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她在屋子里瞧了瞧,没发现老男人的踪影,“他呢?”
“怎么还说他,该改口叫姨丈了。”
江水流闻言低哼了声,“他不在家吗?”
“公司有事,他回去处理。”
“哦。”
“过来看看,小姨帮你买了些礼物。”
看著眼前堆得满满得像座山的盒子,江水流不觉瞪大眼,“小姨,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我也不清楚,只是看到适合你的,就想买,不知不觉就买这么多了。”小姨花钱向来没有概念,反正付钱的人不是她,而那个金主也从没有抗议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水流,你真不打算回来住?”吃过晚餐,老男人因为公事走不开,要晚些回来,江水流本是要走了,却又被小姨给拉住,陪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目前还不想。”她在店长那住的还习惯,虽然跟这里比品质是差多了,但勉强过得去。
“他说这屋子要过到你的名下。”
“为什么?”
她不要,一百个不愿意。
“他已经要律师拟了契约,下个月就过名。”
“小姨!”
她才不要拿老男人的东西,他凭什么对她好,而且还是这么霸道,一点都不能沟通。
“水流,你知道他向来疼你,只是男人表达方式不同。”十年来,她的男人怎么对水流的,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我又没要他疼!”
“都是一家人了,别再说些闹脾气的话,知道吗?”
江水流嘟嘴不应,因为对她而言,老男人像是抢走她手中糖果的人,所以她处处与他作对,样样跟他唱反调,有时气得他甩门走人。
她知道不该这样,她也知道老男人疼她,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倔脾气。“小姨,对不起。”
“傻瓜,跟小姨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过得好,小姨就开心了。”
抚著江水流的短发,小姨疼爱的说。
☆ ☆ ☆
江水流从来不知道,便利商店的员工还要负责外送。
只为了一包七星香烟!
她瞪著手里的香烟,恨不得将它丢进垃圾筒,可又想起店长的交代,只有认命地送往目的地。
电梯一到,她走到店长说的地址,是大楼里某间公司。
据说是店长弟弟的工作室,走进里头,入目的是一幅巨大的银河星系图案的拼图,几乎占据整个壁面,再来是工作室的花花草草,以为自己来到了热带雨林区。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办公室,“小姐,请问你找谁?”
“沈浪在哪里?”只见她没好气地由背包抽出香烟。
“浪哥,他刚出去,要一会儿才回来,你要不要在这里等他?”
小知跟浪哥认识那么久,从没见他带哪个女人进公司,而眼前这个女孩,却是美得很有个性,教小知看得出神。
“我只是送香烟来,麻烦你转交给他。”江水流哪有时间在这里等人,店长还等著她回去。
“好。”
“那你把香烟放在浪哥位子上,他回来我再跟他说。”
小知指了指沈浪的位子。
江水流顺著方向,在这个围了三个私人空间的工作室里走动,来到沈浪的位子时,她竟然发现薰香油灯!
他一个老男人跟人家玩这种女孩家的东西?
薰香油灯燃著,难怪她一进来时,里头散著芬多精香。
“那我走了。”
江水流转身临走之前,不小心瞥见桌上角落竟然还有个方型水族箱,里头小鱼乱窜,心想这到底一间什么样的工作室。
☆ ☆ ☆
不久,沈浪进公司,一见位子上的香烟,回头问著正埋首写程式的小知:“香烟谁拿来的?”
“一个美得会让人忘了呼吸的女孩。”
美得会让人忘了呼吸的女孩!
江水流!
除了她,还有谁呢?还以为是纪家大姐送来的,没想到是她,沈浪嘴角勾起一抺笑。
“她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钟头前。”
沈浪拆开香烟,叼了根烟,优雅的点燃后,伸手扯松领带,整个人疲累地靠向椅背。
“浪哥,那女孩是谁?”小知好奇心大作,不觉地问著。
“一只还未成型的小猫。”吐出口里的烟雾,沈浪嘴角衔著笑,缓缓地闭上眼。
“小猫?”小知的眉毛马上皱在一起。
“一株还未开花的小花苞。”
怎么他两个偶像对女孩的形容词都如此怪异,一个是小豆芽,一个是小花苞,好像都是小幼苗,前面那一个是成型了,但后面这一个难不成要被揠苗助长?
