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亲兄弟,明算账。她觉得还是要先站稳脚步,拥有可以和邵离所投注在鲜味饭馆里的投资金额差不多的本钱之后比较有保障,否则哪天她想大声说话都会觉得底气不足。
总之,就是这样。
第4章(2)
“对了,我刚看你进门的脚步挺匆忙的,是有什么事吗?”她忽然想到的抬头问秋菊。
“啊!”秋菊顿时惊叫一声,终于想起那件让她急匆匆跑回来的大事。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她慌张的说。
“什么事?冷静点说。”她皱眉道。
“阮家的人,我看见阮家的人出现在城里了!”秋菊迅速地说。
她怔了一下,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些。
“你看见谁了?”
“薛掌柜、秦管事,还有二少爷和二少爷的侍卫。”
“阮长春?他来这儿这什么?华城中并没有阮家的产业。”樊香儿若有所思的说道,同时忖度着这些人的来意。他们应该不知道她在这儿吧?
“小姐,您猜他们会不会也是冲着咱们的鲜味饭馆,慕名而来的?”秋菊说。
“不无可能。”她略微思索了一下。
“秋菊,你让张力去饭馆看一下,看他们是不是去了那里。”
“奴婢早已让张力偷偷跟在他们后头了。”秋菊答道。
她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秋菊说:“就你鬼灵精,反应还真快。”
“奴婢再怎么精也没小姐精呀,这全都是这段时间跟小姐学的。”一顿,秋菊又补充了一句,“小姐是奴婢见过最聪明的人,没有人比小姐更聪明。”
“这帽子戴得太高了。”她失笑道。
“帽子?哪里有帽子?”秋菊不解的问,看了看樊香儿的头顶,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害得樊香儿忍不住被她无厘头的举动逗笑了起来。
“你找个人去转告邵三公子这件事,因为不确定阮家那些人认不认得他,以防万一一下总是好的。”她交代秋菊道。
“奴婢这就去。”
秋菊立刻领命离开,而她则继续坐在原位置思索着阮家那几个人来此的目的,如果他们真是冲着她或鲜味饭馆而来的话,她该怎么办?要把当众让阮家难看的计划提前吗?
他们该不会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知道鲜味饭馆是她樊香儿,阮家长公子阮长青的下堂妻所开的吧?
除非当初他们有派人在暗地里偷偷跟踪她
院子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让待在书房里翻阋书籍的慕容宇轻挑了下俊眉,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上的书册,起身走出书房。
这里是邵离处理邵家事业的地方,存放了许多账册与秘密交易的往来信函,警卫森严,一般家仆是禁止出入这广益居的,能在此处引发这么大一声巨响,却没将暗藏在四周的暗卫引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处的主人邵离。
邵离虽为邵家三公子,却是邵家家主原本最为看重的儿子,他从小便聪明伶俐、能举一反三,对商业有着独到的见解,眼光锐利,还懂得知人善任,绝对是下任家主的好人选,无奈此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乏霸气与野心,对于邵家偌大的产业财富毫不上心,镇日只想做他悠闲的邵三公子,丝毫不想与兄长们较劲。
邵家家主愈看愈觉得痛心、碍眼,便将他发配到边疆管理些家族不太重视的小生意,来个眼不见为净。但龙就是龙,即使暂时潜着想当一条蛇,他是条龙的事实依然存在着,早晚仍旧是会飞龙在天的。
“什么事可以惹得咱们向来八风吹不动的邵三公子这样怒不可遏的,不知道三公子愿不愿意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他走到院子里,看着又补了无辜的花架一脚的邵离,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邵离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声道,余怒犹存。
“看书。”慕容宇答道,然后忍不住好奇的说:“什么事能让你气成这样,我真的很好奇。”
“你信任我吗?”
邵离没有回答,反倒突然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令他愣了愣。
“当然。”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邵离都毫不避讳的让他随意进出他的书房了,面对邵离如此的信任,他又怎么不赋予同等的信任与对待呢?
