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小仙来也~福来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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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以指轻抚她面颊,见她惊惧地一缩,想起刚刚她差点被欺侮的画面,他内心陡地升起怒火,动作却温柔地轻拥着她。

  “没事了,我在,你不用一个人硬撑,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她的肩膀好细。

  “夏禄你……你会一直在吗?”她的声音压抑,似绷紧的弦,随时会断裂。

  他顿了一下,想起她的十九岁寿终,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在你有生之日,我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就陪陪你吧。”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想两日不在仙居,前往王母娘娘宴席的师尊应该不会发现,他想在她最后这段时间尽量陪伴,给她足够的保护。

  “真的?”她双唇轻颤,流露出些许期盼与不敢相信。

  “如无意外的话,我不会离开。”她需要一个依靠,支持她面对所有的困境,而他愿意成为她的依靠。

  听到他亲口允诺不会离开,汤负心心底对男人的戒备忽地松开,眼泪再也止不住,她相信他是会信守承诺的人,他没信誓旦旦地发誓绝不分离,也无一生一世只愿与一人相守的坚定,可是他每一句话都带着真诚,让她感受到愿守护她的真心。

  “姊,你别哭……”看到大姊哭,汤知秋也想哭了。

  “让她哭,把这些年的辛苦和疲惫一鼓作气的宣泄,哭累了有我在,放心把一切交给我。”禄至先温笑地拍拍汤知秋的头,有眼露疼惜地轻抚趴在怀中泣不成声的汤负心发丝,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这一头温情缠绵,另一头的陶一飞可是怒不可遏,举着僵直的臂膀,看着一家和乐融融,他怒气难消,气血翻腾,暗中示意手下偷袭。

  禄至一动也没动,却见朝他背后偷袭的数名大汉刚一碰触到他,身体就莫名往后弹开,其中一人还不慎压到陶一飞,把他撞得倒地不起。

  “小小,这些人交给你,下手别太重,不许闹出人命。”就不能稍停一会吗?

  “多谢公子,我正好手痒得很。”嘿嘿,狐大仙一出手,他们就等着被剥一层皮吧!

  由于狐小小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男童,那些壮汉瞧他的眼神十分轻蔑,不屑与小孩子计较,打他一顿就够了。

  但是没人瞧见狐小小如何动的,身形快得教人眼花缭乱,忽而在左,忽而再右,忽而由胯下蹦出,小小身影如一道飞掠而过的白光,所到之处哀嚎骤起。

  那日晌午,一串人粽丢在县府门口,每个人都衣不蔽体,脸上分别写着: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不敢了、我是猪、是畜生、不是人……陶一飞的更精彩,左脸写着:我淫贼,右脸颊则是:不举男。

  一时之间,全城百姓笑翻天。

  “成亲?”

  当初一听到要娶汤负心,禄至很是错愕,搞不清哪里出了错,救人是好事怎么要陪上自己,他苦恼了老半天,只想着要如何温和的推拒又不伤人,他修的是清心寡欲,无家室牵绊。

  但是这会儿再听见这两个字,心境上已不若先前那般排斥,还认真思考,仔细评估了看看是否可行。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既是遇上便是缘分,何不敞开心一修人间道,苦人所苦,知人所思,见人所见,道在心中,道无处不在,取一叶菩提观自在,悟了,道包。

  这是汤府正厅那尊白玉观音给他的禅机,他问何谓仙道,大士的回答是:识情。

  人情、亲情、友情、世情、爱情,情以各种形态展现,懂了,那就离悟不远了。

  第4章(2)

  “公子,人家都喊你一生姊夫了,你总要名副其实地担当这称谓,别让人家以为是假的,又上门找麻烦。”狐小小顺势推一把,趁机造成事实。

  而原本不知忧愁为何物的禄至发现他近日皱眉有增多的趋势,开始懂得什么叫烦恼,“狐小小,人界的婚礼我该做什么?”

  狐小小交底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你……你连这个也不晓得,你没瞧过敲锣打鼓的送嫁行列吗?”

