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搞清楚。“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爬山吗?”
“不可以,我没有准备你的食物。”
“最近吃太多了,身体更是有横向发展的危险,我不吃也没关系。”
“你认为这象话吗?我们在享受美食,让你在一旁看着?”
“这是我自愿的。”
“依我看,你不要跟在一旁更好。”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他当电灯泡是吗?这下子更让人起疑了,这位朋友到底是谁?真的是秋天吗?人啊,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来,没有得到满足,真的很痛苦。
好在他这个人的应变能力很好,这个地方挖不通,可以换另外一个地方挖啊。
“哥是不是在谈恋爱?”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跟朋友去爬山。”他还真希望他们是在恋爱,跟阎秋天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愉悦,当分开的那一刻来临,总是依依不舍,心里忍不住浮现这样的念头——他们的关系可以持续下去吗?如果他脱口问她,她肯定会吓坏了吧。他感觉得出来她不讨厌他,可却不想跟他太靠近,这是为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跟朋友去爬山,为什么不能让我一起去?”
“到此为止,我很忙,没有时间听你啰唆。”夏祈风拿出保鲜盒,开始动手切寿司,然后一一放进盒内,接下来关掉炉子上的火,一勺勺将味噌汤盛入保温瓶。这还不够,他开始动手煮咖啡。
不是他要啰唆,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看着大哥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完毕,夏奕风蓦然蹦出一句,“大哥跟秋天合作得还愉快吗?”
怔了一下,夏祈风轻巧的闪避问题。“你问错人了,这件事我已经交给相关部门接洽,会有专人负责跟她协调工作上的事情。”
“这么说,你们两个没有往来的机会喽。”
“你很关心我们有没有往来?”
“……你是我哥,她是我同学,我当然很关心你们。”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这种关心就没有必要了。”夏祈风抢先举起手阻止他反驳,“你不要再说了,我实在搞不懂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我和阎秋天真有什么,那也是我们的事。”
大哥这样说,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他们之间有什么吗?这下子他真的头痛了,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现在怎么办?阻止吗?
他们不是要爬山,怎么会变成野餐?阎秋天不解的看着正在倒咖啡的夏祈风,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抬头对她一笑,为她解惑。
“你母亲的咖啡馆不是专卖早餐和午餐吗?我想你肯定天刚刚亮就起床了,工作了一个上午,应该很累了,爬山恐怕体力吃不消,还是野餐好了。”前来接她的时候,因为红绿灯而停在一家早餐店外面,他看见店员忙到脸都臭了,不由得想到她。忙了一个上午,她的心情恐怕也不太好,因此,他临时改变主意。
反正不管是爬山还是野餐,最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思很细腻,昨天去看电影的时候,他还特地为她准备一件外套,要不,电影院的冷气那么强,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不过这下她更不懂了,像他这么能干又细心的男人,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阎秋天认同道:“你说对了,若是可以躺下来,我不到一分钟就呼呼大睡。”
“如果你在这里可以睡得着,我没意见,不过,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他打开保鲜盒,看着她的表情像是期待得到夸奖的小孩。
经他一提醒,这才想到自己还没有吃午餐,她连忙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笑咪咪的边吃边点头。真好吃!
看到她的表情,他觉得忙了一个早上是值得的。“你多吃一点。”
“你也吃啊。”她忙不迭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看得出来吗?”他脸上有点小失望,原本想等到最后一刻再告诉她的。
“不是,因为放在保鲜盒,我猜应该是自己做的。”
“对呴,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夏祈风懊恼的皱了一下眉头。
“没想到你会自己下厨。”
“这不稀奇,在国外的时候,若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总要学着下厨。”
“原来如此。但你怎么没有顺道学会整理自己的生活环境?”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别扭。“总会有人帮忙整理。”
顿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问:“女朋友吗?”
“不是,只是一些对我示好的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似乎特别喜欢展现自己的贤慧,所以他从来不需要担忧自己居住环境的整洁问题……说不定他乱七八糟的生活习惯就是这样子被养成的。
“看样子,一定有很多女人对你示好。”
“是不少。”
“你一定很挑剔,所以才会至今没有女朋友。”
闻言,夏祈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爱情又不是游戏,怎么可以不挑剔?”
“说得真好,爱情不是游戏,当然要挑剔点。”眼前的他教她不禁想起那位大学同学。“你跟夏奕风完全不一样,你们一点都不像兄弟。”
眉头一皱,他酸溜溜的说:“怎么突然提起他?”
“大学的时期,夏奕风有个外号——花心白马,就是花心大萝卜和白马王子的简称。我听说他女朋友从来没有断过,爱情对他来说应该是游戏吧。”
夏祈风突然沉默了下来,目光望着远方,片刻后,他才缓缓道:“奕风没有说过,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吗?”
阎秋天吓了一跳。她确实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有些距离,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同父异母。
“我妈生下我不久之后就过世了,不到一年,父亲娶了现在的母亲。”一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她是父亲的初恋情人,因为父亲跟我妈从小就订了亲,他们在爷爷的胁迫下不得不分手,但两人一直藕断丝连,所以我妈一过世,他们立刻在一起。”
“你是不是认为你妈妈的过世跟他们有关?”
“据说我妈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原本身体就不好,是否因为生活不快乐,致使她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我不想做无谓的猜测,毕竟这是她的选择。”
生命的主权不在人的手中,但是生活方式却操之在己,人可以凡事正面思考,积极的生活,也可以凡事负面思考,忧愁的生活。
“现在的母亲对你不好吗?”
“不会,她是一个非常尽责的母亲,一心一意将我教导成夏家的接班人。”
“可这并不是你想要的母亲,是吗?”
“弟弟妹妹们出生之后,我开始感觉到她对我们的差异,我在她眼中是责任,我的生活充满各式各样的学习,不可以偷懒,偷懒要接受处罚;弟弟妹妹们在她眼中是孩子,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学习,偷懒会挨骂,可是撒个娇就没事了。”
她可以体会他内心的感受,因为她很喜欢做蛋糕,可是老妈总要她读英文,她只好偷偷摸摸的做,当然,难免有失风被捕的时候,老妈就会要她半蹲罚站,还要她拿着一本英文单字本,顺道背单字,当时她就忍不住腹诽,她肯定是父母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要不然,哪有人会对自己的骨肉如此狠心?
总之,立场不同,想法不同,此时她必须说句公道话。“这也不能怪你母亲,她大概是怕别人闲言闲语吧。”
“我知道,后母难为,如果我成了纨裤子弟,她交代不过去,可若她真的在乎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觉得她不在乎你?”
“不能说她不在乎,只能说她更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懂了,他在他母亲心目中的价值是建立在别人的眼光当中。难怪他害怕孤单寂寞,却要一个人搬到外面住。这时候她能说什么呢?只能安慰道:“说不定这是她爱你的方式,并不是有意分得那么清楚。”
“她确实不是有意的,只是下意识的做出区分。”
略一沉吟,阎秋天平心而论的说:“我不清楚她的想法,不知道你对她是否只是单纯的责任,但是她对你的付出却无法抹煞,而我相信一个人愿意为另外一个人付出,这其中必定有爱的成分。”
闻言,夏祈风转头看着她,眼神柔情似水。“你很懂得安慰人。”
“这不是安慰,今天换成是你不爱某个人,你愿意为那人付出吗?”
“若是为了利益,也许会吧。”
“这个我同意,可易地而处,你母亲可以得到什么利益?就现实层面来说,你有成就,真正获得利益的人是你自己吧。”
他无言了。
“我并不是为你母亲说话,只是觉得你不妨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看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将你教育成一个很优秀的人,我觉得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