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他穿的衣服看起来相当昂贵,绝对有睡一晚就付百两银子的雄厚本钱。
第三,宝嬷嬷那句王爷,摆明他就是那位没风骨、弑弟求王的蜀王。
并不夸张,他的确长得很美型,眉目俊朗、温文尔雅,温润的五官笑起来教人如沐春风,他丰神俊朗,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目光如湛蓝湖水,让人望着便觉得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他一身浅紫绸衣,宽袖大襟,领间袍角衣袖遍布锦绣,腰束玉带,腰下挂着五彩荷包,乌溜溜的长发束在半月冠里,用一只银簪扣住,他左手食指戴着暖玉扳指,带出一丝斯文优雅的痞气。
蜀王身后站着的魁梧男子,身高与他一般无异,但他左手按剑,一看便知是练家子,他浓眉墨瞳,目光精烁,下巴方方的,看起来有些刚毅严肃。
他身穿天青色宽袖纱袍,头戴龙鳞纱巾,看起来精神奕奕,虽然青袍将他全身上下包得紧紧的,但贺心秧可猜出他衣服下必存在着丰硕的六块肌。
他肯定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男子,他不是武侠C咖,而是A咖,不对,用A咖形容太客气,应该说他是北乔峰、南慕容【注解: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里武林盛传的一句话,指的是当时武林中最具地位的两人乔峰和慕容复。】那类的翘楚人物。
“乔峰”似有所思地扫过屋里众女子,但眼光在触及贺心秧的时候停驻了。
她有什么问题吗?穿得太糟了?太过……与众不同了?下意识地,贺心秧退后两步。
她不希望被“乔峰”看上,倘若被那位相形之下较为文弱的王爷看上,计划成功率绝对能提高好几成。
是,她承认自己很孬,柿子专挑软的捏。
第三章 姑娘,接客了(2)
“宝嬷嬷,留下合欢姑娘为我们抚琴行了。”萧瑛看都不多看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眼。
所以他们今天不想滚床单,只想单纯与朋友叙叙旧?真可惜,预留的蒙汗药无用武之地了。
几声叹息在耳边响起,贺心秧的叹息声也掺杂其中。还以为今晚就可以结束青楼游记,看来还待下回分解,没关系,山不转路转,B计划行不通,再绕回A计划,她这个人别的不敢讲,变通能力超强。
满厅里的姑娘磨磨蹭蹭,欲走还留的,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竟然大塞车,弄得她很想朝她们大吼:喂,自尊,当妓女也要自尊心的好不好!
她懒得排队,索性穿越她们,径自往大门方向前进。
“等等。”萧瑛果然注意到她,也果然是因为她那身与众不同的打扮。
见蜀王出声,宝嬷嬷脸庞浮起一抹笑意,这个秧秧丫头,不光有容貌,脑子也是好使的,瞧,王爷果真看上眼了。
但女主角并不晓得人家在喊自己,右腿一抬,就往门外迈去,她低着头,满脑子想的都是A计划要如何进行。
猛地,一个拉力将她往后扯,她莫名其妙的回头,发现拉住自己的竟是萧瑛。
“做什么?”
她直觉发问,不但完全没考虑对方尊贵的身分,还将宝嬷嬷的教导尽数抛诸脑后,忘记对恩客要温柔、要体贴,讲话声音要ㄋㄞ到让人起鸡母皮。
“你留下。”直到此刻,萧瑛才正式注意到她的容貌。
萧瑛审视她细致的五官,她相当美丽,美得清新、美得俏丽,那神态模样、衣着打扮,半分不似青楼女子,她眼底甚至隐含着几分不驯与聪慧,不过……那都不是吸引他最重要的因素,她吸引他,是因为,她太像那个人。
侧过脸,望一眼忧心忡忡的慕容郬,萧瑛浅哂,他对郬淡淡摇一下头,不会了,他再不会因为这样一张脸而难受。
慕容郬微微点头,但愿如此。
有鬼!贺心秧灵活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头滚两圈,望着两个眉来眼去的大男人,警觉心陡然提升,下意识想缩回被拉住的手腕。
想逃?他偏不教她趁心如意,谁让她挂着这样一张脸,谁让她的脸碍着他的眼,所以,她越是不想的事,他越要做。
宝嬷嬷看着两人的动作,那颗心呐,兴奋飞扬,过完今夜,花满楼肯定又有一朵名花盛放,想到数钱数到心花怒放的日子,脸上的笑怎掩得去?!
