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上的声音息了,深深的夜只剩下雨声。
“你说你没有勾引人,可是我的父亲对你的关心却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他们结婚快三十年,从来不吵架的,却因为你的出现,他们今晚已不是第一次吵架。”
她红著眼眶,盯著墙上的钟出神。
“我没有。”一串眼泪落了下来,她低头在手臂上抹掉。
“如果没有,为什么会发生白天的那件事?”
边焚的坏脾气是有目共睹的,平时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碰到了,他的眼神是直接飘过去,当她是隐形人,可是今天的事他不能不出声,因为她,他的母亲打翻了醋坛子。
她哽咽一下,像猫咪般细细地哀鸣:“我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我睡著了。”
“睡著了?这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理由,鬼才会相信。总之如果你想要住在这里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须曼怜多希望自己可以立刻毕业,可以去找份安稳的工作,这样她就不必留在这里了。
半晌,她收住泪水,抬头坚强地说:“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等我毕业,我会离开这里。”
“想要离开,现在就离开,你也不是小孩子,只要有心,应该可以打零工养活自己。”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任性的想在他的面前逞英雄,什么也没带,立刻冲下楼,打开门奔进雨幕里。
边焚愣了下,回过神追了上去,他是希望她走,可不是在这场大雨里道别。
雨势不小,淋了俩人一身,头发和衣服被水气浸透了。他追著她来到花园的榕树下,她一个错脚跌了一跤,全身沾满了泥巴落叶。
“你想跑到哪里去?”他居高临下睥睨她。
她不吭声站起身低头拍掉身上的泥巴和落叶,不理他,这个男人她很清楚自己惹不起。
“寄人篱下的小孤女脾气还这么倔。”他撇了下嘴角。
不管他说什么,她就是不吭一声,扶著树干撑著自己。
“你聋了啊?为什么不说话?不是很有骨气吗?还是决定不跑了?”边焚微愠的问道。
她撇开脸,边焚瞧她被雨淋得青白的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知该不该再逼她走。
“你想在这里淋一个晚上的雨?本少爷不作陪。”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一阵尖锐的剧痛蓦地袭上须曼怜的胸口,她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自小便患有心疾的她对心窝这般的剌痛已习以为常,哪怕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她也已习惯。
“你又再耍什么花样?我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跟你耗。”边焚不耐烦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雨下个不停,他知道她很冷,因为她的嘴唇都发青了,再这样熬下去,一定会感冒的。
边焚见她灵秀的小脸蛋沾满泥巴,捧著胸口的模样实在觉得她有点可怜,脸色亦是一沉。“你是不是不会走路了?”他长臂一伸,打横抱起了她。
“不要这样……”她气若游丝的挣扎著想脱离他铁臂钳制,只是她的力量对他根本无法造成丝毫影响。
“你……不要欺负我……”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闭嘴!”边焚低吼出声,粗暴地将她拥在胸前,咬牙切齿地粗声命令道:“你就这样莫名其妙离开边家,是故意要让我爸和我妈吵翻天是吗?”
然后,她居然在他怀里晕死了过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帮她把身上树叶、泥泞细心拍掉,雨水将薄衣淋得透明,他必须把她身上的这身湿衣弄干,边焚敛眸俯瞰著她娇美的容颜,一手解开她胸衣的扣子,少女娇嫩的乳房宛如最美的景色袒露在他面前,一股奇特的热意从小腹深处升起,往上冲上脑门,腿间居然起了令人困窘的亢奋……
◆◆◆
自从边焚开始接送须曼怜开始,到处都可以听见同学们窃窃私语,谈论这件让人跌破眼镜的事。
“你们说边焚?那个有名的摧花钢琴魔鬼?他可是个大帅哥,追他的女生多到可以组成十个篮球队了,怎么可能看上比修女还要纯洁的须曼怜?”鼻梁上挂著一副眼镜的书呆子发表完意见之后,顺手推了推眼镜。
“是呀!须曼怜才不是边焚会喜欢的那一型,她又乖又文静,连说话都不曾大声过,而和边焚上报的一向只有艳丽和敢爱敢玩的女生。”另一女孩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边焚天天接送她上下学,黏得可紧!我就觉得俩人是一对的。”也有祝福的声音。
“听说他们两个根本已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同居?”
