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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沙场上岳父确实骁勇善战、英勇无敌,但除了与敌军交锋之外,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粮草,若是粮草不继,饿着肚子的将士再英勇也打不赢。”

  她听出了他言下之意,顺着话势追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爹他的军队粮草不继,所以被打败了?”

  “这次有我在,我不会让岳父的军队断粮。”

  “粮草犹如是军队的命脉,朝廷怎么会让我爹的军队断粮?”

  “朝廷自是不会让大军断粮,但接连送去的粮草在途中皆被流寇或焚或抢,无法顺利运抵军中。”墨澜耐着性子为她说明。

  她不敢想像久等不到补给的粮草,爹和兄长的下场会如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颤声问道:“那我爹和我大哥最后……回来了吗?!”

  “他们……被困战死,全军覆没。”不得不说出这句话后,他担忧的看着她。前生在他死前一个月,边关传来了容家父子战死的消息。

  容知夏神色一震,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你说我爹和大哥战死了?!”

  墨澜宽慰道:“你别担心,那是前生的事,现下岳父和大舅子还活得好好的,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将粮草顺利送到他们手上。”

  他记得前生粮草屡屡遭劫是在战事开始后四、五个月,距离现下还有一段时日,眼下那批匪寇还未出现,他已暗中派人留意,一旦他们出现,便会立即请旨亲自去剿灭这批匪寇,以确保粮道的畅通。

  她很想相信他的话,但看着冷冰冰躺在一旁的福佑,她免不了心中惧怕,他真的能挽救得了爹和大哥吗?还有……今生她能逃过被杀害的命运吗?

  看出了她眼里的彷徨无措,墨澜语气坚定的保证道:“你相信我,这一生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再伤害你,我也会尽我所能帮助岳父和大舅子,只要护住了粮道,岳父定能击退鲁金国的大军。”

  他相信上苍让他们重活一世,不是为“让他们重蹈前生的命数,而是为了让他们扭转原本的命运。

  容知夏抬眸望着他,他的眼神沉稳而充满自信,仿佛已将此生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人能动摇他,就算横亘在眼前的道路布满危险,他也能无畏的披荆斩棘闯过去。

  她不安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忽然觉得有些羞惭,他和她同样是死了一次的人,可她却不像他这般无畏无惧,只因福佑的死便方寸大乱,惧怕起未来的命运。

  前生她死得不明不白,连杀害她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难道今生她还要再死得这么冤吗?

  不,她不是福佑,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害死她!

  她的眼神逐渐清朗起来,不再迷茫和惊惧,她凝视着他,脆声道:“只要你能护住粮道,帮助我爹击退鲁金国的大军,我愿与你成为真正的夫妻,共结白首。”

  她提出的条件太诱人了,墨澜动容的含笑表示,“为此,我定全力以赴。”

  容知夏徐徐绽开微笑,心里的怨气至此已消融大半,原本闭锁的心门被他敲开大半,他半个身子已跨了进来,现下只等爹和兄长能平安归来,她的心门就会为他敞开,尽释前嫌,完完全全的接纳他。

  第8章(1)

  玉荷一个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数日,每日都只有一人送来一顿饭,且都是粗茶淡饭,那些粗糙的食物令吃惯了珍馐的她,根本食不下咽,最后在饥渴交迫下,才不得不食用一些。

  她受不了这样的寂静,曾拚命大叫,但叫哑了嗓子都没有人理她,她好害怕会就这样孤单一人死在这里。

  墨澜更是从未来看过她。

  她后悔了,后悔不该一时恼怒,便唆使婢女去偷抱来容知夏的那只小白狗,为了出气,狠狠摔死了它。

  那天他在屋里看见那只还来不及拖去掩埋的小白狗的尸体时,看向她的脸色阴

  冷得骇人,接着他毫不留情的就命人将她关押在这里。

  不论她怎么哭求,他都无动于衷,绝情冷酷得令她惊骇。

  她虽憎恨他害了她爹娘,但又难以自已的沉浸在他过往对她的呵护宠爱中,因此她嫉妒容知夏,嫉妒她被毁了容貌,还能堂而皇之的占据世子妃之位,强压在她头上,她好歹也曾是被万般娇宠的官家千金。

  她不平也不甘,因此当第一眼见到容知夏时,她心中便无法制止的升起恶念,想将她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彻底的羞辱她。

  她要让容知夏知道,她才是墨澜最宠爱的女人,容知夏纵使身为世子妃,也注定永远得不到他的宠爱。

  但为何一夕之间所有的事情都脱出了她的控制?墨澜不仅冷落她,还当众掌掴她、斥骂她,甚至罚她跪在祠堂三天三夜,现下又将她抓来,关在这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他怎么能对她这么狠心?!

