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皇商榻前的帝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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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诸葛……唔!有这个人吗?好像没什么印象,黑头参,咱们宅子里有什么女诸葛?爷上个月买的那匹骏马应该叫母夜叉才是。哎呀!帮爷想一想,花银子的事找爷准行,其他的有四大美婢撑著,爷不管事的……”他摆了摆手,一副问了他也没用的神情,他就是个摆著充好看的无用主子。

  乌参配合的佯装恍悟。“大人说的大概是前些日子跟人私奔的家婢,她在眉心点了一颗痣假装是观音痣,一张嘴能言善道地骗倒不少人,后来被发现她偷了主子一笔银子呢,东窗事发后就跟情夫跑了。”

  “啊!你一说爷就想起来,长得还挺标致的,本来爷还想收她为妾,没想到她不识抬举,嫌爷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把爷气得真想用金砖砸死她。”他气愤不已地朝半空直挥拳,顺口炫耀财势雄厚。

  “金……金砖……”那得多重的金子,一块金砖足以买下一座大院子了。

  “大人呀,不是草民不交人,实在是无人可交呀!不如你回去告诉公主一声,那向晚偷人被沉了潭,尸首让鱼虾吃个精光,若是公主不嫌草民俗气,改明儿送尊和公主一般大的金人赔罪可好?”他夸张地比著人高的金子人像,花起钱来毫不手软。

  “这……”一时间,将军不知道该做何回应,人不见了他拿什么交差,总不能弄个假的充数。

  “欺君罔上,罪加一等,大胆刁民信口开河,欺瞒朝廷命官,来人呀!把抗旨不从的凤氏家主拿下,送往帝都候审,女诸葛一日不出现便关他一日,直到他肯吐实为止。”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约七尺的壮汉一挪身,一名面容明润如玉的冷峻男子走出,一身玄色暗纹癖袍,腰间是朱红三镶白玉腰带,腰带下垂著白玉双鱼腰牌,神情冷肃、气势凌人。

  “姑娘,你在想什么?怎么见你眉头不展,愁容满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有什么不妥处?”善于察言观色的木清问得很小心,担心向晚责怪他话多,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大惊小怪,扰得人不得安宁。

  第12章(2)

  马车向南走了三天,因为急著赶路而错过宿头,一行人歇在视野辽阔的林子里,靠近水源边,四周的树木不多,野草有被啃食的痕迹,应该曾有牧人赶羊到此处吃草,因此地面有不少羊蹄印。

  一堆干柴堆起的火堆,众人围成圈坐在火边,外围为防蛇鼠洒上石灰,几人一边喝著清水止渴,一边烤著野兔野鸡充当晚膳,风声沙沙,带动了不明的论异声响,也让夜的宁静平添一丝不安。

  月明星稀,银河倒挂。

  在这个夜晚,火光闪烁映照著一张明媚娇颜,眉头轻锁的向晚一整晚闷闷不乐,明明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她却莫名地感到心慌,一阵没来由的焦躁,似乎有什么令她心有惶然。

  看著身侧每一个人的面容,木清、木湛,木犀、木云、幽人、香尘、夕露……她们都跟了她好些年,姑娘姑娘的喊她,和凤扬尘一比,她更像他们的主子。

  事实上她想过要不要带他们回宫,可是皇宫内院是世上最肮脏的是非地,跟著她回去过只有刀光剑影,处处算计的曰子,人与人隔著一片看不著边际的大湖,她

  何其忍心令他们身陷无底深渊中。

  “最近宅子四周可有何异动?二爷的日常作息是否一如往常?”前阵子还有些异动,往她身边添了不少人,倒是最近太正常了,正常得有点反常,好像有什么阴谋正在悄悄进行。

  负责守卫的木湛回想了一下。“除了海棠居附近的暗卫增加一倍外,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她一惊,原来除了她身边,连外围也是。“增加一倍?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在咱们离府的前两三天,我看到薛海对他手底下的人特别叮嘱,夜里要警醒点,仔细睁大眼,一丝动静都不许放过。”当时他和暗卫头儿薛海打过照面,他的表情较往常严肃。

  “你们说他们在防什么?”向晚的心口抽紧,隐隐的闷痛如细针在扎般,面色变得雪白。

  除了年纪较小的夕露已经睡著了,其他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闷不吭声,大底心里有数。