“那你觉得樊香儿她信任我吗?”邵离又问。
“樊姑娘?”慕容宇忍不住又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
“我想应该是信任的吧?否则她不会将鲜味饭馆的一切都托付于你,更不可能对你找来的我倾囊相授,不带备。”
“她根本就不信任我!”邵离怒气冲冲的说。
慕容宇呆愣了一下,瞬间恍然大悟,敢情惹得咱们向来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邵三公子这么怒不可遏的罪魁祸就是咱们的樊姑娘呀,真是厉害。
“你怎么知道她不信任你?”他兴致勃勃的问,有一种看好戏的期待心情。
别看这位邵三公子好像很好相处,没啥架子的模样,他油盐不进的挑剔可是出了名的,不然又怎会二十有六了却尚圭娶妻,甚至连个侍妾都没有,搞到江湖传言他有断袖之癖?
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以影响他情绪,让他失控的女人,又怎会没有好戏可看呢?他还真是期待。
“她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邵离气愤的说。
“山怎么可能会倒?”慕容宇愣了一下,直觉的说。
“没错,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结果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邵离气呼呼的说。
“说什么?”慕容宇好奇的问。
“说山会因为山崩而逐渐崩塌,当高山峻岭变成丘陵台地,你还能坚持说那座山依然矗立吗?”慕容宇嘴巴微张,无言以对。
邵离继续气呼呼的说:“她还说这话的重点不是在山倒,而是在靠自己最好这一句上,摆明了就不是信任我,认为我邵离是个靠不住的人。你说说看,我哪儿不可靠、不值得信任了?竟然跟我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慕容宇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事,气得七窍生烟?”
“她不信任我,她竟然不信任我!”邵离指控般怒不可遏的说。
“她为什么一定要信任你?”慕容宇问他。
“我们合伙经营了鲜味饭馆!”
“据我所知,你与人合伙经营的店铺并不少,难道那些人每一个都全心全意的佶任你,对你沿有一丝防名?吗?”
“我和她的关系不同!”
“哪里不同?”
“我和她……”他皱眉停顿了一下,拼命想与她的另一层关系。一会儿后,他基然想到的大声说:“我们还是朋友!”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因为你们是朋友,樊姑娘就该无条件的信任你吧?我的朋友。”慕容宇似笑非笑的对他说。
邵离呼吸一窒,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发泄不出的气闷。
他也知道信任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给予的,就拿他和慕容宇来说,他们俩之间超越亲兄弟的情谊与信任,也是在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之后才产生的。而他和樊香儿相识到如今也才半年多,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只不过合伙经营了一间饭馆而已,便要她无条件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是明知如此,对于她的不信任,他还是觉得很生气,非常地生气。在她眼中,他当真不可信任吗?
“邵离,认识你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为这种不该生气的事动肝火。”慕容宇温文的笑道。
“你想说什么?”邵离眉头轻蹙的看向他。
“事反常必有因。不知道这个因,你心里是否有数?”慕容宇微笑的看着他。
邵离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未想出一个答案,却见一名侍卫匆匆朝这走来。
“什么事?”他沉声问道,知道若非有急事,侍卫是不会随便进入广益居的。
“回公子,从樊姑娘那儿传来消息,有阮家人进城来了。”邵离闻言后,脸色顿时变得森然了起来。
“可知来者何人?”
“是阮家二公子阮长春及其侍卫,以及一名管事和一名掌柜。这是樊姑娘身边的秋菊姑娘确认的,应该不会有错。另外,听说张力正在跟踪他们。”
“我知道了。”邵离挥了下手,侍卫立刻退了下去。
“阮家人怎会突然来华城,他们是否听见了什么有关樊姑娘的风声?”一旁的慕容宇思索的说。
“去看看就知道了。”邵离说。
“去哪儿看?”
“鲜味饭馆。”
“你怎知他们会去哪里?”
“换作是你,来到华城难道会不去鲜味饭馆尝一尝令许多饕客赞叹不已的鲜味吗?”邵离轻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的反问他道。
慕容宇愣了一下,才笑笑的点头道:“有道理。”
“走吧。”邵离招呼一声,两个人一起走出广益居,离开邵府,朝鲜味饭馆的方向走去,途中竟还遇见了张力。“公子。”见到他,张力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