,官职仍是正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但权力却被分成了十二等分。
怎么说呢?
皇上的内阁都是天子近臣,分文武、正副一品各两位,其中又分为青金、匈狄和大夏人,这一共十二人就是皇上最亲近的臣子,所有重大的决策都是皇上与这十二人制定的。
皇上的诏书一颁出,除了文华气得跳脚外,其他人无不竖起大拇指,赞新皇英明,内心有乾坤。
谁也不知道,这个法子不过是人家宠妃在闺闼之内嬉乐之时,随口进言得来的。
这法子既解决了皇帝以后被权臣架空的危险,也保证了三族的势力平均。以前都是宰执一人说了算,甚至能煽动群臣与皇上分庭抗礼,可现在权力被分化,还分三个族,本身就不可能齐心,这不是都得以皇上马首是瞻吗?
鬼戎的后宫嫔妃都到了位,外面的人来看,这分配得也是均匀。
皇后是元配嫡妻就不用说了,青金一向与匈狄联姻,皇后娜仁是匈狄公主,身分尊贵,位居中宫,贵妃封了两位,一位是青金人,一位是大夏人。
青金贵妃也是皇帝以前的宠妃,叫朱赫,在青金的时候,就是可以与皇后争宠比肩的厉害人物。
可在识得内情的人来看,那就不得了了——
听说这个大夏人的贵妃不是原先那个宠冠后宫的文昭仪,而是前朝妃嫔中一个小小的才人。
但人家的爹一样是文华呀。
她不过是个不受宠姨娘养的庶女耶!
那也是文家出来的女儿,宗族就摆在那了。
如此种种非议,从民间到朝廷都不少,但无论如何,文知艺还是被封为了贵妃。
而她自己跪着接圣旨的时候,也有点被惊住了,原先以为自己最多只能得个四妃之末的位置,毕竟皇上龙潜之时,她可是半分功劳都没有的。
有了文家撑腰,加上皇上对三族大臣都一视同仁的情况下,她的贵妃之位在朝廷倒是没有太多非议,不过,后宫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分封大典后,文知艺领着一众宫女太监迎接入宫的妃嫔。
娜仁和朱赫早就听到传闻,说皇上宠爱废帝的一位宫妃,一月来竟时刻与她相伴,龙榻上只有她伺候,更让她们震惊的是,这位妃子才得了圣心就一步登天,封了贵妃,这怎能不让娜仁生出忌惮之心,让朱赫如临大敌?
娜仁跟着鬼戎的时间长,自认自己最了解他。皇上是英雄,长久来都希望能一统天下,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传宗接代和闲来逗乐的存在,何曾对谁真的上心过?
这也是她之所以能稳坐后位,纵使早已无宠,也能压得住朱赫的根本原因。
所以,她一开始觉得皇上这么出格地宠爱一个被人穿过的破鞋,不过是为了他的大局铺路,封她做贵妃也不过是想安抚她的家族和大夏人罢了。
但当她真的见到文知艺的时候,又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第5章(2)
只见她啊娜多姿的窈窕身影,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润白净,虽看着还有些稚嫩,但胜在气质韵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大家闺秀风范。且她一双眼睛生得极好,圆润黑亮,熠熠生辉,眼光流转之间又有些小女人的娇俏和自然的羞涩。
竟是这样一个端而不庄,妩而不媚的尤物。娜仁暗中赞叹,心中也多了警惕。
离皇后不过半步之遥的朱赫,一双凤眼紧紧盯着文知艺,眼神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和嫉妒的情绪。
那贱货竟能跟自己平起平坐,她凭什么?!