从不知浪哥也有这等辣手摧花的习性,而且对象还如他所言只是个小花苞。
“小知,我今天不回公司了,帮我跟阿烈说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沈浪忽地起身,拿过西装外套后头也不回地说著。
“浪哥,你要去哪里?程式……。”小知见他走人,急得在后头喊人。
“程式晚点再忙,我有急事。”
急事?什么事比工作更重要?
向来将工作摆在第一位的浪哥,破天荒地丢下工作,那匆忙的模样,该不会是要去约会吧?
☆ ☆ ☆
第3章(2)
那个人竟然连一声道谢都没有!
江水流趴在柜台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十一点,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二个小时,因为生理期全身无力,又痛得连站都有问题,要不是今天晚班请假,她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想上楼拿止痛药吃,又担心店里没人看著,望著外头夜色暗淡,完全符合她此时的心境。
那一阵阵的抽痛直由下腹漫开,痛得她眼眶都要挤出眼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唉!一切都怪她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好强,那么不给自己台阶下,若是她肯撒娇一点,那个老男人对她的态度肯定会好一点,才不会两人每次见面就针锋相对,像是结怨多深的仇人。
又想到沈浪,竟是如此没良心,连一通电话都不拨过来,也不想想谁冒著炙热烫人的阳光给他送香烟。
可能因为生理期,殊事看不顺眼,她连桌上摆的巧克力看了都碍眼。
“怎么了?”
江水流可能是太痛了,竟然产生幻觉,以为听到沈浪的声音,半夜十一点,他不可能出现才是。
“水流?”
继续趴在桌上,小手把玩著眼前金莎巧克力盒,哀怨的想,为什么平平都是女生,有的人生理期吃巧克力就不痛,起码也会减少痛,她吃了巧克力却会恶心想吐,老天爷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想到这里,再轻叹了口气。
“水流?”一声重击在柜台响起,震得她连忙坐正身子,以为歹徒抢劫。
定眼一看,哪里是歹徒,竟是那没良心的沈浪,他怎么会来了。
“你来啦。”没好气地以余光扫了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小小的头颅不支地继续趴在桌上。
“怎么了?生病了?”
才几天不见,她怎么脸色这么苍白,伸出大掌摸向她白净的额际。
“嗯……。”
他的大掌好温暖,江水流贪婪地伸出小手紧握那热度。
“水流?”
“我好痛……。”
不知怎么地,她对沈浪自然而然地有抹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地依赖感,不同于小姨,这种奇特的感觉,她感到陌生,一直以来她对外人总是以防备之心对待,或是冷眼观之,但对沈浪,除了第一眼的不顺眼外,他跟她之间很不一样!
“哪里痛?”柔嫩的肌肤给了他舒服的碰触,却也冰凉的教他心急。
“那个痛。”
“哪个痛?”
这个男人是故意跟她玩文字游戏吗?稍稍移了下头,哀怨地睨了他一眼,这一睨,睨住沈浪的目光,睨出他平静无波的心魂,这一睨,也睨出了沈浪的惊骇。
何时这小花苞竟会用这么风情万种的眼神勾引男人了?
“你怎么会来?”
不想再跟他大谈文字游戏,江水流改了话题。
“来看你。”
“哦,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心情超不爽地下逐客令。
她,江水流还活得好好的,努力工作,只是生理痛教她几乎想死,所以他的面会可以结束了。
松开他的大掌,费力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沈浪见她样子,猜出她在赌气,耐下性子地越过柜台,走到她身边,轻拂过她服贴的短发。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看医生。”那声音是轻柔的,还带了点焦急。
“医生看不好。”有谁生理痛去找医生,而且还是半夜去挂急诊的,她不想丢人。
再痛,她都要忍!
“看著我!”
“不要!”
“水流!”小花苞很任性,他试著耐心哄人。
“我不要跟你好了!”小女孩的气话让沈浪想发笑,不过见她表情认真,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眼里的笑意里写著柔情,淡淡的,不同他平日严肃的表情。
“那你要跟谁好?”
“我去跟老男人好!”那个老男人此时肯定正搂著小姨放肆著,老男人心里就只会想到那些不正经的事,还以为她都不知道在他严肃又刚正的外表下,其实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好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