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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瓷碗,看着香味扑鼻的鲜美鸡汤,忽问:‘你有没有在汤里吐口水?’

  嗄?她居然忘记用这一招来恶整他!呋,都怪自己气昏头,一下子忘记要狠招。

  ‘有哦!’一转念,她扬眉,邪恶地道。‘我是在汤里吐了口水。讨厌,居然被你识破我的诡计。’

  ‘这样啊……’他笑笑,拿起汤匙,开始一匙一匙地舀汤暍。

  朱薇光瞠大水眸。‘我都承认在汤里搞怪了,你还敢暍?’

  ‘为什么不敢暍?你的口水我又不是没尝过。’

  ‘什么意思?’她大惊失色。‘我……你……你哪时候尝过……尝过……我的口水……’

  ‘我跟你亲嘴过许多次,你忘了吗?’他责备地睇住她。

  朱薇光脸色铁青。‘胡扯!我哪时候跟你亲过嘴?’

  ‘在你一、两岁的时候。’他笑得好邪魅。‘我很喜欢逗弄当时胖嘟嘟的你,常常抱着你转圈,亲亲你的脸颊、吻吻你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那红滥滥的小嘴唇……’

  ‘别说了、别说了!恶心死了!’她捣住耳朵不敢听。

  ‘恶心?’他笑。‘那时候的你可是爱煞了我的亲吻,每回一看见我,总是第一时间咧开嘴儿笑着扑进我怀里,一直要我吻你。’

  ‘胡说八道!不可能会有这种事,不可能……’

  ‘你要是没有印象,我可以把过程重演一逼。’

  简直听不下去。

  ‘司徒老大,你怎么尽是记住这种没有营养的往事?你很闲吗?’他们两人相差五岁,司徒墨所说的都是孩童时期的游戏,不识愁滋味的幼儿相亲相爱,哪能拿来当真?

  ‘我没有特意去记住。’他暍着汤。‘是你从小就特别,让我印象深刻。’

  她不会以为这是赞美之词。

  ‘我哪里特别来着?怎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出色的?’

  ‘那我就再举例。’他扫视她的服装。‘你是我身边唯一不穿裙子的女孩。’他放下碗,摇头叹气。‘你终究还是没有胆量穿裙子。’她昨天才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穿裙子见他。

  “我穿了,还因此摔了车。’她拉高衣袖,让他瞧见手臂上的瘀青。‘看见没有,都是被你害的。’

  “摔车?’黑瞳蓦然闪过一抹冷冽。‘骑单车技术一流的你也会摔车?’她从六岁上幼稚园开始,就以骑单车为乐。小小年纪的她当时情愿踩着儿童脚踏车上幼稚园,也不肯搭乘司徒家的豪华大轿车到三公里外的圣夏附设幼稚园念书。为此,司徒墨当时总是吩咐司机开车在后面跟着她进校门,保护她在路上的安全。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瞒着朱薇光,请朱伯母用母亲的名义转送适合她年龄骑乘的白色单车,所以从小学、中学,乃至于现在就读的大学,她就一直以白色单车为交通工具。

  ‘我没看见学校大门口有一摊油渍,所以车轮打滑跌倒了。’但真正的凶手是司徒墨,是他害她精神不济,才会出大糗。

  ‘你才二十岁,就视茫茫。’司徒墨的冷冽消褪些。原来是她自己不小心,还以为她被人伤害。‘请问你牙齿动摇没有?”

  ‘我很快就会发苍苍,都是被你气到白头的啦!’她好想踹人,也恨死了自己的没种。刚才在厨房把他当鸡肉猛砍,然而面对面时,她不仅不敢朝他发泄怨气还被他要着玩。

  司徒墨就是有本事陷害她。

  打从念幼稚园开始,她就一直被其他小朋友嘲笑,因为她是佣人的女儿。圣夏学园是千金小姐与干金少爷才有资格就读的私立贵族学校,她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可以进入学园就读?但她却知道在其他同学知道了她的身分背景后,开始嘲笑她。再后来确定原来她可以伺候司徒墨的那一刻起,小朋友们更嫉妒她可以跟全校的偶像司徒墨住在同一个屋顶下,于是常常欺负她,害得她每天都要跟同学打架。

  叩!

  ‘干么?’朱薇光惊吓地跳起来!他又用指关节敲她脑袋。‘你干么老是敲我脑袋瓜?’

  ‘看你傻呼呼的,把你敲醒。’她方才发呆的脸蛋有着懊恼与沮丧,她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着?

