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不白马也不公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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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特地为我煮粥?好感动!原来他这么温柔贴心,真是误会他了。矮油,这下不吃都不行呢……

  “那我不客气了……”白雪过来坐下,品常转过脸,看着她。

  “还真的要吃喔?”

  “蛤?啊不是……”叫她来吃?“我是想说,你特地为我煮的我不吃的话——”

  “你干么?不要闹她了,没发现她嗓子都叫哑了吗?”老板瞪他。

  “唱整晚的歌仔戏,喉咙当然坏掉。”江品常淡然道。“昨晚简直在开个人演唱会——”

  她一时激动。“我哪有!我哦……天啊——唉哟喂啊——”又唱起来了。

  搞什么?西典跟品常骇住,看她按着右颈。

  “怎么了?”

  “扭到脖子了。”好痛,不能往右边转了。

  “你看吧。”黄西典骂江品常。“叫你不要吓她嘛!来,喝粥喝粥。”

  这下,白雪只能面向左。

  坐在右边的品常,放一碗白粥在她面前,又将酱瓜等小菜推过来,方便她取用。

  明明就很体贴,白雪微笑,挟酱菜配白粥,温热的粥喝进肚里,身体舒服了。

  可是,只有酱瓜跟豆腐乳吗?眼角余光瞥到一大锅卤肉,好香。

  为什么卤肉那么远?

  “那个……卤肉好吃吗?”她暗示。

  “卤肉吗?当然好吃!”黄西典忙把锅子推向她左边。“我们品常煮的卤肉赞啊!”

  他会卤肉?白雪手往那儿伸去,铿。有人盖上锅盖,断了取肉之路。

  “很难吃,不要吃。”江品常说。白雪像强尸那样直挺挺地连头连身一起转向右边,瞪着他。

  “我昨天好像请你吃了三盘和牛啕?”顶级和牛都请了,吃你一点卤肉会死吗?

  “既然你提到这个——”拿出便条纸,江品常算给她听。“牛肉跟酒钱总共三千八,但是你皮包里有多少钱,记得吗?”

  “我……我的皮包……”

  “只有一千。”

  “呃,是喔。”顿时弱掉。“所以……所以剩下的两千八是你付的?”

  “当然是我——押我的证件给店家。快去付清,把证件拿回来还我。”

  她张口结舌,惊为天人,不竖起大拇指怎行。

  “你……你行,你真行!”真是条好汉!宁押证件,不付半毛钱。

  了不起啊江品常!

  黄西典大笑,对白雪解释。“他出门常常不带钱,上次我还去面店赎他回来。”

  “那是因为我以为口袋还有钱。”

  “啊你这样不行啦,至少也办张信用卡还是提款卡,哪有人像你这样钱随便塞口袋,连皮夹都不用。”

  白雪心中无奈到最高点。和牛都他吃的,结果呢?这么计较。原本对他愧疚,愧疚个屁啊!决定拗回本,用力舀一大匙卤肉,就往白粥淋下去——

  一只手横来,抢走汤匙。

  “你真小气!”姐怒了。

  “喝那么多酒,还吃这么油腻?想死吗?配酱瓜!”江品常凶巴巴。“没常识!”

  “唉哟,”老板赞叹。“是在老人家面前放闪吗?这么关心女朋友喔?”

  她嚷:“我才不是他——”

  “她有男朋友了。”撇清得比她快。

  “才没有。”白雪否认,八字还没一撇咧。

  “是吗?”品常扬起一眉。“不是正跟个大企业家打得火热?”

  “又还没交往。”白雪践兮兮地说。“我还在观察他。”

  “那就好……昨天你在电话中胡言乱语又发酒疯,我还怕你要解释很久——”

  “什么——”抄出手机,打开电源,看见十几通越洋电话。发酒疯吗?我说了什么?我到底对王朔野胡扯什么啊?我的白马王子、我的形象啊——姐龟裂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接电话?”

  “我想你大概很想唱歌仔戏给他听,真有才啊陈白雪。”江品常恶意地笑着,还竖起大拇指。

  歌仔戏吗?呜——丢脸死了,教她以后哪有脸见王朔野?

  他可能从此不理她,因为她是个会发酒疯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大老板?

  都老爸害的,自从被老爸阴了,她惊吓过度后,好姻缘就这么毁了。这是业障,业障啊!吃粥吧,事情不可能更坏了。

  白雪万念俱灰,垂头丧气喝白粥。只能配酱瓜吗?好,就配酱瓜跟豆腐乳吧,豪门梦碎,她还是继续习惯这种俭朴的生活。要来复习梭罗写的《湖滨散记》,也许以后可以学着自己种菜养鸡,过着自给自足的清淡生活……

  老板吃完早餐。“阿常,我们早点去收电器。你三点不是要去盲——啊!”被品常踢一脚。

  白雪抬头,看老板一脸无辜。他干么踢老板?是有什么话不能让她听?江品常要去哪儿那么神秘?