“王爷真是好眼光,咱们秧秧姑娘是名门之后,若非家道中落,怎会沦落青楼,今儿个正是她第一次见客……”
宝嬷嬷唠叨说个没完,萧瑛手一举,阻止她的话,他示意慕容郁递上一张巨额银票,看见银票,宝嬷嬷眼底闪啊闪啊,光芒闪耀。
“宝嬷嬷将所有姑娘都带走吧,今晚就留秧秧姑娘伺候。”
不过两句话,贺心秧接收到合欢姑娘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她倏地泛起满身寒栗,再次确认了眼光果然可以杀人于无形。
门关起,她一抖,满脑子止不住的黄色想象。
不会吧,两个同时上?
三P口味太重,她哪里应付得过来?多留下一个合欢姑娘会怎样,他们又不是花不起,干嘛把人请出去,难道是……这时代的男人对于落难千金特别感兴趣?
她猛地想起蔷薇说过的话:王爷性子好洁,不碰被开过苞的女子。
对哦,蔷薇可没说乔峰性子好洁,说不定他更爱怒放花朵……想起方才两人的诡谲目光,她的心脏越跳越猛烈。
缓缓后退,两双灼灼目光随之前进,在他们的虎视眈眈下,她抖得连怀中的药包都在轻颤。
完蛋,一次两人,她死定了,那药量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时将两人撂倒。
贺心秧一张脸布满愁苦,她保持了十五年的贞操,即将被老祖宗掠夺。她很想镇定,却定不下心,一步退、两步退,退至墙边,背贴上墙壁,凉意传至中枢神经,她听见自己牙齿轻颤的声音。
“秧秧姑娘请坐吧。”萧瑛笑得满脸无害。
照理说,春风笑脸会解除人类的戒心,让人乐于亲近,但贺心秧陪着后母看过不少本土剧八点档,知道坏人做坏事之前都会先乱笑几声,再来一个出其不意。
坏事?!嘶……她全身直打颤。
她吞口口水,告诉自己,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她不能等着被人剥壳去蒂、刨去心,再来哀哀叫。
“假的!”她率先出手,绕过萧瑛,隔着一张圆桌,瞠大杏眼,鼓足勇气,对两个大男人吼叫。
很显然,他们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反应,微蹙双眉之后,对视一眼,同时拉起笑意。
“什么东西是假的?”萧瑛没受她的磅礴气势影响,气定神闲的问。
“我不是名门之后、不是官家千金,更没有落难,我只是在这个不懂得民主、不懂尊重人权的时代里,被一群恶毒的坏蛋抓到,然后以武力胁迫、逼良为娼。”她说得飞快,嘴巴的进度比脑子迅速,话说完,她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讲了些什么。
“你这是在指控本王,没好好治理封地,纵容恶人恶行?”
萧瑛没听懂她那些民主、人权之类的话语,但逼良为娼那几句,明白得很。
两人好笑地注视着她,她比想象中更有趣。
贺心秧发现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同情,反用看笑话的表情望着自己……好吧,她错了,她没有赢得同情心,反而逗乐了他们,唉,紧闭双唇、掐紧拇指与食指,她下意识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萧瑛扬眉,他不理解那是什么动作,不过很清楚,她已经晓得在什么人面前应该适时闭嘴。
有趣,反应够快,好多年了,他没感觉这样好玩过。
“你知不知道本王为什么留你下来?”答案绝不是她认定的,他对官家千金有特殊疲好。
她尚未回答,门板传来两下轻叩,酒菜送上来了,暂且打断萧瑛的问题。
贺心秧趁机翻出怀中药包,尽数撒在桌上的醋溜鱼片上,她动作飞快地搅几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晓得她的小动作全落入萧瑛和慕容郁眼底,明明白白。
“知道答案了吗?”萧瑛催促她回答。
“有何难,动动脑子想想便知道,只不过动脑筋很耗费体力的,王爷要不要先用膳?”
说完,她举箸热情招呼,不动声色地把动过手脚的鱼片盘子换到两人面前。
慕容郬顺势夹过一筷子鱼片放进嘴里,略略尝了尝,他俯首轻笑,这样浅薄的春药,竟敢摆到王爷面前耍大刀?这丫头该形容她有胆无脑,还是说她不知死活?
看见慕容郬的笑意,萧瑛也跟着夹起鱼片,放进嘴里细嚼。
细细盯着他们吞下鱼片后,贺心秧松口气,放心大胆地享用起满桌菜肴。
吃完糖醋排骨、再夹一片肥肠,吃完肥肠、再送一筷子鹅肉进嘴巴,噢……赞,这是自她穿越后吃过最奢华的一餐。
宝嬷嬷说谎不打草稿,这丫头的吃相哪里像千金小姐?别说官家千金,便是普通小户人家的女儿也不敢在男人面前放肆进食,更何况是受过训练的青楼女子,想来宝嬷嬷企图从她身上赚大钱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