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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溜这时已让荆大鹏和宋剑扬按住肩膀,推拿背部的膀胱经,他听着听着,荆大鹏明显地感觉他身子变得僵硬紧绷。

  「诸葛?」荆大鹏担心地唤道。

  「没关系,继续推,他精神集中,意识清楚,这是好的反应。」

  毛球和七郎也听出异样,不再抱住大叔叔,跑回了荆小田身边。

  阿溜转头问荆大鹏道:「挤血给我的那个人,是我爹?」

  「是的。」

  「他是宋大哥你的主子爷?」

  「是的。冀王爷。」宋剑扬如实回答。

  「我、我我……好痛……」阿溜突然眉头一皱,按住肚子,一个俯身,便大吐特吐起来。

  阿溜吐出黑血、排出黑便后,恢复了正常血色,身体也不再发抖,虽然手脚仍有些许冰冷,但已经脱掉皮裘,撤掉火盆,体温与正常人无异。

  他不忘提醒荆大鹏问案。荆大鹏硬着心肠,查问了他案发前后经过,问完后阿溜疲累至极,倒头就睡。

  毛球和七郎也很困,各自蜷缩在阿溜身边睡着了。三兄妹互相偎依,盖着同一条被子,相亲相爱,平静安详。

  冀王爷坐在床前看顾他们,即使卓典和宋剑扬劝他去休息,他仍执意坐着,目光须臾不离。

  他的魂魄心神全回来了。荆小田见他略显疲态,然眼眸充满了感情,跟初初见到时的失神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荆大鹏带她离开房间,两人来到了外面的院子。

  「原来,都是真的……」荆小田仍然很震撼。

  「阿溜身上的胎记符合小王爷的特征,送去的衣物也证实是当年失踪时所穿,再加上你和『路倒尸』的对词完全吻合,就是这样了。」

  「阿溜好像还不愿意接受,毛球似懂非懂。」

  「等阿溜恢复元气再说。我得回衙门,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田,荆大哥!」寇芙蓉匆匆赶来。「阿溜受伤了?」

