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也更突显出李君涛的行为有多卑劣,让她更恨自己之前的识人不清。不过就如唐擎飞曾说过的,李君涛娶了别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否则万一真嫁给了他,才看清此人的真面目,就后悔莫及了。
思及唐擎飞,花清蕾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昨天大概是因为她回应了他的吻,他抱着她亲了好久,直到快被吻得窒息了,他才放开她,她要离开唐府时,他还依依不舍的十八相送,一路送她回到了花家。
“……成亲以后,他若是改不了放荡的性子,你也别太为难他,看在他帮了咱们的分上,多宽容他一些,知道吗?”花承清再叮咛女儿。
花清蕾回过神来,恰好听见父亲所说的这段话,心里莫名一沉。她差点忘了,唐擎飞平常喜爱流连烟花之地,以前她便是觉得不能接受,所以才疏远他。
现在他对她有情,也许能暂时克制一些,但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时日久了,热恋的新鲜期过了,也许他就会故态复萌,又出去拈花惹草。
思及此,她嘴角那抹笑意顿时消失,心头泛起一抹复杂难言的思绪。
“清蕾,你看,我帮你把这家伙给抓回来了。”晌午时分,唐擎飞来到花家,一见到花清蕾,脸上便扬起邀功的笑容望着她,那明亮的眼神,流露出快夸赞我的表情。
看了眼一身狼狈,嘴巴被布堵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花阳庭,花清蕾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才不过几日,唐家竟然真的替她抓回了大哥。
吃惊过后,她这才发现唐擎飞那闪亮期待的眼神,她赶紧夸道:“没想到三竟然这么能干,居然能抓回他,太了不起了。”
唐擎飞骄傲的挺起胸膛。“那是,我亲自指挥人马去抓人,还抓不到吗?”唐家暗地里有一套绵密的情报网,不出几日,就有花阳庭的消息传来,他立刻带上人马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刚好撞见他正在被人追杀,他命手下救下他后,便将人给抓住。
一回青水城,连唐家都还没回,他就直接将人带来交给她。
“多谢三爷。”花清蕾郑重的向他道谢。
唐擎飞欢快的咧嘴笑道:“欸,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多礼吗?”
她的眼神柔了几分,轻轻一笑,接着好奇的问:“三爷是怎么抓到他的?”
“他逃到了祈县去,我赶过去时,他正被几个盗匪追杀,我若再晚一步,带回的就是他的尸首。对了,那几个盗匪似乎是想杀他灭口,有些不寻常,可惜让他们逃了,没能一块抓回来。”
事关花家的家务事,唐擎飞也不好直接审问花阳庭,一路上他不停的鬼叫,吵得他心烦,这才命人堵上他的嘴,让他安静些。
花清蕾上前取下花阳庭嘴里的布,凛着脸质问道:“我问你,除了盗走库房的银子,仓库的火是否也是你放的?”
嘴里的布一拿开,花阳庭便愤怒的大声咆哮,“我是被人给阴了!那些事全都是李君涛那厮做的!”
花清蕾意外又吃惊,再确认地问道:“你是说花家库房和仓库的事,是他勾结你做的?!”
在被抓回来的途中,花阳庭便已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李君涛头上。既然李君涛不仁在先,那就别怪他不义。
他极尽所能地撇清自己的责任,“那些事全是他在幕后指使的。仓库的火是他派人去放的,在纵火前,他还让人先搬光了仓库里的那些药材,咱们库房也是他派人偷的。”
花清蕾并未全然相信他所言,沉着脸质疑,“那两件事全是他所为,那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在事发后带着宠妾逃走,你甚至还从爹那里偷走地契抵押给赌坊,让花府险些沦落外人之手,这些难道不是你所为?”
“我……”花阳庭一时答不出话来。
他不敢说一开始是他先找上李君涛,主动向他提及要将仓库的药材私下偷卖给他,没想到竟是与虎谋皮,这才被他给阴了。而花府地契,他早在逃走前一阵子,便已从爹那里偷了出来抵押给赌坊。
见他支支吾吾,花清蕾便明白定是他主动勾结李君涛,遂不齿的斥责道:“你对爹有怨,不管他死活,但你娘呢?她打小宠你,事事都护箸你,你蔻然也狠得下心不管她,只带着宠妾跑了,连母亲和妻子都弃之不顾,你迩算是个人吗?禽兽都不如!”
