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辜靖玄问。
「没有呀,我只是很开心,谢谢协理大人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也可以来这里享受。」她笑咪咪的说,眼睛都快眯不见了。
听到前半段时,他还挺高兴的,但那句称呼却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口道:一不要叫我协理大人。」
「那叫协理先生?协理老大?辜先生?还是辜老大?」她依旧笑咪咪的。
「现在不是在上班,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他说。
「辜靖玄?」她试探的叫道。
「靖玄。」他纠正她。
「呃……」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他问。
「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她认真的看着他说。
「哪里奇怪?」他反问她。
「就是……嗯,好像有些亲密了点?」她小心翼翼的说。
「会吗?我不觉得。」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以后在公司外面,非上班时间,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会叫你欣欣,就这么决定。」他独裁地道。
「啊?」她下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怎么,你有意见?」他挑眉道,一脸威逼的神情。
「没有。」她立刻摇头,生怕惹他不快,他起身甩头就走,那么她的美国顶级菲力牛排配龙虾尾也会跟着飞了。
想到自己那价值四千多的顶级套餐,她的笑容不自觉的又回到脸上,眼睛再度笑眯了起来。
「协理——不对,靖玄,」她迅速改口道,然后笑咪咪的对他说:「谢谢你请我吃茹丝葵。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可能真的没机会吃到它。」
「有这么夸张吗?你被他们列为奥客,成为拒绝往来户了?」他开玩笑道。
「是太贵!」她白他一眼,加重语气道:「我又不是有钱人,也不是败家女,怎么可能会花这么多钱只为了吃一餐?除非我疯了。」
「你只要把喝酒的钱省下来就够了。」他说。
「你真以为我是酒鬼呀,一个月花四、五千块喝酒?我顶多花一、两千块而已好吗?」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啤酒一瓶多少?」他问她。
「干么?」她瞪眼问道。
「回答我就是了。」
「要看牌子,台啤三十五,海尼根要四十。大多在五十以下。」
「算五十好了。也就是你一个月至少喝三、四十瓶的酒,这样还说你不是酒鬼?」
她狂翻白眼。「啤酒算什么酒呀?而且它的酒精浓度又不高。」
「酒精就是酒精,进入身体之后,高低有差吗?」他一脸严肃的说。
「我——算了,Stop!」她伸手做了一个停的动作,然后说:「从现在开始不准再提到酒,谁提就罚谁,赌注和之前的一样。听清楚了,我说的是『提到』喔,长岛冰茶虽然名称里没有酒字,但是它就是一种调酒,你若再说它就输了。」她狠狠地瞪着他。
「你真记仇。」
「哼!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贱招可以耍。」她哼声道。
他嘴角微扬,开口问她:「你平常去Lounge Bar都在做什么?」
「吃东西,喝饮料。」她得意的斜睨他一眼,似乎在说:想让我上当?作梦!