“是呀,听说须曼怜被赶出家门,边家收留了她,须曼怜那个后母非常可恶,正好制造了机会给俩人。”
“须曼怜真不简单,所以我姐说得对!那种看似清纯的小女生,其实最可怕,就像水蛭一样,一旦被吸上甩都甩不掉。”
“须曼怜还真敢,我看她根本是三秒胶,居然明目张胆的跟人同居,我还以为她是处女呢!”
“算了,反正不用多久,边焚就会把她给甩了。”
“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吧!”
“我看十天就会玩完了!”
“女人只有被男人彻底玩弄后,再狠狠抛弃,才会醒悟。”
流言传来传去,只是流言有时也不全然是流言,传久了就会变成真有其事。
没错!边焚确实不专情。
通常女生对他的吸引很少超过三个月,有些甚至不到一个月,因为他受不了乏味的女人,女人一旦变成乏味又无趣,那么他就会与她结束关系。
他的工作压力很大,再加上灵魂里一直有一种不安的骚动,使得他无法跟女人维持长久而稳固的关系,他一定要不断的改变,与不同的女人变换相处方式。
◆◆◆
第2章(2)
“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不吵也不闹,也不逼你结婚,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分手?”女人尖锐的吼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杨一真觉得自己这次非摊牌不可,也非要逼边焚对她有所表示,否则她绝不轻易退出。
他们交往了十个多月,她不止一次飞到他身边做他的‘床伴’,虽然他不一定领情,至少她尽了心。
他身边的女人从没断过,她不是他交往最长久的一个,她自信自己对他一定有某种程度的重要性,只是他不擅长表达感情罢了。
无论如何,她不相信自己已经是过去式了!
边焚就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在身前,他看著她,唇畔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容,“不吵不闹,不逼我结婚只是我对女人的基本要求。”
“你……”她一时哑口,或者应该说,她没料到他会如此说。
“我也不希望你觉得痛苦,没有感觉了就是没有感觉了,你不走,我也不会再碰你,这样的生活有何意义?”他微笑,一点依依不舍的感觉都没有。
“你说什么?生活没有意义?”杨一真彻底地愕然,完全不知该怎样面对这样无情的男子。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他扬起眉,觉得她的反应真是可笑。
“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杨一真敏感的问道。
“我想我没必要向你澄清。”他的眼色倏地一黯。
杨一真忽然神情慌乱地道:“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是不是连情妇都不够格?”
“我不知道,因为任何人对我而言都没有意义。”
“你真残忍,你对全世界的女人都残忍。”她尖声地对他吼叫,却只换取他的冷淡。
边焚勾起唇角,扬起邪魅的微笑,“不笨嘛!已经看出了我的残忍。”
他的言词就像锐利的刀锋,以砍伤人心为乐。
“你不怕会有报应?边焚,你迟早会得到报应。”
闻言,他深邃的眸子突然变得阴沈,“只有活腻了的人才会一天到晚想著报应。”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才需要接受如此残酷的惩罚?
她的心,从认识他开始就再也没有真正快乐过,如烈火烧灼著,虽然他对她并不好,可她根本就不想跟他分手。
和往常一样,在他的心里,对这女人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也许他真是一个残忍无情的男人。
◆◆◆
她耐心地等待,等边焚醒来之后再跟他把话说清楚,她没有勾引边伯伯,边伯伯对她的好就像父女,绝不是他们以为的暧昧关系。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还要到学校上课的她等不及了。
所以,她转动门把,心想或许他的房门没锁,果然,他的房门没锁,她轻易地走进他的房间。
他的起居室摆设并不复杂,须曼怜看向大床,他赤裸著结实的上半身趴睡在床上,睡得正沉,闭上眼睛的脸庞非常俊美,五官立体深刻。
站在床边,须曼怜考虑要不要叫醒他,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半晌不能挪开。
他真是好看的男人,俊美却又不失男人精悍的脸孔,难怪脾气如此坏还可以吸引这么多女子的爱慕。当然,除了外貌之外,还有他的身分和他的音乐才华,使他握有权力与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