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小仙来也~福来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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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娘子,你一心为人的心意我岂会不懂,你总想着自己活不长,何必去拖累别人,他们也有他们的路要走,可是你想过没?那是我们心甘情愿的,我们愿意陪你走上这一段。”因为有她,他才识得人间情爱,知晓为何千百年什么都会改变,唯有情不变。

  “心甘情愿……”那是他的心底话吗?

  “的确是我的心里话,来这世间一遭若不识情,做人多无趣,这里……”禄至握住她纤柔小手往他胸口一放。“有你。”

  “你听得见我在想什么?”她眼眶含泪,惊讶中含着一丝喜极而泣。他怎么明白她未出口的问题!

  清润面容色若春晓,笑痕展现。“我说我是个神仙,你信吗?”

  她轻笑,“你是神仙,我就是王母娘娘座前的瑶池仙女了!尽说荒唐话。”她倒希望他真是神仙,那她要问他人死后会去哪里?会不会痛?能不能见到亲人?她想见娘亲。

  他笑了笑。“好好睡一觉,我陪着你。”

  “下毒的人……”怎么好累?身子变沉重了。

  “放心,给你留着,醒来再做打算。”做事太心狠,神仙也发火。

  “阿禄……别走……我真的……爱……”你。

  汤负心气息平顺的睡去,平静的容颜犹带一丝未褪去的暗青。

  禄至握住她的手,静静凝望。

  幸好,来得及。

  幸好,她没死。

  幸好……有个人来爱,他的人间之间并非白走一趟,因为有她……

  第9章(1)

  经过三日的休养,汤负心在夫婿细心的照料下,渐渐养出血色,人的精神也好了,气色红润得好似无病人一般。

  虽然个性疏懒不太爱动,可是在床上躺得太久也会浑身不自在,她自认为好全了,人也精力充足,所以在夫婿不认同的眼神下仍坚持下床走动,撒娇兼耍赖地缠得他不得不点头。

  宠妻宠到无法无天的禄至明知她还要多卧床两天,才能稍稍吹风,可是在她软硬兼施下,只好面带忧色地同意。

  汤负心出了房门的第一件事,自是处理此回的下毒事件,她在铺有厚锦垫的云纹美人塌坐定,一手托着腮斜倚扶手,一手娇拥地摇着扇。

  塌上同坐着温润如玉的夫婿,他如不管事的闲人低眉垂目,旁若无人地自己跟自己下棋。

  “为什么要下毒?”她问向被请来的席玉奴。

  “谁说我下毒了?有什么证据?不要看我不顺眼就随便栽个罪名给我。”哼!她不认帐谁敢逼她。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用不着别人安什么罪名,我不想听你废话,速速解决对你我都好,皆大欢喜。”她不指望席玉奴对她有多少情分,但下毒着实太过分了。

  “不是我做的要我认什么?你明明好端端地坐在这里,面色好得不能再好,根本没有中毒的样子,你要叫谁认呀!难不成府里死了小猫小狗也要赖在我头上,硬说我一脚踹死的?”她出口讥讽。

  “够了,席玉奴,我对你够宽厚了,要不是看在你是爹的女儿,和我有那么一丁点姊妹关系,现在你站的地方不是汤府侧厅,而是县衙大牢。”杀人偿命,下毒害人同样是天理难容的大罪。

  骨肉相残何其不幸,纵然她又天大的不是也未错待异母妹妹几分,席玉奴顶着二小姐的名分在汤府吃香喝辣的,出门光鲜亮丽,珠钗玉簪插满头,胭脂水粉一应俱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也不想想她姓什么。

  汤府是姓汤的人所有,由她汤府祖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即使是他们的爹也无权插手,因为他姓郭,是汤府招进府传宗接代的赘婿。

  如果一开始爹能先说出纳妾一事,也许娘亲会大度的接纳,毕竟男子一夫多妻是常有的事,爹也需要有人替他生下姓郭的子孙。

  错就错在席艳娘不应该自以为是地找上门,认为有了身孕便能母凭子贵,错认赘夫为一家之主,气焰嚣张地索讨名分,要当家主母认了孩子,同时以平妻身份入门。

  那个愚蠢的女人没认清谁才是主人,只是她赶出去算是客气了,没连孩子一起打掉是汤府的仁慈。

  一听到县衙大牢,席玉奴瞳眸微微一缩,露出惧色。“什……什么姊妹,当我是乞丐还差不多!买几匹布料、订支簪子,偶尔摆阔给我娘置一桌酒席祝贺她生辰,你就说我铺张浪费成性,东扣西扣我的月银,让我连件体面的衣服也穿不起。”

  “席玉奴,我姓汤,你姓席,我没有义务用汤府的银两养席家的女儿,你不是我汤府的人凭什么花汤府的银子?”

