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不许再有下次回,魂与身体不可以随意相离,听见没?”
“……”螭吻的回答,是沉默,是满肚子骂臭惊蛰的粗话。
“小九,听见没?答应我。”惊蛰扳正他,坐回腿上,痛得螭吻龇牙咧嘴,俊颜扭曲。
惊蛰抱起他,替他揉揉痛处。
“当初,第一个害我脱骨,魂体脱离的人,是不是也该打屁股五下?”他瞪向惊蛰,不满地提醒,是谁亦曾对他做过这等危险事──
然而,瞪视仅维持片刻,又转为愕视──
揉在臀上的大掌,越揉,越是不单纯;越揉,力道越是诡异……
呼着痛的手劲,转为……爱抚,轻拧精瘦臀肉,教人浑身发软。
他从惊蛰眼中,读出了浓欲!
他知道雄性皆兽性,他也正巧属雄性同一挂,但,他难以想像……
有人的兽性,能旺盛至此!
“你刚打我,像痛打你杀父仇人那样,现在还想跟我……”那个吗?!
有没有这么……禽兽?!
由蛟成龙,变成更大、更凶猛的畜牲了吗?!
螭吻推着他,但完全阻止不了惊蛰的逼近。
打完了人,还想尝甜头,从他身上获取乐趣?!
门儿都没有!
“我父亲是寿终正寝,并非谁所杀。”惊蛰认真澄清,将肩上推拒的两只手掌抓下,环过腋下:“小九,抱着我。”
“我不要!”方才被揍的痛,激起强烈反抗心。
不要也无妨,不阻碍惊蛰索吻。
他吻住柔软唇瓣,品尝螭吻的气味,沈沦其中,想将螭吻泛冷的唇,煨得温暖,染上健康血色。
挣扎,是螭吻一开始绝对会做的事,谁都无法接受──臀瓣刚被打肿,不到半盏茶工夫,打他的人,却绵密吻他,意图明显。
如、如果,惊蛰方才下手没那么狠,带些调情的处罚,拍拍小臀,做做样子,他还会允许惊蛰抱他、吻他……
“现在才调情,拍小臀、摸腿肉,细细慰抚着、揉挲着,也、也没有用啦!”
心里好恼地想,却被惊蛰带来的热意,逐渐俘虏。
灼烫的气息交融难分,和着四唇之间津唾的纠缠,不知由谁的喉间,滚出了沉吟……
“可恶,明明臀很痛……为什么还对你……会有反应?”螭吻真气自己,意志太不坚,被几记缠吻,弄得晕头转向!
惊蛰像毒,淬在他心上,已经太久了。
以疼宠为毒引,日积月累,深入骨髓,教他抗拒不了“毒发”……渴求着再喂养更多。
惊蛰回以低笑,螭吻懊恼的表情、埋怨的嗔语,悦乐了他。
“你还笑?!”螭吻恼羞成怒,报复似地,强行堵上逸笑的唇。
惊蛰那样笑……笑得他的心,很痒!
扑过去的身子,双退跨开,在惊蛰的腰侧,左右钳锁。
略低头,流瀑白长发倾泄而下,顺着精瘦身躯蜿蜒,落在惊热面颊边,如柔软帷幔、如山岚轻烟,衬托着致俊面容,带来难以言喻的……
妖娆。
惊蛰为之屏息,胸口躁动。
尤其,当螭吻以为自己大获全胜,以高高在上之姿,压倒了惊蛰,得以对他为所欲为时,露出的一抹笑意,极其俊美。
惊蛰眯起眸,欢迎他的蹂躏。
纵容着螭吻,拉扯身上衣物,胡乱摸遍他全身,以手,以唇,以牙,丝毫不介怀他在每寸肌理上,烙着““螭吻到此一游””的印记。
开疆拓土的人,一阵辛勤之后,又在他身上瘫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具破身子,想逞凶一回,都如此困难吗?”
惊蛰的指腹,沿着脊骨线条,缓缓而上,轻画者,令人战栗的触碰。
随开口的低问,带动胸膛起伏,枕在上头吁喘的螭吻,清楚听见:
“忙完了?接下来,换我?”
多有礼貌的问话,可是接下来的行径,未免太凶狠!
仍处于上位之姿,正好方便男人逞凶,腰被牢握,无法动弹,侵占的力量,强而坚决,逐步没入温暖体内。
温柔的停伫,仅止片刻,坚接而来,是狂风暴雨的攻势……
螭吻努力吸气吐气……而此刻,他所能做的,似乎也仅剩吸气吐气……
身子又软、又紧绷,伴随着胀痛而来,是热,是倾巢的欢愉。
薄汗,点点银亮,分布两人身躯,因拥抱而交融,难分彼此。
螭吻没有足够气力去支撑自己,全靠惊蛰粗实的双臂,托住他、操控他、带领他,帮他跟上狂野的律动。
忘情之际,嘴里喊着的,不再只是对方的名,还有,不肯轻易脱口道来,呢喃的爱意。
“我爱你……”
不知是谁开口先说,引发更炽烈的交缠。
是螭吻?或是惊蛰?
