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宸无暇理会,迳自抢过小厮手上的钥匙打开柴房的锁,推门而入,里面的灯光已相当微弱,但眼力极佳的他仍是一眼就看到躺卧在角落的赵湘琴。
他脸色大变,快步冲过去,蹲下身要将她抱起时,碰到她的身子,“好烫!”
顾不得也没想到自己的洁癖,他很快的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奔向青泽院内的寝卧。
孟氏也已得到儿子回府的消息,一夜难眠的她急急的赶至青泽院,在稍早前,因担心媳妇被关在柴房里会出事,她还派万总管早一步将大夫请进府中待命,这会儿,就见两鬓斑白的老大夫已坐在床榻前为媳妇把脉了。
原本夜色如墨的天际已出现了鱼肚白,竟已折腾一夜。
“王妃染上风寒,但无碍,吃几帖药,烧退就没事了。”老大夫点了点头,看着面呈忧心的老王妃跟王爷道。
两人松了口气。
而从柴房移动到寝卧时,赵湘琴也已苏醒,只是头疼得厉害,全身都好沉重,但她也看得出来,婆婆气色很差,肯定担心她担心得没睡,“我没事了,娘,让你担心了一晚,是湘儿不好,你快回房睡吧。”
“怎么是你不好,不过,没事就好,王爷回来了,有他顾着,娘不担心了,你也好好休息。”孟氏拍拍她的手,温柔的替她将手放入被褥内。
她回以虚弱一笑。
孟氏跟何嬷嬷随即离开,小芷也退出门外,吴桐则跟着老大夫回药堂去拿药。
梁璟宸没说话,只是一再的拧了湿毛巾放在她额上,一次又一次的为她降温,他其实是在气自己,但也有一点儿气她,见她只是不解的看着他来来回回的替她拧毛巾,他用力的吸了一口长气,“怎么不辩解?!”一开口,他问得直接。
“娘已为我挺身而出。”她微笑道。
“你的伶牙俐齿呢?!像在跟我唇枪舌剑时一样,他们绝对占不了你半分便宜的。”他就不懂,她怎么对其他人就没爪子了?
她一愣,“你这是赞美还是在羞辱?”
“当然是赞美!”
他瞪着她,她也瞪着他,这男人真是没药救了,但她怎么觉得好笑?
但他对她绝对是愧疚的,“因为怒气攻心,头一回,我竟忘了该先注意房门外有没有人,这才让你受了罪,我很抱歉。”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这个道歉我接受,”她也不想在这里钻牛角尖,“我比较好奇的是,我是你从柴房抱回来的?”她看着他,他身上穿的并非今晚出去穿的袍服,可见已洗过澡、换过衣服了。
在一起久了,彼此是有默契的,他先点头后,再开口道:“师父易容到悦来酒楼找到我,我原本要冲回来的,但他阻止了我,我才发现脸上跟身上的衣服都不对,还是他老人家想得周全,早已拿了我置放在灵安寺的换穿衣物,我先进了一间客栈梳洗,再赶回来。”他顿了一下,再道:“我不介意你在柴房躺了一夜。”
“你不嫌脏了?但我现在还是没换衣服、没洗澡,就躺在你跟我的床上。”她很好心的提醒他。
“跟你这种人在一起久了,洁癖也被治了不少,我看,过不了多久,我的洁癖会完完全全的消失。”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
她蹙眉看着他,不对,他怎么会这么回答她?他该说他佛心来着,大人不计小人过等等……
“算了,无妨,反正我出来了,躺在自己床上了……”她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被关一夜太累了,还是因体温降了点、人舒服了些,她说着说着,缓缓的阖上眼眸,坠入梦乡。
“别睡,湘儿,你药还没吃……”但她看起来好累,她怎么能惹得他如此心疼?他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摸上她微热的脸颊,好不舍,那些该死的亲族竟然欺负起他的人来——
是啊!她是他的人,他的妻子。他突然笑了,竟然到此刻才意识到她对自己的重要性,而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恋上她而不自知?!只是她太保护自己了,他能让她也对他动真情吗?!之后他无心多想,除了唤醒她喂药,一个多时辰后,另一个难题来了——
“嗯,唔……”药效发挥,她浑身发汗,不舒服的呓语。
他瞪着她,她已是香汗淋漓,衣服全湿,他喃喃自语,“这样不行,得换上干爽的衣服……”
他们已是夫妻,也没什么好避嫌,或合不合宜的问题,要是唤小芷进入侍候更衣也显得突兀,毕竟在外人眼中,他们可是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我龌龊,你真的需要换身衣服……”
他俯身解开她的单衣带子,小心翼翼的褪去单衣,看着她露出雪白香肩、粉白色肚兜,黑阵很快的闪过一道幽黯的yu\\火。
长长的吐口气,他继续解开她的肚兜系带,再缓缓的拉下,雪白赤裸的浑 圆也一寸寸的映入他眼帘,蓦地,一股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急涌而上。
他屏息的看着她,她莹白剔透的如天仙玉人,食色性也,他气血翻涌,手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就要抚上她诱人的胸脯——
“唔——”她突然呓语一声。
这一声让他顿时从情\\yu\\里清醒,该死,他在想什么?她正病着呢!
