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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子不饿了,欧阳初茵这才有精力思考今晚的事。

  要躲过洞房夜对她来说很简单,这并不是她要思考的事,她现在考虑的是,她要不要和封言真有夫妻之实。

  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吧!一来她真的没办法和一个陌生人上床,二来这个身体的年龄还小,这些年又亏损的太严重,尚未调养完全,若想要有健康的子嗣,至少得等到十八岁吧。

  两年多的时间是长了点,不知道封言真愿不愿意等?

  才刚有了决定,外头便传来紫妍和紫娥请安见礼的声音……

  “奴婢见过堡主。”

  “起来吧!”封言真低沉的声音传进来,“进去禀告你们小姐一声,我要进去了。”

  “是,堡主。”紫妍应下,转身轻轻地推开门。

  这时欧阳初茵已经坐正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在新床上。

  “小姐,堡主来了。”

  “嗯。”欧阳初茵低应一声,便听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踏进房里,慢慢地接近。那脚步声给她一种刻意的感觉,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这是刻意让她知道他接近了呢,否则一个习武之人怎会有这么重的步伐。

  之后,一切依照礼俗进行,只是封言真在每个行动前,都会让紫婉先说一声。

  当眼前豁然一亮,欧阳初茵眨眨眼,微微的抬起头来,望向眼前挺拔的人。

  她先是看见她左半边脸上的银面具,有些诧异,然后又被他那俊逸的右半边脸吸引住了,但是让她心颤的却是那双深邃的黑瞳,像是两潭深泉般,欲将人吸入。

  两人静静的凝望对方,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像是回过神般垂下眼,一股羞意猛地升起,让原本因为太累而有些苍白的脸色浮上了两抹嫣红,她不禁在心里鄙视自己,上辈子都已经三十多岁,在职场上也算是女强人,就算不曾谈过恋爱,可也不该和男人对视个几秒钟就害羞吧,真是太丢脸了。

  封言真看着欧阳初茵因为羞意更添丽色的容颜,深幽的眸光闪了闪。

  掀开红盖头的刹那,她的面上很平静,还很自然的抬起头来望向他,一开始是审视的眼神,看见面具的诧异,进而对右半边脸的赞赏,之后对上他的眼时,才有了巨大的变化,像是被他吸引,那双晶莹的眸子有些失神,最后回过神后又倏地染上羞意。

  老实说,他有些意外,因为他没有在她眼里看见惧意,哪怕是一丝丝也没有。

  “累了吧。”他声音很温和,像是依然认为她胆子小,怕一惊吓到她。“凤冠很重,我帮你把它拿下。”

  “麻烦堡主了。”欧阳初茵点头,声音轻柔,很平稳。

  封言真起身帮她拿下凤冠放置一旁,并为她将散落的几缕发丝拢到耳后,目光扫过右边耳后的肌肤时,他看见了那一点如朱砂般红的圆珠,眼神闪了闪。

  手指状似无意的滑过,是真的朱砂痣,不是点上去的。

  所以她真是欧阳初茵!

  察觉她的轻颤,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发现她的轻颤并非恐惧引起,深幽的双眸更显幽深。

  “堡主?”欧阳初茵压下他抚过耳后所带来的酥麻感觉,偏头狐疑地望着他,并借由这个动作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让他的指头离开她耳后敏感的肌肤。

  “叫我夫君,或者言真,堡主是外人称呼的。”封言真说。

  “好。”欧阳初茵微微一笑。

  “初茵,你变了很多。”确认她是真的欧阳初茵后,封言真直言。

  “嗯?有吗?”欧阳初茵佯装不解地望着他,心知他所谓的“变了”指的是什么。

  “有,以前你……胆子很小。”封言真斟酌了一下用字。

  “咦?胆子小?真的?”欧阳初茵诧异的问——当然是装的,随即又是一脸苦恼——还是装的。

  “数月前我落水撞伤了头,醒来后就只记得八岁以前的事了,可我记得小时候我的胆子可不小,难道说有什么原因让我变得胆小吗?”她故意这么问。听爹爹说,他知道她被绑架的事,见过她被救回来时凄惨的样子,有点良心的都不会再追根究底了。

  封言真心头一紧,脑海浮现那个让人心痛到极致的小小身影。

  “唔……”欧阳初茵突然抱住头呻 - 吟一声。

  “怎么了?”封言真一凛,伸手环住她,担忧地问。

  “头痛……”她呻吟的说。“每次认真去想,头就痛。”