  若她能安分守己不生是非,她不介意养她一辈子。偏偏她们母女俩的个性一模一样,嫌贫爱富,爱慕虚荣,想要荣华富贵又不肯脚踏实地,一天到晚算计如何把别人的财产挪到自己的荷包里。

  若非她睁一眼、闭一眼由着爹取走银两,这两人能穿金戴玉、一身的绫罗绸缎吗?

  “明明当初是爹喝醉了强占了娘,让爹跟我娘珠胎暗结却不给名分,让我娘顶着大肚子受人耻笑,你们真狠,连个孕妇也要让人家没活路可走。”幸好她福大命大,没给汤府的老毒妇害死。

  汤负心眯了眯眸,摇扇的手一紧。“陈年往事提来无趣,我只想知道,你下毒害了我有什么好处?”

  “都说不是我,你还要问几遍?别以为站在汤府的厅堂你就能拿我问罪,没做过的事我死也不会认。”以为没人瞧见她偷偷摸摸做了什么,打死不松口。

  “看来不让你心服口服,你还赖我冤枉人,让王婆子进来回话。”汤负心轻咳了几声,一杯热茶忽地送到面前,她抬眸一瞟,笑眸清湛的夫婿温柔地看她。

  禄至虽在下棋,但仍留意着妻子,一件她因生怒而不适,便送上一杯热茶,让妻子润润喉,镇镇郁气。

  “王婆子,你说你当天看到什么?”

  王婆子是约五旬的妇人,花白发,管厨房的。“我那天本来在灶上炖着汤,这二小姐来了,说想喝碗银耳炖猪肚,可厨房没猪肚,她便逼着我去买。”

  “哼!本小姐喝碗汤还不成吗?叫你这老女人跑跑腿还委屈了。”席玉奴端起小姐架子,冲着没拿她当回事的下人大骂。

  “可我走到一半想起灶上的汤没端下来,于是又走回厨房,正好看到二小姐把一张纸丢进灶里烧,神色慌张的左顾右盼,我觉得怪正想喊她,她已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怎么,连张纸也少不得?这是哪一府的规矩呀。”没料到有人瞧见她异样举动,席玉奴脸色微变。

  王婆子又接着说下去,“那张白纸没烧完飞了出去,我一时好奇拾起来一看,发现是药铺用来包药粉的,上面还黏了一些粉末,我没在意随手将它仍在一旁。”

  “可没多久就听见小姐出事了,那时候还没想到两件事有何关联,直到前儿个傍晚,我找不到养来捉老鼠的老猫,在外头忽然闻到一阵尸臭味,就看见那只老猫的尸身,猫嘴巴还咬着那半张纸,我赶忙就把纸交给姑爷……”

  虽然姑爷一再申明他不是大夫,可是府里的人一有病痛去找他,他还是二话不说的诊脉送药,医术比外头坐堂的大夫还要高明。

  在这些受惠的下人眼中,他就是大夫,不问贵贱,救世济民的活神仙,人人赞扬不已。

  “若是你认为我的证词有所偏颇,那不妨再找一些大夫,由他们检查是否有毒。”禄至取出折得四四方方的油纸,油纸一掀开赫然是烧掉一角的包药纸,焦黑的痕迹还留在上头。

  “你……你们怎么证明那张纸就一定是我的?说不定是为了栽赃我才掉包!汤负心,你好阴毒,居然想藉机陷害我,真是心如蛇蝎。”席玉奴抵死不认,还反咬别人一口。

  “我也有看到,小姐中毒的那几天,你一直在屋子外走来走去,看到服侍小姐的丫鬟走出房门就捉着人家的手臂直问:“死了没,死了没,她到底死成了没?”一脸很着急的样子。”狐小小站了出来,右手臂似乎有伤,以白布包了一大包。

  “你胡说!我才没去过汤负心的院落,你少造谣。”她气急败坏,脸也涨成紫红色。

  他仰起下巴,以鼻孔睨人。“不信去问问红儿姊、杜鹃姊、紫雀和魏嬷嬷,她们都可以作证。”

  “你……你……”

  狐小小起了个头,马上又不少人主动跳出来指证席玉奴这几天特别奇怪,还有人宣称看到她和席艳娘在后门外交头接耳,就连席玉奴的丫鬟环儿也怯生生的说她曾在整理床铺时,看到席玉奴枕头下面压了一包药,她看了一眼没动它,过了两天就不见了。

  今天看到姑爷手中的药纸,和那天所见几乎一样,其中没烧着的一角沾了墨,是她不小心碰到未干的砚台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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