  品常瞪老板一眼,起身。“我们走吧。”又对白雪说:“我们去收电器,你吃完把门带上就可以走了。”

  “喔。”

  他们离开。这么放心让外人待着喔?这地方也太自由了。

  白雪扒着白粥,看着那锅卤肉,想到三千八的和牛宴。

  “不管不管我要吃你的肉!”哼哼哼,掀开锅盖。“看你煮得是有多难吃!”

  舀一大瓢丢碗里,吃一口——

  轰,她呆掉。“妈……”妈妈回来了?怎么可能!再吃一口。震惊,站起瞪着那锅卤肉。

  为什么?江品常煮的卤肉,有妈妈的味道?

  白雪哽咽泪涌,一阵心酸呀。就是这种古早味的卤肉,带有一点八角的香气。想到妈妈曾经用这拿手菜请过沉檀熙,甚至为了感谢沉檀熙推荐爸参加绘本比赛,送过好几盒给独自在外住的沉檀熙。

  沉檀熙吃着妈亲自料理的卤肉,跟爸乱来时,是什么心情?!

  可恶的女人!我要灭了你!先把肚子鹤饱饱,再回去杀外敌!

  白雪按着肚子,弓着身,好难受地一路拖着脚步返家。可恶,用卤肉报复顶级和牛这主意不好,胃好难受啊!搭电梯上楼,站家门外,白雪吸吐几次,镇定自己。该面对的逃不了。这是她家,绝不让步!

  好,来战吧,沉檀熙!

  拿出钥匙,用力插进锁口,用力开门,好气魄地将门甩上——

  沉檀熙你出来!

  怎么回事?白雪惨遭二次打击。

  现在什么情况?才经过一晚吧?怎么不认得自己家?

  客厅没人,但电视没关。屋内冷气开着,但落地窗没关,冷气外泄,月底电费一定相当可观!地板散落的,是她原本靠墙放的空白画布,画布上是幼稚的图画,死小孩!她的颜料盒被打开,粉彩笔散在地上。

  太过分了!为什么擅自动她东西?笔记电脑也移过位置!

  白雪奔进厨房,流理台内是使用过没洗的锅碗瓢盆。还煮她的东西吃?!

  “沉檀熙!”白雪冲进书房,床铺凌乱,空无一人。“沉檀熙?”屋内搜寻,不见踪影。走了?

  因为她昨晚不欢迎的关系吗?也是,有自尊的人都没脸待下去。

  瘫坐客厅长椅上,跷着二郎腿,大松口气,安慰自己。如果这团混乱,这他们母子留下的“告别作”,她认了。

  “至少他们走了。”

  且慢——门锁转动声。

  不会吧?瞪向铁门,铁门被打开,沉檀熙拿钥匙当自家那样堂而皇之走进来。

  “嗨——”还敢跟屋主打招呼。

  “你怎么有钥匙?!”白雪冲过去。

  “你半夜去哪里了?”檀熙优雅地将钥匙放进裙子口袋。

  这不是重点——

  “绘匙明儿来的?”

  “需要这样吼吗?我耳朵很好,你冷静点。”沉檀熙在长椅坐下,不慌不忙解释钥匙来历。“因为你不在,我又要送熙旺上学,只好……”

  白雪听她解释完,只有一个心得——这女人,够嚣张。刹那白雪知道,即将对付的是一头怪物,是妖孽!

  沉檀熙幽幽地这样说——

  早上起床,发现白雪不在,又赶着送儿子上学,必须有钥匙才能回家(注意“回家”这两字,她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家),于是她带着儿子出门去,关上铁门。(注意,这个时候她还没有钥匙,而她把门关上了。)

  沉檀熙走去哪里呢?

  她走出管理室,找到附近锁店,跟老板说:“我钥匙不见了,请你来帮我开门锁,我家就在附近。”不慌也不忙。

  然后牵着儿子,带着锁匠,通过管理室,搭电梯到门外。很自在地看老板开锁,顺利开启大门后,跟老板说:“帮我复制两把。”不心虚!

  一小时后,两把新镜匙落到沉檀熙手中。一把给儿子,一把自己用。整个过程这么自然,这么平静。

  唯一不平静的是陈白雪。“这是我家,你这是犯罪!”

  “这也是我跟我儿子的家。你独占这里,也是犯罪。”

  她犯哪条罪了?

  好,坐下来谈判。厘清楚,这到底是谁家?!假如厘不清楚,好,来打架。

  她虽然脖子扭到胃又痛但真把她逼急了,白雪公主也是可以变“肖查某”的!

  “都是因为爱,当初我才会借你爸钱买房子,所以房子我有分。”沉檀熙说。

  白雪伸手。“借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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