「你最爱喝的饮料是什么?」他再问。
「珍珠奶茶。」她笑咪咪的回答。
「你说谎!」
「刚才又没有规定不能说谎。」她挑高眉头,洋洋得意的对他说。
「要不要叫Waiter过来,加点一瓶……一瓶什么呢?」他挑逗的看着她,始终没将那最后一个字说出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你要不要说说看?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点。」他诱惑的对她说。
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茹丝葵的酒啊……好想喝,好想喝,好想喝。
「反正未来一个月我都不能喝了,今晚就让我喝好不好?」她一脸觊觎的看着他乞求道。
「你想喝什么?说出来我就让你喝,绝对有求必应。」他笑咪咪的对她说,换他得意。
「你好卑鄙。」她恨声道。
「茹丝葵喔,也不知道你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来这里、有没有人替你买单。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喔。」
「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太邪恶、太可恶了!」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所以到底要不要喝呢?不喝也挺好的,我可以省下一笔钱,至少一两千块,多的话四五千块。不知道这家店最高档的价位是多少,外头买不买得到?」他看着她微笑的说:「过了这个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店喔?」
「可恶!你真的是太可恶了!」
「不喝吗?最后机会喔,倒数五秒钟,五、四、三、二——」
「要!我要喝啦!」她急忙叫道,既不甘心却又抵挡不了诱惑。
茹丝葵的酒呀,坐在高级餐厅里,吃着顶级牛排配着顶级红酒,这种奢侈的享受一生至少也要有过一次经验。她自己既然舍不得花这种钱,难得有人愿意请客,若错过这次机会,就是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要喝什么?」他微笑的看着她问,丝毫不肯放松,非要她开口说出那个酒字。
「我真是个笨蛋才会跟你赌。」她自我厌恶的说,一想到接下来有两个月不能喝酒,她就一整个痛不欲生。「打个对折好不好?这次只要半个月就好?」她求道。
「不行。」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摇头道。
「那少十天?」她双手合十,以一脸恳求的表情凝望着他。
他无情的摇头。
「少五天?」
他再摇头。
「少一天?」
他翻了一个白眼,无言的问:「少一天你也甘愿?」
「甘愿,甘愿。」她立刻用力的点头。
「好吧,给你少一天。」
他终于松口点头,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只有少一天而已,呜……
算了,不管了,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酒!给我酒,我要最顶级的酒。」既然都主动认输了,她大方的将心声喊了出来。
辜靖玄失笑的摇了摇头,伸手招来服务生加点了一瓶红酒。
谢欣欣一边笑咪咪的听他和服务生交谈,确定红酒的品名、年份和出产地,一边好奇的偷看着四周,想知道会到这种店消费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
只是这么一看才发现大家全都是平凡人,就像走在路上随时会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一点大富大贵、与众不同的感觉都没有。
她失望的将目光收回来,视线从一个方向一划而过的瞬间,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猛然一跳。她心喊着「不可能」,然后慢慢地将视线往回移,停在那张她绝对不可能会认错的脸上。
蒋东阳?怎么会是他,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一向最不屑这种高级餐厅,说浪费钱吗?
她与他交往的三年中,他从未带她去过任何需要花费超过五百元的餐厅用餐,总是说不值得、没价值、全是噱头、没必要浪费这种钱,结果呢?
她将视线转向与他同桌的女人,只一眼便认出是那个与他一起出入饭店、跟他回家的女人。
哈!她现在终于懂了、明白了,原来他的「不值得」指的不是食物的价格,而是让她吃不值得。别的女人没关系,只有她不值得他花那些钱。原来这才是事实!
辜靖玄向服务生确定红酒后,微笑的转头看向她,却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欣欣,你怎么了?」他蹙眉道,神情严肃的顺着她目不转睛的方向看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为什么脸色会变得如此难看。
「谢欣欣!」他略微提高音量再次唤她,直到她将目光转向他之后,才又问道:「你怎么了?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脸色还这么难看?」
「脸色?」她喃喃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面无血色。」他用四个字形容。
她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自嘲的惨笑。
「怎么一回事?」他问她,「你看到什么人了吗?」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他总是说这种地方太贵,说不值得,所以一次也不曾带我到好一点的餐厅吃饭。我一直以为这是他的个性,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结果他只是不愿为我改变而已。」她喃喃自语般的对他说。
「他?你的前男友?」
她扯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也在这里?你看到他了?」
她点头。
「那好,你现在正好可以看清楚,比较一下。我会长得比他丑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呆愣了一下才傻傻的问:「什么?」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他长得比我帅、比我高吗?」他问她。
辜靖玄对自己的外貌还挺有信心的,一八二、六七的身高体重,再加上一张有七成像韩国明星玄彬的明星脸,要找到比他帅的人虽然不是没有,但是真的不多。
她看着他,又转头看向某个角落,然后缓慢地摇头道:「没有,他长得没有你帅也没有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