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见观发财卷二:王爷你犯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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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睫下垂,她缓缓地把残留在胸口的气息吐尽,她终于明白,不战而降是什么样的感觉。

  吞下哽咽,她的声音清冷。

  “所以呢,爷打算怎么还上这份天大恩情?”

  “我打算以平妻之礼,请求皇上赐婚。”

  一片空白打上,阿观无法思考,只觉得心一寸一寸发寒,说不出口的痛从脚底蔓延上来,她没看见刀,却感觉自己在受凌迟之痛。

  是青天霹雳吗?应该不算吧,多日的等待她已隐约猜出,只是个性倔强,不愿意承认。

  扯起嘴角,想笑的,如果在尚未爱上他之前,或许她还可以做作地说一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如果她尚未对他交付真心,她还可以说:“别客气了,她于王爷有恩惠,不如王妃让她来当,我去当侧妃。”

  可现在的她说不出口,连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她心知肚明,他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告知她,他的初恋女友回来,请她让点位置。

  手臂浮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她冷得厉害,从骨子里头泛出来的冷,加再多衣服也驱逐不了。

  “阿观。”

  她无语。

  “说话。”

  说什么话?虚伪的话她讲不出口,那声姐姐妹妹她也喊不出来,演戏只能对自己不上心的人演,因为欺骗陌生人不会让她觉得可悲。

  阿观的回答是一声叹息,然后,缓缓地背过身去。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干什么啊,人家温香暖玉在怀,乐不思蜀,她还眼巴巴的以为他吃了几个月的素,自己得浑身解数犒劳这位爱家爱国的英雄人物。

  她啊,还真是鸡没偷成,把整个米仓都给送上门了。愚蠢!她在笑自己愚蠢,却笑出两枚入侵枕被的泪水。

  这是她的回答?

  她不愿意?她又要算计着怎么离开自己?

  齐穆韧心一急,粗暴地拉她坐起,他紧蹙双眉,与她面对面,语出恐吓,“不准离开,半点念头都不许有。”

  她笑着,满眼的空洞,他有了真爱,还留着备胎做什么?是男人都太贪心吗?

  “说话,回答我,说你不走。”

  她又笑了,笑得凄凉而哀伤。

  “叶茹观!”她的表情让他心慌。

  “王爷,宛心姑娘又作恶梦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插入。

  外头有人高呼,是那位宛心姑娘的婢女?晓初阻止着不让她进屋?宛心又作恶梦?

  所以这几天他都与她同床共枕,在她作恶梦的时候软声安慰?

  千年来百试不爽的手段,偏生男人都吃这一套,是因为作恶梦的女人特别惹人怜爱,还是因为这会让男人感觉自己是救世救业的大英雄?

  她淡淡地嘲笑着,看他在一番挣扎后,下床换上一身衣服,离开清风苑。

  她轻轻叹了口气。

  晓阳、晓初进屋,手足无措地看着主子。

  阿观对她们说:“伺候我沐浴吧。”

  她的态度平静温和,好像从没有听见恶仆叫喊,而齐穆韧也没有刚刚从她身边离开……

  阿观让晓阳、晓初下去休息,自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是很累了吗?难道疲惫这种事也有负负得正,身体累乘上心理累,反而变得精力百倍?

  不知道,科学家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心理学家也没发表过这种统计资料,她只是确定,自己睡不着。

  第四十章 惊雷乍响(2)

  下了床,她走到窗边,搬来一张椅子,坐看天边月亮西沉。

  冬天快到了,天气有些凉,但她懒,懒得去找一件衣服披上。

  手支起下巴,仰头远眺,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远方,那个远方、好像很自由,那个远方、好像没有哀伤忧愁,那个远方、好像没有扎进人们胸口的疼痛,那个远方啊……天青月朗。

  她应该有效率一点的,应该认真想想如何从齐穆韧身上拐来玉盒钥匙,想想如何安排逃生路线,不应该放任脑子一片空白,想来想去只有齐穆韧那张带着忧郁的脸庞。

  笨吧,恋爱总是让女人发笨,她也想嘲弄自己三、两声,可是……她连拉开嘴角都懒。

  现在,他们在做什么?

  “韧,宛心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好不?”

  她想像何宛心赖在齐穆韧身上撒娇的场景,明明很芭乐,芭乐得让人很想拍腿大笑,可对不起她笑不出来,至于是不是因为发懒,阿观也不明白。

  “韧,多年后,还能再度与你相逢,宛心已经很满足,我不奢求名分,只愿生生世世与你鹣鲽情深。”

  更老套,那已经不只是芭乐,还是三十年前的老剧情。

  她企图逗乐自己的,企图云淡风轻说一声“没关系”,可她依然笑不出来。真糟糕,是不是有某种病毒会吞噬人类的笑觉神经?