  「还好,现在在睡觉。」荆小田回答,同时看荆大鹏的表情。

  「小姐,寇大人知道你出来吗?」果然,荆大鹏关心她了。

  「他不知道。我是听阿义说的,好像出了大案子?」

  「你跟芙蓉说详情吧,我走了。」荆小田露出微笑。

  「为什么要我说?」荆大鹏莫名其妙,恼道:「我还要忙啊。荆小田,你给我回来!」

  这时宋剑扬正好提了水壶走进院子,诸葛家的院子虽是外人莫入,但他见到了陌生身影,仍是警觉地看过来。

  寇芙蓉乍看到他,一时觉得面熟,随即记起,当她昏沉气窒,游走于生死边缘时,就是这张脸孔郑重而诚挚地向她发誓……

  是他!她认出来了。她小嘴微张,犹不敢置信,粉颊瞬间染上红晕。

  宋剑扬则是一楞,随即低下头,紧握水壶把手,快步进房。

  「对喔,你们认识。」荆小田想到南神庙那回,芙蓉中了迷魂香,就是宋剑扬送她来看诸葛大夫的。

  「他的衣服怎会有血?」寇芙蓉惊疑道。

  「就是那个案子啊,八哥哥,快跟芙蓉说。」

  「什么案子不案子的,都还没查出一个屁,谁来都不能说!」荆大鹏发火了。「荆小田,快陪小姐回衙门后宅去!」

  哇,好关心小姐喔。荆小田被骂得又喜又愁,喜的是他其实也很在意小姐,愁的是他竟然在小姐面前说粗话,瞧小姐的脸一下红一下白的。

  可怎地,她心头却也溢出酸酸的滋味……

  「头儿!头儿!」又有人在院子门边叫喊,原来是高升。「咦!小姐你也来了?」

  「我爹叫你带我回去?」寇芙蓉显得焦虑,望向被宋剑扬关起的房门。

  「不是的,大人不知道小姐在这里,他要找头儿。」

  「我正准备回衙门。你请朱佑机出来问话了吗?」荆大鹏道。

  「他回王府就不出来了。」高升很紧张。「头儿,是另外有事,大人要传你和荆姑娘。」

  「传?」

  「是的,上公堂,魏王爷来了。」

  荆大鹏来到公堂,就见旁边另摆了一个桌案,坐着的那个跋扈傲慢的贵气人物,应该就是魏王爷了。

  「荆捕头,见过魏王爷。」寇仁歆一副被拖下水的冤枉表情。「王爷有事着本县问你,呃,你为什么找人偷偷进魏王府,是在查什……」

  「寇知县,还是本王亲自来问。」魏王爷立刻就不耐烦了。

  「是。王爷请问。」

  王爷问案,于法不合,但荆大鹏当他有屁快放,免得浪费时间。

  「荆大鹏,本王问你,为何你南坪衙门要派你妹子到我府里当丫鬟,目的是否想刺探本王、欲对本王不利?你可知这该当何罪!」

  「不管是南坪衙门,还是我荆大鹏,都没派探子过去,是王府余总管打开专门给下人走的后门,光明正大请她走进去的。」

  「余总管说,是你逼他,要他带你妹子进府。」

  「是吗?我区区一个小捕头,没钱没势,一年的饷俸不比余总管一次任用丫鬟仆役所拿的回扣,我能用什么逼他?」

  「寇知县,你看看,这就是所谓知名的南坪铁捕?」魏王爷怒道。

  「呃,这……荆捕头,不要多嘴。」寇仁歆只得警告他。

  「属下只是据实以告。」

  「最好你能据实以告你派出探子的目的!」魏王爷又道:「还有,你纵容衙门小役荆阿溜打本王世子,这已经是冒犯朝廷的重罪!」

  「我已经罚荆阿溜了。」荆大鹏道。

  「数船?这叫做罚?寇知县,你衙门这些板子做什么用处了?」

  「板子不能随便乱打,必得问清罪状才能打。」寇仁歆开始讲道理:「王爷,若要问清楚荆阿溜的『罪状』,恐怕连带造成他打人的罪魁祸首也得一并处罚,这才能服众。」

  「你什么意思?!」

  「荆阿溜打人确是不对。但那日在街上,是世子要强行带走民女,荆阿溜才一时义愤打人。本县没有审世子,已经对老百姓交代不过去,要叫本县没有理由就打我的小役板子,本县万万做不到。」

  「寇仁歆!」魏王爷大怒,他错看这颗软柿子了。

  殊不知这就是寇仁歆当官的最高守则,只要不扰民,管他皇亲贵胄到他衙门唱歌跳舞、吃饭喝茶,他都可以奉陪,一旦扰民,就是站不住脚。

  「大人,」荆大鹏又来落阱下石:「大街上证人数以百计,若大人要即刻审理此案,属下马上派人传十个过来。另外,也得去传魏王爷的世子。」

  「谁说要审这案了?」魏王爷脸色阴郁。「问案问到了现在,寇知县,为何你不传荆家女上堂?」

  「王爷,既然兄长能代答,又是本县捕头,荆捕头,你就快说吧。」

  「王爷,事实如下。」荆大鹏不疾不徐地道:「余总管确实是请我妹子去查内贼,可我妹子笨拙鲁钝,又不耐贵府粗重的丫鬟活儿,做了三天就出来,这些事王爷都可以跟余总管查证。」

  「查内贼?哼,恐怕是你们的借口吧。」

  「王爷何不回去问余总管,在过去两年是否已经丢了五十三件物品?如今又过去半年多,数目有没有再增加,在下就不敢揣测了。」

  「有时下人打坏物品,怕受处罚,便谎报丢失找不到,这等小事也要我王爷来管?!」

  「可在我们某些案件里,陆续发现的赃物都刻有魏王府的记号,若能循线追查窃贼,其实也不是难事。只是要请贵府余总管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查案,我们堂堂正正的南坪捕快是绝对不走后门的。」

  「你们南坪衙门忒会编故事,本王今天来讨个公道,却来听你寇知县和荆捕头一起唱了出戏!」

  寇仁歆已被荆大鹏拖下水,索性也豁出去了。「魏王爷,小县万万不敢得罪您。可是您的世子强掳民女,今日清晨卯时半又在运河边欲杀我衙门小役荆阿溜,本县还得继续查下去了。」

  「不可能!卯时?那时我儿子还在睡觉!」

  「受害者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贵府世子。」荆大鹏道。

  「荆阿溜心怀怨?!,他的供词不算!」

  「我另有证人可以指认,北关来的卓典,王爷您应该听过吧?」

  「卓典?!他在南坪?」魏王爷惊疑不定。

  「还有证物。」荆大鹏向外头唤道:「阎勇,提出证物!」

  第11章(2)

  阎勇和高升搬来证物,摆在堂前,寇仁歆也是初次看到这些证物。

  荆大鹏一件一件指着道:「现场我们找到两截断棒,一支木棒,一张渔网,还有这柄短剑。这剑价值不菲,上头镶有宝石金线,不知是否为魏王府的失物?」

  魏王爷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他宝贝儿子的防身佩剑。

  「若无人认领,在下就要请寇大人没入县衙库房,来日还能卖个好价钱,好能充实县库,造福百姓。」

  那是先皇御赐的宝剑啊!魏王爷沉下脸,吩咐侍卫:「去拿来。」

  侍卫上前取了短剑,魏王爷放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收进袖子里。

  荆大鹏当作没看到。阿溜被小流氓打了,还算小案子,最重要的是后面那件大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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