  负责守园的木犀、木湛早就发现凤扬尘的安排,只是观察了数日,那些人的确是来保护向晚的,他们以为是凤扬尘赏给她的赏赐之一,便也没有疑心,没想到事情似乎不单纯。

  “防人来杀我,二爷知道有人要我的命。”见他们不回答,向晚自个儿说下去。他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却不告诉她,以为无知便无所畏惧。

  “姑娘想多了,有谁忍心伤害你,大概是姑娘太能干了,让一群大男人败得太难看,因此才有人想找姑娘麻烦,姑娘不用放在心上。”幽人递了杯热茶放在向晚手中,希望藉由茶的热度安她的心。

  “对呀!姑娘,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有二爷护著,想要你的命可不简单,

  二爷是绝顶聪明的人物,一手能遮天,半个哈欠商行倒一半,谁想动你一根寒毛就得先过二爷那一关。”谁不知道二爷把姑娘当成命宠著,宁可一次又一次被银针扎穴也舍不得一声苛责,鼻子一摸再接再厉……呃,偷香。

  想到二爷僵直不动的矬样,乐天的木清忍俊不往窃笑。“如果二爷不在呢?”因为他,她的确过得太顺心了,完全忘了潜在的危险——离宫大火的幕后主谋可还没浮出水面呢。

  “二爷怎会不在,他……谁敢动他。”他是权力大过天的皇商,欲争上位的大官只有巴结他的分,谁会杀鸡取卵,平白放过一条大鱼。

  “朝廷。”向晚幽幽一叹,语气沉重。

  “朝廷?”众人惊呼。

  “若是针对我而来的,必是来自皇宫。”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气,睁开美若星辰的黑玉瞳眸。

  “姑娘你……呃!你得罪过宫里的贵人吗?”木清含蓄的问著,其实他想说的是她和哪个娘娘结仇,或是和皇子皇孙等皇室宗亲有过过节。

  她看著每一张想问又不敢问的脸,不点而红的丹唇微微一掀。“我是宫里的人。”

  “姑娘是宫女?”幽人又问。

  “宫女?”她笑得很轻很淡,晃动的火光中,娇嫩的容颜微带忧伤,青葱般纤指抚上眉心的痣。“在皇宫的风华宫里,清华公主两眉中间有颗观音痣。”

  “咦!公主也和姑娘一样有颗观音……痣?”姑娘她、她……难道是……不不不,一定是巧合,公主住在重兵防守的深宫内院,宫墙高到猫都跃不过去,怎会和姑娘扯上半点关系,肯定是巧、巧合……是吧!

  “香尘,二爷对你说过什么?”向晚忽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小婢,她身子一僵,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烤兔腿。

  “香尘?”幽人蓦地睁大眼。

  “二爷让你随身保护我,一定提醒过要防备何人痛下杀手,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地位越高,权势越大,总有凤扬尘镇不住的人,受她牵连的他绝对逃不过那人的迫害,皇商再大也大不过顶著一片天的人。

  原来你是奸细,我居然不晓得。幽人不满地瞪著她视为好姊妹的香尘,觉得她瞒著自己很不够意思。

  木犀、木湛等人倒毫无意外的神情,似乎早知晓香尘是谁的人,反正多一个人保护姑娘不是坏事,他们当初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壁上观。

  只是偶尔香尘偷偷摸摸回报凤扬尘的时候,他们仍会禀告向晚就是了。“姑娘,我……”香尘歉然地犹豫了一会儿,再三考虑后才决定坦承。“其实二爷怕你难过才不肯让你知情,那些想置你于死地的杀手是……公主的人,宫里的清华公主派人来追杀你,她不想让你回宫。”

  “不、不可能!若荷她……若荷她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若荷不会害我,她为了救我而与我交换服饰,代我引开追兵……”那是若荷呀!她是最不可能对她不利的人,她们是那么亲近,宛若亲姊妹不是吗?

  大受打击的向晚悲痛万分,不敢相信背叛自己的人竟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伤心,她情绪低落,冷不防喊出文若荷的名字。

  “姑娘,人是会变的,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性子的人,在宫里那人吃人的地方待了六年后,姑娘认为她不会变?”谁不想高高在上,谁不要荣华富贵,公主的身分何等尊荣,一旦拥有了,没人愿意放弃,为了保有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荷她……她变了吗?”听著香尘说起人性的多变,向晚突然心惊地想起凤扬尘的“平静”,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才急于将她送走,什么老太爷的六十大寿!他……那个傻子,他居然选择独自面对凶险。“木清、木湛套马,我们回西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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