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未婚的官家千金皆暗地倾慕他,希望能嫁给他,就不知将来究竟是哪家闺女有幸成为谨王妃,与他白首一生?
“他见到你的糗样了?那你不丢脸死了?”气已消,伍士全此刻倒有心思取笑女儿一番了。
“当然丢脸,幸好他不曾取笑,还拉了女儿一把。”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帮助,但想起来还是让伍冬鸳心房又暖又甜,轻漾柔笑。
“他那人挺孤傲的,竟也会伸手帮你?”伍士全有些讶异。
身为天家之子,难免会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不过欧阳延彻给人的感觉特别冷傲且难以亲近,但想一想,总比另一个人称“渣王爷”的十七王爷欧阳名哲要好太多了。
“那当然是因为爹生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儿,就连谨王爷也难以招架喽。”伍冬鸳笑嘻嘻的自吹自擂。
“你还真敢说。”伍士全笑瞪了她一眼。“对了,有件事也该是时候告诉你了。”
“什么事?”
“你对劲保有什么感觉?”
“劲保哥?他对我挺好的呀,怎么了?”伍冬鸳不解的轻蹙眉头。
伍士全所提的周劲保是盐商之子,今年十九岁,其父与伍士全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友,两家经常往来聚会,所以伍冬鸳从小就认识周劲保,两人算是青梅竹马。
伍冬鸳生得标致,性格活泼讨喜,周家夫妇很喜欢她,周劲保更是将她当亲妹妹般呵护,比她的亲哥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今年十六了,也该考虑你的婚事,周伯伯最近向我提过,想要你当他们家的媳妇,你觉得如何?”
“要我嫁给劲保哥?”伍冬鸳非常错愕。“我只当劲保哥是兄长,怎么可能嫁给自己的哥哥,光用想的就浑身不对劲!”
她不是讨厌周劲保,也可以说她是喜欢周劲保的,但这种喜欢并不是男女情爱,她很乐意与他当兄妹,但夫妻……怎么想怎么别扭呀!
“女孩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不嫁劲保,你还想嫁谁呢?”
“这……”伍冬鸳心中立即闪过一道身影,但又觉得害羞,一时难以启齿。
第一章 花海初见(2)
“你害羞什么?若有其他想法就趁现在说出来,爹不会笑你的。”伍士全温声催促。
“那……好吧。”有了爹爹的允诺,伍冬鸳终于鼓起勇气,微红着脸蛋说:“若真要嫁人,那么我想……嫁给谨王爷。”
“什么?你今日才与他短暂会面而已,连认识都谈不上就想嫁给他?”伍士全不得不讶异。
“靠媒妁之言成婚的夫妻不也完全不认识,都是婚后才开始培养夫妻之情的?”伍冬鸳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她想……她是真的对欧阳延彻一见钟情了,虽然他拉她起身时,态度的确有些淡漠,感觉不好亲近,但还是阻止不了他的身影在那一刻就深深印入她的心房,让她好想好想……好想认识他。
虽然她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住她,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缘分到了,才会让她在牡丹花海中与他相遇,让两人有了交集……
伍士全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他与妻子就是依媒妁之言成亲的,他开始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女儿的婚事较好?
虽然他与周家交情匪浅,但官家之女嫁给商人之子,在外人眼中看来总是不太相衬,算是把女儿低嫁了,她若有机会嫁给欧阳延彻反倒是一桩美事,不但郎才女貌,身家背景也挺相合的。
而且除了考量门当户对外,伍士全也希望女儿能嫁其所愿,所以开始认真的考虑欧阳延彻这个人选。“要攀上谨王爷这门亲事并不容易,不是说想就能成的。”
“所以爹您是答应了?”伍冬鸳面露喜色。
“别开心得太早,周家的亲事我会帮你暂且回绝,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攀上谨王爷这门亲,不过你心里可得先有个底,要耐心等待,最后会不会开花结果我也无法保证。”
“多谢爹!”伍冬鸳兴奋不已,不管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功,至少已有了希望。
有了爹爹的承诺,要她等再久,她也会耐心的等下去,不会有半点怨言!