  “别想了。”封言真立即阻止,温柔地拥着她,轻拍她的背安抚。这样的失忆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她忘了那件可怕的事,不会再草木皆兵,而且……能让他这般的接近。

  好一会儿,欧阳初茵才佯装恢复过来,静静的靠着他怀里,耳边传来他有力又稳定的心跳声,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心安。

  是啊!就算她演技再好,表面上再如何镇定,可心里的不安一直存在,甚至比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不安,毕竟是离开疼爱她的家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人生活,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欧阳初茵叹息一声,他的怀抱很舒服,味道也很好闻,像是清冽的主子。

  她不自觉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她可以试着和他过一辈子吧?这个男人值得她用心去经营这段婚姻吧?

  “爹爹他们都说忘了就忘了,不重要,你既然说我以前胆小,是不是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喃喃地问。

  “岳父说的没错,那不重要,忘了就算了。”封言真低头望着偎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她原本的性情是这般娇憨可爱吗?这样很好,真的。

  想到她刚刚说自己落水,他眉头微微蹙,是那次投水自尽吗?因为她失去记忆,所以岳父他们告诉她是不小心落水?

  “现在身子可调养好了?”

  “都好了,就留了个疤。”她拨开额前的刘海,抬起头来让他看,指了指伤疤处道:“就在这儿呢,看见了吗?娘亲说幸好能用头发盖住,嗯……爹爹信里没跟你说吗?大姊可说了,我留了疤,夫君会嫌弃我,把我休回家,可是又如果瞒着不讲,等夫君发现了,会觉得受到欺骗,狠狠揍我一顿,所以我叫爹爹在信里跟你说了。”

  “不会嫌弃的。”封言真听了对她的庶姊很恼怒,那女人故意增加她的恐惧,若她还是那胆小的欧阳初茵,就是在逼死她啊!

  “真的?”她笑弯了眉眼,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他忍不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果然一如想象中的柔嫩,手感很好。

  “我脸上的疤可比你的严重多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破相的事产生忐忑和介怀,他不想吓到她,更不想她嫌弃他。

  “哼!男人跟女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二哥哥可说了,男人身上的疤代表他的英勇事迹,身上没个疤的,就不算是男人。”这话确实是欧阳青槐说的,因为在他们眼中,她虽然变得很有主意,可依然是单纯娇憨的妹妹,尤其欧阳青槐认为她心理年龄只有八岁,所以才会用这种哄小孩似的话试图帮她洗脑。

  只是她也不希望封言真因为他自己脸上的疤而产生阴影,那对两人的生活一点好处也没有,索性拿二哥哥的话来用一用。

  第3章(2)

  “你不怕?”他摸摸脸上的银色面具。

  她歪着头,娇憨的直视他的面具,抬手碰了碰,立即感觉到环着自己的双臂僵了下。

  “没见过,所以不知道怕不怕,不过你的面具做得很精致,很好看呢。”她笑说。

  她没有矫情的说不怕,他心里还是满意的。不像以前某些女人,表现出情深义重的说不怕,却在看见的刹那尖叫不停,甚至吓得晕倒。

  他想着那些女人的表情,有些闪神了,当他左脸颊感觉到凉意,回过神来时,便看见她手里拿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

  他瞳孔一缩,紧张的望入她 的眼底,等着下一瞬便会出现的恐惧尖叫。

  可是……没有。

  她只是定定看着他隐藏在面具下那些凹凸不平、颜色不均的疤痕。

  然后他看见她的眼眶微微红了,眼里泛起了一层水雾。

  “初茵……”他的心紧紧一缩。

  “这一定很疼的,对不对?”欧阳初茵不是矫情,她是真的心疼了。这伤疤不是刀疤、不是烧伤烫伤,像是在粗砾上反复磨着才留下的伤疤,那得多痛啊!

  “不疼。”他声音变得低哑,有什么堵着喉咙。

  从没有人问他疼不疼,因为当初父亲亡故,整个封家堡陷入一团混乱,而母亲柔弱、弟妹幼小,让当初年仅十六岁的他必须撑着伤体担起一家之主的重任。外有觊觎封家堡的敌人虎视眈眈地准备随时咬上一口,内有欺主的恶奴,内忧外患让他心力交瘁,也没有人在意过他到底痛不痛。

  “骗人,我额头上这么小一个伤都让我好疼好疼,你怎么可能不疼。”她微噘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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