花阳庭不平的为自己辩驳,“我是被李君涛那混蛋利用了!我原本没打算做得那么绝,只想将仓库药材私下偷卖给他换些银子,再一把烧了仓库让人无法发现,是他煽动我,说花家库房里的银子我也有分,我才会带着他的人潜进库房去盗走那些银子。”
他越说越恨,最后索性把事情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结果那厮非但没将那批药材的钱给我,还将我搬出来的那些银子全抢了去,说什么我带着那么多银子上路不方便,最后只折了一万两银票给我,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派人想杀了我灭口,翠眉和两个心腹都被他派来的杀手给杀死了。”提起这件事,他怨恨得脸孔都扭曲了。
原以为李君涛只是薄幸了点,在花家落难时急着与花家划清关系,没想到他的心竟黑成这样,居然在暗地里如此设计陷害花家!花清蕾掐紧了掌心,恨不得将李君涛碎尸万段。
瞅见她脸上那抹惊人的怒意,像是要杀人似的,花阳庭有些畏惧的求饶,“清蕾,你饶了我这回吧,我知道错了,最坏的就是李君涛,你要怪就怪他,这全是他干的。”
她眼神冰冷的睨着他。“李君涛我断是不会饶了他,至于你,你的死活就由爹来决定吧,看他是要打死你这个孽子,还是要把你关进牢里去吃牢饭。”
想起爹的脾气,说不定一气起来,真会把自己给活活打死,花阳庭惊恐的大吼道:“我不见爹,我要见我娘,你去叫我娘过来!”
“闯了祸就知道喊娘,你卷着银子逃跑时,怎么就没想到你娘呢?”花清蕾丢给他一个轻视鄙夷的眼神后,让下人先将他关进柴房去。
这件事兹事体大,她打算先去见爹,让他有心理准备后,再带花阳庭去见他,免得他在见了花阳庭后,一时气上心头又伤了身子。
见花阳庭不肯被押走,不断地咆哮叫骂,她又将那块布重新塞回他嘴里,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等下人拉走他后,花清蕾睇向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唐擎飞,苦笑道:“要不是你将我大哥抓回来,我恐怕一辈子都想不到,我大哥竟与李君涛勾结,坑害了我们花家。”让人心寒的是,这手法竟与李君涛前未婚妻家被坑害的经过雷同。
唐擎飞怜惜的轻抚着她犹带怒容的脸庞,问道:“现下弄楚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要报官处理,李君涛胆敢如此暗害花家,我会让他付出代价,身败名裂。”她眼神如霜,字字如冰。
“好,我帮你。”
花清蕾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她很清楚她若是想要斗垮李君涛,单凭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办到的。李君涛即将迎娶郡守的侄女,背后至少有郡守这个靠山,但她若是有唐家的帮助就不同了,郡守不敢拂了唐家的面子,定会秉公办理,不敢有所偏颇。
她感激的握住他的手。“谢谢你……肯让我利用。”
唐擎飞咧着嘴笑得很欢快。“能让你利用是我的荣幸,只要对你有用,你尽管拿去利用吧。”
花承青在听了女儿的话后,对这个儿子是彻底死心绝望,也懒得再花力气打他骂他,只淡淡说了句,“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咱们花家出了这种事,青水城只怕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好再丢脸的,这事咱们既报了官,就把他交给官府处置吧。”
“爹,您决定好了吗?!”她很清楚花阳庭做出这种事来,最生气的人莫过于他这个做爹的,但他膝下只有这么个儿子,她怕他只是一时气话。
“决定了,就这样办吧,以后就让瑜儿和锳儿姓花吧,继承咱们花家的香火,阳庭这个儿子就当我没生过。对了,那个李君涛也不能放过,一定要他们李家付出代价。”
“爹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李家。”花清蕾承诺。
当天,花阳庭便被扭送官府,花夫人知道后,本想找花清蕾理论,但她不在府里,便闹到了丈夫那里。
花承青痛心的斥责她,“生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不肖子,你还有脸来替他求情?他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你这个娘给宠出来的,你若舍不得他,就陪他一块进牢里去吧,等百年之后,我看你要怎么面对咱们花家的列祖列宗!”
“我会这么宠他,还不是当年老爷偏疼清蕾和她娘造成的,你眼里就只有她们母女俩,日日对他们嘘寒问暖,极为呵宠,可你有没有将咱母子放在心里过?”花夫人提及往事,满脸愤恨的质问,“若是你曾好好教导阳庭,阳庭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老爷难道一点错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