关于周家结亲的询问,伍士全以伍冬鸳孩子气太重还不适合出嫁,暂时回绝了,周家也只好先打消念头,两家依旧保持着友好的往来关系。
伍冬鸳则开始关注欧阳延彻的消息,甚至去参加了以十九公主为首的女子诗会,只因十九公主与欧阳延彻皆为端太妃所生,若能与十九公主打好关系,或许见到欧阳延彻的机会也会高一些,往后要是真有幸成为亲戚,姑嫂和乐也是件好事。
但她只去了几次诗会就决定退出了,因为她发现,有几名与公主交情特好的千金,若看哪个人不顺眼,就会在公主耳边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让对方待不下去,她不喜欢这种气氛,还是早早退出,免得多惹事端。
就这样,几个月转眼过去,已来到九月时节,秋风正凉,气候宜人,京里人们时兴出外踏青放纸鸢,因此经常可看到城郊上空有众多彩鸢飞舞,热闹极了。
此时城郊的草地上已经聚集不少放纸鸢的年轻男女,草地某一处角落,停着一辆有着精巧装饰的马车,马车后头还有四名骑着马的随扈,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人来头不小。
马车旁另有两名骑马的男子,领前的正是欧阳延彻,后面跟的是他的贴身随侍曹渊,曹渊与欧阳延彻年岁相当,也总是板着一张脸,喜怒不形于色。
一名年轻的姑娘率先拿着纸鸢下马车,紧接着又有两位姑娘也拿着纸鸳下车,站在最前头的正是欧阳延彻的十九妹,现年十四的公主欧阳杏缇。
“十五哥,你已经答应今日要陪咱们放纸鸢到尽兴,可不能食言,早早借故离开哦。”欧阳杏缇睁着一双水汪大眼叮咛。
而她背后的两位姑娘,就是在诗会内与她最要好的官家千金,她们微红着脸蛋,不时偷瞥欧阳延彻。
“既然是我带你出门,当然会负责好好将你送回宫去,哪里跑得了?”欧阳延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对于放纸鸢这种姑娘家的游戏,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她央求自己带她出宫透透气,他也不会自找麻烦,来当小姑娘的“保母”。
没想到她不但自己出宫玩,还邀了两位玩伴一同凑热闹,害他顿时成了三位姑娘的保母了。
“那就好。”欧阳杏缇放心一笑,并偷偷瞥了后头的好友一眼,三人会意一笑。
她之所以特地邀两位好友一同来放纸鸢,是因为她们都很倾慕十五哥,希望能有机会与十五哥多多亲近,身为好友的她当然要帮忙,看能不能顺利成就一桩良缘喽。
只不过从刚才到现在,十五哥都不曾将她的两位好友放在眼里,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情况看来……有些不妙。
欧阳延彻的确对这些姑娘没有丝毫兴趣,就算注意到她们倾慕的眼神他也不为所动,这种眼神他看多了,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不屑一顾。
虽然像他这年纪早就该娶妻生子,但他明白对他们这些皇族亲贵来说,婚姻只是个可以利用的筹码,无关情爱,像他之前未成的亲事就是如此。既然婚姻只是场利益交换,他又何须主动跳入,自找罪受?所以在圣上有闲暇琢磨起他的婚事前,无婚约束缚他也乐得轻松,能这样过多久算多久。
此时,曹渊往天空一瞥,讶异的睁大眼,连忙出声警告。“王爷,小心上头!”
怎么了?欧阳延彻闻言抬头一瞧,才发现有个断线的纸鸢正朝着他快速地往下掉。
“十五哥当心!”欧阳杏缇与她的好友们也跟着惊呼出声。
欧阳延彻眉一拧、手一伸,就在纸鸢砸下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它,迎风昂扬,姿态傲然。
见危机顺利解除,曹渊与欧阳杏缇都松了口气,而另外两位千金心花再度怒放,为他的英姿慑服。
欧阳延彻瞧着断线的纸鸢,上头画着一对戏水鸳鸯,画技还算过得去,不过带有浓浓的匠气,看来应该是从市街上买来的现成纸鸢。
这纸鸢是谁掉的?草地上放纸鸢的人不少,若真要寻,恐怕得费一番心思了。
“真是对不住!纸鸢有伤到你吗?”
两名姑娘在此时急急的跑向欧阳延彻一群人,欧阳延彻瞧向来人,总觉得跑在前头的姑娘有些眼熟。
伍冬鸳带着巧莲一路追着断线纸鸢,好不容易纸鸢终于落下,她停在马车前方,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不由得又惊又喜。“谨王爷?”
今日天气好,她一时兴起就带着家仆出门放纸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欧阳延彻,真是意外!
虽然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几个月过去,他的神采依旧,还是那么俊逸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