  她还想像何宛心手里折着一枝青梅,齐穆韧骑来竹马,在舞台上演歌仔戏,她想像齐穆韧是水电工,何宛心是穿着护士服的女主人,她转动戴着水晶指甲的手指,对齐穆韧说:“嗯……快来,人家等不及……”

  不管什么场景,她都笑不出声,她想搞笑,却搞得自己一颗心越沉、头越痛、眼睛越是酸涩……承认吧,她没有当谐星的天分。

  如果她是有点战斗力的女人,应该拿出一张纸,中间画两条线,最上方写着品项是自己和何宛心的名字,右边拦写着“年龄”:何宛心“二十二”,叶茹观“十六”,再画一个大大胜,贴在叶茹观这一边;“工作能力”何宛心“零”,叶茹观“赚银子像捞水”,再画个大胜,贴在叶茹观这边……

  只是,就算叶茹观这栏里面,从头胜到尾又如何,爱情的定律不是优胜劣败,笑到最后的那个,从来就不是最努力杰出的那一个。

  所以她该怎么办?

  去把她的男人抢回来,可爱情这东西是可以靠争夺取胜的吗?如果答案是圈,试问:手段用罄、计谋尽出的柳氏,为什么会落得被休离的下场?这些年,她在齐穆韧身上下的工夫,可不比任何人少。

  去找何宛心谈,告诉她懂点规矩、先来后到……阿观失笑,如果爱情的规矩是先来后到,那么她现在该做的是,潇洒挥手、两声拜拜,不带走一片云彩。

  所以结论是,想再多都无济于事。

  可是不想,心会慌啊,莫名其妙的恐慌,莫名其妙的害怕,莫名其妙地感觉天快塌下来,就算理智一遍一遍一遍,无数遍对她说:不会的,天不会塌、地不会陷落,时空还是照常运转。

  她还是无法……无法从骨子里剔除心慌。

  她想,她需要做一点事。

  于是走到前堂,磨墨,写下满满的一张一,一张二、一张三,她像小学生练字般,把数字从一写到五十七,直到门被推开。

  “主子,你怎么没睡?”月季惊呼一声。

  阿观抬眼,想给她一张笑脸,可月季没看见她的笑,只看见她厚厚的黑眼圈。

  昨夜的事月季已经听说,而且大部分的事她比主子更早知道,只是压着、沉着、等着,她相信王爷会给主子一个好说法。

  可是见到主子那张比哭还丑的笑脸,她想,任凭王爷再足智多谋,也无法在这种事上头给出个好说法。

  “主子别慌,咱们先洗把脸。”月季看一眼琉芳,琉芳很快把装满温水的盆子拿来,服侍主子盥洗。

  月季拿来香粉,替她匀了脸,笑说:“瞧,现在有精神得多,要不要奴婢喊几声加油给主子听听。”

  阿观摇头。

  “主子……不如,咱们来想想对策,看怎么对付明月楼那个女人。”

  她能想出什么对策?把何宛心赶出王府大门?不可能,就算想得出来绝妙好计,她也不屑做。

  因为她要的是一颗心,不是一副躯体,不是名分更不是权益。

  听过没,初恋无敌,真爱万岁,她有什么能耐,否绝他们两人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没本事,真的,她是谄媚界达人,犯贱界翘楚,俗辣界冠军。不管穿不穿越,三岁定一生,她的性格早在三岁那年定案。

  琉芳在她身旁坐下,握住阿观的手说:“主子,您千万别伤心,伤心了,便是叫那边的得意。”

  “哦。”她点点头,原来爱情还关乎气势问题。

  “男人都喜欢女人笑脸迎人、宽怀大肚,咱们就当一个温厚端庄的王妃,教人寻不出半分错处。”

  “哦。”阿观又点头,只是怀疑,表现温厚端庄,就能改变男人心不在你身上的事实?

  “奴婢看得出来,王爷是在乎主子的,主子暂且将这口气吞忍下来,日后再一一翻出来同她算帐。”

  琉芳想起过去几日,她进厨房拿主子的餐食时,老是碰见明月楼那位的贴身婢女槿香,趾高气扬,指挥东、指挥西,厨房若是没先摆弄何姑娘的东西,她就破口骂人,那副小家子气的样子,见着就令人打心底生厌。

  若非月季约束着,说不定晓阳就同人家起冲突了。

  阿观没说话,点点头。

  “主子能想得明白就好,今儿个下朝后,王爷定还要过来看主子的,主子千万别摆脸色给王爷看,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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