  朱薇光忽然抓起他的手掌,张开嘴,硬生生地往他的手掌咬下去,清晰的齿痕立刻烙印在他手背上。

  ‘疼死你!’她恨恨地报仇。

  虽然没有流血,可手背上的齿痕却印得深刻。

  他道:‘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小时候是这副德行,长大后习惯也没变,只会咬我手掌出气。’凝视着手背上的齿痕,他有些怀念。自从他在五年前开始正式接掌司徒集团的事业后,忙碌的工作让他甚少有时间可以与她接触,而她又总是特意避开他,算一算今年还是第一次起冲突。

  他干么一脸怀念,她的齿痕很珍贵吗?

  她咬住下唇,实在不愿再瞧见他思念的神情。

  ‘我是在向你证明我的牙齿没有动摇,咬起人来还是会痛的。’他的怀念会让她的胸臆好紧、也痛。

  指腹摩挲着印了记的手背,他微笑了起来。‘我同意,你的牙齿是很坚固。’

  ‘你、你怎么笑得出来?’他是不是气疯了?此人常常不按牌理出牌,更是以戏弄她为乐,此时的‘蓦然一笑’代表着何种意义?她不免心惊胆战!

  ‘过来。’他的眼神缓缓变得深沉。

  ‘不要!’朱薇光警戒地往后跳一大步!

  ‘逃也没用。’像合夜般深沉的磁嗓流泄而出,仿佛在宣告某种誓约。

  ‘什么意思?”她又退后一步。他该不会要抓她来惩罚吧?‘你想做什么?’

  司徒墨朝她伸出手。‘过来,把手给我。’

  ‘不给。’她反射性地把双手藏在背后。‘我有预感,只要我把手放在你的掌心上,我这一辈子就会被你绑住,再也无法离开。’她可不要当一辈子的女佣。

  闻言,他的笑容愈来愈狂野,更溢发出浓浓的占有之味。

  倏地,司徒墨握紧手心。

  ‘呀!’她的心重重一颤!在他握掌的一刹,她感觉到自己被他钳制住了。

  好可怕、好可怕……朱薇光连连后退,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跟他闲扯淡,转过身,逃之天天。

  逃得掉吗?他要的,未曾失手过。

  司徒墨瞅着跌跌撞撞的背影,深邃的黑瞳闪烁出异样的灿亮来,莫测高深地,也宣告着不放过的坚决!

  第二章

  台北市的秋天,骄阳依旧酷热。

  朱薇光蹦蹦跳跳地闪过人群,在人行道上奔跑着。行色匆匆的她还是随意的打扮,不仅忘记前几天曾经为了服装问题跟司徒墨有过‘战争’,更把他那抹追缉的眼神抛诸脑后。

  她才不要为他伤神。

  朱薇光从书局出来,要接续她下一个约会,她飞快地往目的地冲过去。

  T恤、白长裤,随兴的打扮在任何人身上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但坏却坏在朱薇光拥有一张精致绝美的脸皮儿。另外,一头乌黑柔滑如丝的长发让她的外形变成古典清灵派,她若站着不动,简直像极一尊巧匠雕琢的玉人儿,只可惜她的美感总在她稍一有动作时就被破坏殆尽,只因她粗鲁得像个男人婆。她的举手投足若是粗野也还可以另寻他法补救,但偏偏她又爱打扮得男性化,这下子更与她那张细致灵美的面容连接不上了。就是这样强烈的反差让人深感唐突与可惜。

  朱薇光才不管人家怎么看待她,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把自己弄得四不像。

  今天是好日子,她约会的好日子,她才不想气死人的问题,所以她先去书局看 看书,培养一下气质后,再跟刘似风约了见面,等会儿去吃大餐。

  她往停车处奔去,才转过弯,却发现放在停车处的单车正被一个年轻男人牵走 了。

  ‘你在干什么?’朱薇光吼道,并拔脚冲过去。

  偷车贼听到后方的嚷嚷,心虚地立刻跳上单车,睬着踏板打算逃走。

  ‘你竟敢偷我的小黑!站住,给我停车!’她一边吼,一边狂追。百米赛跑一 向拿冠军的她可不会输给偷车贼。

  偷车贼被她的气势慑住,单车骑得摇摇晃晃,眼见情势不妙,要奋力逃走时——

  ‘哇——’他跌下车。

  ‘还我小黑来!’朱薇光往前一扑,成功地让小偷连人带车地翻倒在人行路道上。她见达阵得分,迅速弹起,还不由分说地就往偷儿的手背踩一脚——

  “哇!痛……痛痛……’小偷大叫,哭天喊地地大叫,痛死人了。

  ‘活该。’竟敢偷她心爱的单车,欠扁。

  小偷泪流满面地坐起来,捧着红肿的右手,一边吹气,一边可怜兮兮地嚷——

  ‘你凭什么推我又踩我?你想杀人啊?’她踩人的力道好强悍,右手差点被她踩成骨折。

  ‘凭什么?’他居然有脸反问?朱薇光想扭下他的厚脸皮。‘你偷我的小黑还敢反过来质问我凭什么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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