  她猛然间想起墨澜曾质问她那年真是她将他从冰窖里救出的吗?他定是确定了当年救他的不是她,才会这么无情的对她。

  她接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把对她的百般宠爱都转移到容知夏身上,越发

  肯定他定是发现了真相,态度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想到了什么,玉荷忿忿地道……“是了,定是容知夏告诉了他当年冰窖的事,揭穿了我的谎言,他才会如此待我。”

  两年多前,恩人安排她进奉王府时,曾向她透露过当年真正救他的人是谁。

  那年恩人的心腹正好陪同墨澜前去向他外祖父宋慧远拜年,无意中得知有人要对墨澜不利,遂悄悄跟踪,果然看见有人将墨澜诱骗至冰窖,并将他锁在里头,那名仆人锁上门便匆匆走了,恩人的心腹留在那附近,观察接下来的动静,因而见到容知夏误闯进冰窖,这才知晓容知夏的身份。

  为了安排她接近墨澜,恩人一度打算要除掉容知夏,以免她泄露当年之事,可惜没成功,只让她毁了容,而后恩人认为毁容后的容知夏已不足为惧,哪料想得到,皇上竟作主赐婚,将她嫁给墨澜。

  那时她已得到墨澜的宠爱,早将冰窖之事给彻底遗忘了,压根没多加防备。坐在角落里,玉荷满脸忿恨的咒骂墨澜和容知夏,“你们该死,一个个都该死!若是让我出去,我一定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这时,她期盼数日的人终于踏进地牢,将她的咒骂全听进了耳里。

  “你还想杀人?被关进这里,你以为你还出得去吗?”墨澜俊美的脸上此刻一片阴寒。

  一看见他,玉荷霎时敛去憎怒之色,扑上前紧抓着铁栅栏哀求道:“世子,这里好黑好暗,只有玉荷一人,玉荷好害怕,求您放玉荷出去,以后玉荷一定什么都听您的,再也不敢惹您生气。”

  “你爹之所以获罪问斩,是因为我在皇上面前举发了他的罪状,你千方百计接近我,不就是为了杀我吗?怎么,你不想报仇了吗?”他目光冷鸶的睨视着她。

  他刻意将她关押多日不闻不问,为的就是要让她尝尽担惊受怕之苦。

  “我……”陡然被他揭露她接近他的目的,她神色一惊,随即连忙否认,“绝无此事,玉荷在此之前,根本不知我爹的事与您有关,玉荷从没有想过要找您报仇,您不能冤枉玉荷啊!这两年来承蒙您的怜爱,玉荷心里只有您,求您别听信别人的谗言,误会了玉荷。”

  墨澜没立即揭破她的心思,冷笑的问,“好,既然你说你以前并不知此事,如果你得知你父亲是因我而死,难道你不恨我吗?”

  “我……父亲犯了错,是该受到惩罚,不、不能怪世子。”她按捺下恨意,艰难的逼自己吐出这句话来。

  “被他所害的百姓成千上万,依他所犯罪行,千刀万剐都不足为惜。”当着她的面,他神色冷厉的斥责她的父亲。

  玉荷强忍着怒意,紧掐着拳头。“爹已领罪而死,人死为大,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也都该一笔勾销了,世子何必再这么责骂他老人家?”

  “一笔勾销?那些因他仍在受苦的百姓要向谁去讨公道?你身为罪臣之女,不该为你爹所犯下的错偿命赎罪?”墨澜嘲讽的质问。

  她读出了他眼中凛酷的杀意,惊骇得往后退了几步,不甘的说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对玉荷?您先前对玉荷的宠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先前我宠爱你,全是因为误信你所言,误以为当年是你救了我,我对你所有的宠爱,全都是看在救命之情的分上,如今我已得知真相,只恨不得将你一刀一刀给剐了!”憎恶的语气,字字锋利如刀。

  “我、我……”玉荷被他狠戾的神色震得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抵到墙面无路可退,才停下脚步。

  望着他冷漠无情的面容,既然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知晓,她也没必要再瞒骗下去,于是她不再隐忍,流露出对他的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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