那也不重要了,因为回应而来的“我爱你”,随着索吻,每一吻,便低诉一回……
情,正热烫,而夜,正深浓。
第12章(2)
纵欲整晚,在他身上,惊蛰做尽了一切。
螭吻能想到、不能想到,还有……连想也不敢去想的姿势,惊蛰逐一全教给他。
哄诱他,当他做对之时,给他甜美奖励。
鼓励他,在他笨拙失败,屡次错误之时──又或者,直接扳弄他,摆山惊蛰满意的艳态,再给予奖赏……
好不容易鍡饱惊蛰这头兽,螭吻累得睡死,浑身上下没有半根寒毛,能站得起来……
窗外,千年珊瑚树的光芒,一如璀璨阳光,洒落而入。
不仅是光线,更有……渐渐走近的交谈声。
“父王不放心,让惊蛰和小九的身体睡在一块儿!他长得一脸‘我会奸 - 尸’的模样,今晚叫他去睡客房……”
“哪有人这么饥不择食?再说,惊蛰白日全在寻找小九,耗时费力,没有那种兴致,也举不起来吧?”是四龙子的哂笑,笑父王多心、爱操烦。
“前两夜都没出乱子,今晚应该也──”
言尽于此,门扉打开,几声抽息,眼睛不只瞪大,险些掉了下来──
一床凌乱,两具一丝不挂的身躯,仍旧交缠,四肢叠抱。
黑白两色的发,甚至绕掺在一块儿,铺散枕面间,缠绵暧昧。
龙主震怒又打击,失声吼出:
“奸 - 尸呀呀呀呀呀──”
“我不同意!”
愤懑难消的四海龙主,龙首人身,从喊完“奸 - 尸”迄今,已维持半个时辰以上,迟迟无法恢复。
即使,得知小九平安还魂,床上躺的并非尸身──他也开心不起来!
如果……惊蛰当真“奸 - 尸”,起码当爹的人砍死yin兽,光明正大。
但,情况并非如此……
自个儿的儿子,枕卧yin兽膀间,睡样疲累……却好安详。
一旁yin兽,颈上、身上,全是抓痕吻痕,某些部位是yin兽自个儿亲吻不到的地方,若非儿子“动口”,哪可能制造得出来?!
龙主想大声斥喝,命人把yin兽拖出去砍的理由,也没有了。
“我说什么都不同意!哪有生了儿子,还要嫁出去的道理?!绝无可能!”
可怜的桌面,又遭龙掌重击,这一回支撑不住,应声而碎,黯然身亡。
“我愿意留在龙骸城,像那颗小蚌和小参,不娶走小九。”惊蛰不介意沦为“媳妇”同一挂,只要能与螭吻在一起。
龙主闻言,怒火不降反千:“说啥娶不娶?!我不准!”
“不嫁不娶,那些,我也不在意。”事实上,惊蛰想说的是──你准或不准,我最不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你这家伙!小九还魂,却没即刻通报我们,存何居心?摆明是先想对我家小九不轨──”龙主咬呀切齿、捶胸顿足,只差没呕个三斤鲜血,来表达气恼。
“未能即早通报,这一点是我疏忽,毕竟当下要忙的事,。”惊蛰口中说“疏忽”,脸上却无任何歉意,甚至牵起一抹餍足的笑。
““要忙的事,太多””,听进龙主耳内,无疑是挑衅!
这、这家伙,幸好没投胎成他儿子,否则又多逆子一只,他的龙寿起码短少一百年!
龙主一口气顺不下来,郁闷哽喉,错失骂人先机,只听惊蛰再道。
“小九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仍在你随时可见之处,我不会带走他。小九原先所有职责,由我接手,替他及担。若数年之后,小九想取回力量,我双手奉还,绝不恋栈。”
“若数年之后,你想取回力量,我双手奉还,绝不恋栈。”
昨夜,惊蛰不知在螭吻耳畔,也说过多少回这样的承诺。
螭吻被几名兄长护挡于身后,阻止惊蛰靠近,虽然,为时已太晚。
侧卧青玉长椅的螭吻,边打盹,边等鱼婢送来珍珠干贝粥,听见惊蛰那番话,他才稍稍清醒些。
珍珠干贝弱在此刻送来,他舀上一匙,吹凉,填入嘴中。
鲜美的滋味,久违的咸香,在口腔化开。
本以为,这一顿,又得在无滋无味、暗暗叹息中度过,岂料,热粥的好味道,他能品尝出来了!
“原来文判是这个意思呀……”他呢喃着,自个儿勤快点头。
“既然要还,何不现在还?”另一端,二龙子冷声问向惊蛰,对其承诺抱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