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皇帝赐婚,还有人酸溜溜地说这位七小姐从小没有嫡母教导,性情粗鄙,手段残暴,连大字都认不了几个,娶了无才无德的她,如同家里多了个官窑花瓶,养眼成,于王爷的前途怕是没有大帮助。
大字不认得几个?他想起壶身上的诗词,“寒夜客来茶当酒……”这样的女子无才,他倒不晓得怎样的女子算有才。
阿观深感讶异,原来同样的眼鼻唇、同样五官,只要换上不一样的表情,就会相差那么多。
不过,她比较喜欢眼前这个,因为熟悉因此放松,这样的他,和她的好兄弟大姜更像了。
仿佛她可以拍着他的肩膀,笑问:“兄弟,上回那个钱,不应该五五分吧,没七三、至少也来个六四分帐。”
然后两人讨价还价,再然后,他硬拗她再续约三把。那个时候的自己……日子过得多开心。
“爷过来看看,王妃闲来无事都在做什么,画画?”
齐穆笙装模作样地走到画架后头,细看画架构造,不错嘛,这样画图头就不会低得难受,下回弄一把给爱画图的皇帝试试。
阿观横他一眼。阿不然咧,画架、图纸、颜料……通通在,难不成她用它们跳肚皮舞?
她很清楚对方是王爷,虽然不爽自己被关在王府里面,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得维持住的,她皮笑肉不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柔婉约。虽然她很想回答:“错!不是画图,兄弟,我在种梅花,待会儿浇两盆水下去,它就会结出满枝大梅子。”
但她还是低眉敛眼装乖巧。
“禀报王爷,是的。”
“谁教你作的画?京城里的画师本王几乎都认识。”他翻了翻那叠画纸,越看越有兴趣,这可不是普通女子能画出来的东西,尤其在他看见以琉芳为模特儿,用墨条勾勒出来的素描,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丫头是谁。
阿观当机了,没有回应。
齐穆笙抬眼,等着她的回答,他的眼睛里写着:别胡扯,我要拆穿你的谎话比拆礼物还容易。
阿观无奈,自己怎么就引发他的兴趣呢?好吧,再装一回天才,反正下流和无耻没有太大分别,她连大牌的文章都能盗用了,她的羞耻心早就找个深洞去休眠。
“禀王爷,妾身无师自通。”
换句话说就是:本人就是天生智慧啦,能文会画,连微积分都难不倒她,没事还可以撂两句英文来听听,只要别让她弹琴跳舞,到男人面前献媚,或是没事在背后搞妻妾相争,原则上,还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难倒她。
无师自通?他看着她的眼睛更加闪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