  “看过,但没留意。”禄至送的是利禄而非喜气,那些是喜妞的活儿,他只能帮人升官发财、名利双收。

  “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每个人都知晓的事你居然一窍不通,我狐大仙……狐小小都要瞧不起你,唾弃你了。”木头神仙一尊,难怪不开窍。

  “你娶过几只母狐?”禄至冷不防的一问。

  白狐蓦地一怔,头往下垂,越垂越低,面上还有可疑红晕。

  “你没娶过,是童……”被两道恶狠狠的目光一瞪,他好笑在心,却也没再往下询问。

  “去去去,去找你的小娘子商量,别来烦春心动的狐狸,这段时间我们的脾气最暴躁,要娶老婆的人是你不是我,不要事实找我出主意。”狐小小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身躯缩成白色的狐身,往窗口一跳便不知所踪。

  少了白狐再身边叨叨念念,禄至起身走向离他居处不远的院落,只见汤负心倚窗托腮,另一手捧著书看得正起劲,看到有趣之处时还会舒眉地会心一笑。

  蓦地,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粉腮倏地泛红,一抹娇羞由眼中浮现,含羞地低眉浅笑,绯丽了多姿娇容。

  “你……来找我有事?”汤负心一放下书,一旁伺候的丫鬟立即收下,不须吩咐就送上两杯碧螺春。

  不用多说,一杯是给小姐的,一杯是给未来姑爷的,上完茶后,几个小丫头脸红红的捣唇吃笑,为自家小姐高兴。

  禄至衣摆一掀,翩然落坐,“是关于你我的婚事,我想来问问你该怎么办,此事我不清楚。”

  闻言,她握杯的纤指一颤,差点打翻茶水,“你当真要与我做夫妻,不是为了顾全我的颜面才勉强为之?”

  他一笑,真如春风。“既然应允就绝非儿戏,你无须担忧我口不对心,满府姑爷、姑爷的唤,听来也顺耳。”

  “你是娶或是入赘?”说起自己的终生大事,她面带羞色,无法自在如常,心湖不生波。

  “无妨,我不介意。”他无父无母亦无家,更不在乎世俗目光,嫁或娶全是形式。

  汤负心一听,美若白瓷的玉颜又是一红。“那婚后……是否要同处一室……”见他怔然,她有些难为情的改口。“我是说,有的夫妻同床共枕,有的各有各的院落,不一定要同房,你如果不习惯房里多个人,我可以另作安排。”

  说出这些话时,其实心在颤抖着,她也犹豫他是不是足以依靠的良人,他会不会如爹一般做出伤害妻子的事?两人的相处是否能和谐,她的要求对他而言是否逾越了?

  这个夫婿是强求来的,她十分清楚,若非被逼急了,她也不会执意攀亲,面对他,她有愧在心,终究是无理的一方。

  说是情浓,倒也不见得,她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不是喜欢,不是倾慕,不是非他不可的爱恋,反而是一点点的害怕,一点点的惊惧,一点点的无所适从,一点点想要他看着她的渴望。

  一点点加一点点的累积,她已经分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他若在身侧,她的心会很安定,什么都不怕,他是让树木安然挺立的山,屹立不倒,任何时候他都在,稳稳地遮挡动荡不安的风雨。

  但是她没法把他当成所爱之人,因为人的心只有一颗,一旦交出去就没了,她不想伤心。

  “你的意思呢?”禄至问,他尊重她的意见。

  他俩并未熟到知晓彼此在想什么,如果是共同生活数百年的仙友,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必问了,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微乎其微的小动作,便能知之意念,言语反而多余。

  “你问我?”她一慌,神情有几分不自在。

  汤负心不免有些恼,夫妻间的床第之事怎好问她这个待嫁的女儿家,那不是羞死人了,她再大胆也不敢提起闺房事。

  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在我面前不用拘束,就以你原来的面貌面对我就好,或娇憨、或泼辣,真实的你才是最可人的。”

  “我……我哪有泼辣,是那个舌头长的乱造谣,我一向循规蹈矩、安分守礼、温婉贤淑从不扬声骂人,谨守女子的本分……”一声噗哧突起,她羞恼地横了躲在写翠后头的画眉一眼。

  “你连做作都十分有趣。”明明是心眼下、锱铢必较的小女人,偏又故作大方、宽以待人,好似眼中无恶人,全是良善之流。

  “我做作?!”

  看着她生气的小脸,他又笑了。“我算是修道之人,本无意婚姻,一人来去三川五岳,以清风明月为伴,从未想过有所牵绊,不过既然与你有缘,也就停下来,看这份缘能走到何时。”

  “你不怪我?”她一直觉得抱歉,把他拖进这摊早已浊不见底的浑水里,他可以不用理会她的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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