朱赫看着她跟自己穿一样的贵妃吉服,就恨不得立时让人把她身上的衣服全扒下来,拖出去打死才好!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文知艺,见皇后到了跟前,立刻行了蹲跪大礼。
娜仁上前一步,赶紧弯腰扶她起来,“妹妹不必多礼,赶紧起来。”
她领着文知艺,给她引见各位宫妃,“这位是与妹妹同一品级的贵妃,朱赫。”
“朱贵妃。”文知艺行了个平礼,但朱赫竟不还礼,生生受了。
文知艺还是笑咪咪的,表情未变,娜仁的脸色却变了。“朱赫,你这样成何体统丨。”
朱赫的娘家是青金王族,父亲是鬼戎麾下的一员虎将,可以说除了他的兄弟外,最受信任的部下,从嫁给鬼戎后,她就是后妃中最受宠的,每每与娜仁有些争执,也都是娜仁自己识趣地退让,她几乎没受过半点委屈。
可此时皇后竟敢当面指责她,还当着这个大夏贱奴的面?
她不由得火气大冒,恶狠狠瞪了文知艺一眼。“皇后娘娘,我怎么不成体统了?虽然都是贵妃,可我侍奉皇上在前,受她一拜有什么不应该吗?”
娜仁平时自然不敢与朱赫针锋相对,她虽是皇后,但娘家到底是匈狄的,青金国内没有助力,又不见宠于皇上,为了保住后位,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可现在不同了——
皇上有了新人,只要她们两个斗起来,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她忍耐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好时机,自然不能错过!
朱赫空长了一副好样貌,却胸无城府,脾气一点就着,骄纵惯了,对她煽风点火不是难事,只要她出了错,除去她易如反掌。
娜仁心中有了计较,脸上却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苦口婆心地劝慰朱赫,“朱赫,你我姐妹多年,听姐姐一句,她是皇上的新人,正得圣心,咱们都是皇上的人,皇上开心,我们自然也跟着开心。你虽是姐姐,让她一让也无妨,这里不比青金,皇上圣谕里也说了,以后宫里规矩大着呢,咱们不管是谁都要按照规矩办事。你们同为贵妃,不过一个平礼罢了。”
文知艺抬头看了娜仁一眼,又低下头去,心里想,皇后也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和啊,这话说的点滴不漏,可什么叫“让她一让”?
同品阶的妃嫔见面,要不大家都不行礼,要不就是平礼,这本就是规矩,但到了皇后的嘴里,就成了朱赫贵妃要受委屈了
看来,以后对皇后和朱赫贵妃,她都得更加小心才是。
朱赫却不似文知艺这般敏锐,只冷笑一声。
“姐姐真是好气度,我却不愿。她一个前朝妃子,不知道使什么手段勾得皇上忘了三纲五常,还封了贵妃。姐姐可以不顾自己的皇后之尊,我却是绝不会对她弯膝的。呸,她也配!”
这话就有些辱人了。
文知艺正待辩驳几句,却突然觉得周围静悄悄的有些吓人,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她们三人站在原地,其余人早蹲下身去,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就算不转身看,也知道定是皇上来了,因此立刻蹲跪下去。
娜仁是早就看到的,却装作刚看见皇上的样子,惊讶了一下,也跟着半蹲跪行礼。“皇上万福。”
朱赫愣了半天,被娜仁拉了一下袖子才回过神来,虽然有点害怕,但转念一想,她以往在青金的时候也这样子对过皇后,皇上虽然表面上骂了她,过后两人在房中,他反而夸她爽利,又不畏权势,是女中豪杰。
因此她妙目委屈地瞥了鬼戎一眼,这才施施然行礼,道:“皇上你可来了,多日不见,许是忘了咱们这些旧人了吧!”
鬼戎早被气得一肚子火。
今天因为政议结束的早,担心文知艺一个人应付不来他那帮妃嫔,加上封了她高位,多少要对以前的旧人显示君宠,便亲自过来一趟。
娜仁心机深沉他是早知道的,以往还觉得朱赫虽蛮横,但没什么心眼,可没想到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竟连自个儿贵妃的尊荣都不顾,对着文知艺呛酸水、丢自己的脸面,妒恨得成了个乡野泼妇,实在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