他歉然的先为她盖好被褥后,再到后方常温的浴池内端了盆温水,不停的拧着毛巾,心无杂念的为她擦拭身子。
外头天色昏暗。
赵湘琴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眸,就见到梁璟宸趴睡在床榻边。
他守了她,整天?她蹙眉,伸手拉下放在额头上的帕子,目光再移到放置在圆桌上的空碗,她柳眉一蹙,所以不是作梦?他确实曾将她唤醒,在她迷迷糊糊间,一口又一口的喂她喝药?还有——
“不是我龌龊,你真的需要换身衣服……”
她的心脏突然紊乱的跳动起来,记得接下来,好像是他脱了她的衣服,替她擦拭身子……
“啊!”她突然尖叫起来,而这声尖叫也将梁璟宸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
她怔怔的瞪着他,再急急的掀开被褥,果然!她身上的单衣、肚兜,甚至是裤子,全被换过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他要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才有鬼,所以,他坦白直言,“因为你全身发汗,而我们对外是恩爱夫妻,找人来侍候你可能会露出马脚,但你放心,我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我在外面也很会玩,你并没有很特别……咳!就是别的女人有的,你也都有……”
“不要再说了!”老天爷,她无法不脸红啊,真的是糗毙了,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裸体!
“我没有乱碰你,你也知道我有洁癖,我讨厌黏黏的汗水,你又全身是汗,碰你,我也是情非得已……”老天爷,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并不想这么说的,他要说的应该是,其实他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舒服,怎么会这么口是心非?
但也因为他这么说,她似乎不那么腼腆困窘,还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好,很好,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事就不要再谈了!”
“可是——”他现在才想说实话。
“你不是该准备出门了?我要再睡一下。”她马上背过身,懊恼的闭上眼睛,但脑海中竟似有若无的出现稍早的某些画面。
他为她擦拭的动作很轻、很柔,粗糙温厚的大掌缓缓滑过她赤裸肌肤时,一股酥麻顿时涌上,诡异的是,此刻仅是回想,身子竟感到同样的酥麻。
她心里一惊,不会吧,她在思春?!天啊,她甚至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你好好休息,我会叫小芷进来照顾。”
还是好温柔的嗓音,他吃错药了?还是因为太愧疚,所以态度丕变,从机车男变成大仁哥?那她绝对无法适应的。
接下来的日子,赵湘琴确定梁璟宸真的吃错药了。
她的风寒也只是小风寒,但他却突然像没事做了,嘘寒问暖、一连三天陪着她,直到大夫确定她已无恙,他才开始去办自己的事。
问他查杜鹏下江南的事如何了,他只道:“有人代替我去了,你不必担心。”他真的不一样了,看着他俊脸上的温柔,她蹙眉再问,“我开始怀疑自己在作梦,要不,就是你哪根筋打结,你没事吧?”
他也笑看着她,“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真的不一样,面对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她没有开心接受,还是维持着防备,他真的喜欢这样的她,他确信她的内在绝对值得他去深入探索与了解,不只这些,她的胴体也很美,没有一寸不美,每每回想,男人天生的\\yu\\望有如排山倒海般涌上,害他都得靠练功跟冲冷水来冷却翻腾的\\yu\\火。
他对她有了感情,想要好好的追求她,他很努力,甚至还在百忙之中,与周子靖书信往返请教有何追爱秘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