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只是轻微扭伤,打了针拿了消炎止痛药后,医师嘱咐休息几天尽量别走动,很快就会痊愈。
车子开进张家大宅,他抱看脚受伤的张宥青进屋子,来到二楼右边最边间的卧房,这里是张宥青的闺房。
她的房间是淡蓝色系的装满摆饰,一点也不富丽堂皇,给人很温馨很小女孩的梦幻感觉,一如她的人,清新善良。
因为她浑身湿透,必须尽快把湿衣服换下,路寒峰抱她进房间里的浴室,让她坐在马俑上。
他先拿来一条干毛巾覆在她头发上,轻轻地替她把头发擦干。
“我去帮你拿衣服。”头发擦得半干后,他想她需要擦个澡换掉一身湿衣物。
“谢谢。”心情处于沮丧状态的她,加上行动又不太方便,也只能靠人帮忙,没有拒绝的权力。
浴室有道门连接更衣室。
路寒峰走进更衣室内,从某个衣柜取下一件棉质洋装,另外打开抽屉,找出一套喇蓝色系的内衣裤。
他神色微窘,拿看衣服走回浴室。
“你需要擦个澡,我去找人来帮你。”把衣服放在衣架上,他转身要走出去。
“这时间只有陈伯在,佣人去菜市场买菜还没回来。”刚刚进门时只看见管家陈伯,另外两名佣人不见人影。
“那……”
“我可以自己来,只是擦个澡而已难不倒我。”她勉强挤出微笑,从马捅上起身,一拐一拐走到洗脸台前。“你不用担心我,快回公司去,我洗完澡后想睡个觉。”
“我等你擦好澡再走。”他不急着回公司,心里只担心她。“如果需要帮忙,喊我一声,我在外头待命。
“那好吧。”他这么坚持,她也不好再赶人。
即便现下她比较想冷静独处,但他那关心的眼神让她不再执意要他走开。
第6章(2)
浴室的门被他轻轻关上了。
张宥青站在洗脸台前,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咬着唇在心里骂自己。
这叫自作自受,她做了任性的事,害人不浅。
现在脚受伤,浑身淋湿,头发豁在皮肤上,镜子里的自己丑得要命,这些她都要活该承受。
小心脱掉上衣和裙子,贴身衣物也褪下来丢到一旁洗衣篮里。
打开水龙头,拿来毛巾泡水拧干,她木然地洗着脸,轻轻擦着颈子、肩膀和手臂,把皮肤上那一层湿茹感都擦掉,感觉舒爽多了。
但她的心情仍不好过,直到擦好澡抹去一身讨人厌的茹腻感,她还是苦丧着一张小脸。
放下毛巾,她转身走到衣架旁要拿取干净衣物,失神中没注意旁边就是洗衣篮,受伤的右脚不小心踢倒篮子。
她猛烈倒抽一口气,脸色发白地蹲下身子,痛到眼角飘出泪花。
浴室门猛地被打开,在外头听见声响的路寒峰跑进浴室里。
看见一旁倒地的洗衣篮,再看看她光裸蹲着的雪白身子。
他一惊,抓来浴巾披在她的雪背,他跟着蹲在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踢到篮子?有没有流血?我看看。”
“口乌……”粉臂抱住路寒峰,内心的惶惶不安和自责情绪压得她无法承受,扑进他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痛死了……痛死算了……我活该,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我是笨蛋,这是报应……”
脚拇趾传来的尖锐剧痛和做错事的自责心痛,两者都煎熬着她。
路寒峰将她抱起,披在她背上的浴币滑落掉在地板上,他尽量直视前方做到非礼勿视,将情绪不稳的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让她平躺下来。
雪白美体横陈在大床上,如此地诱人,但他别开眼不打算乘人之危,迅速拉上被单,将她美丽的身子遮住,他这才敢看她。
他坐在床畔,抬手放在她泪眼婆姜的小脸上,用指腹拭掉她的泪水,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需要谈谈吗?”他不打算回公司了,宁可荒废公事,也要留下倾听,如果她肯将内心的痛苦说出口,他愿意为她分担。
要不,看她这样隐忍压抑下去,他担心她会无法从苦恼和自责中脱身,这会造成更大的压力,更陷入绝境。
她泪眼婆要地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下着雨的眼睛望着一脸担忧的他,她并非拒绝他的好意,而是心情真的很乱很乱,她需要先冷静下来。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你想跟我谈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他起身,即便不想离开却也得拿重她的意愿。“不要担心小黑,我今天会提早下班带小黑外出散散步。”
他们早约定好,今天下午她要带小黑外出游玩,但她脚都受伤了,理当换他接手。
弯身在她被泪水沾湿的粉唇上烙上一个轻吻,又摸摸她的头,他这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自责又涌上来,淹没了她。
泪水继续滑落,像外头的雨丝,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经过四天的休养,张宥青的伤好多了。
这些天她静心休养,没和路寒峰见面。
他打过几通电话关心她,也表明想去看她,但都被她以想好好休息为理由给婉拒了。
短短几天,她想了很多,越想越是钻牛角尖,自责懊恼的她作了一个决定……
一早,她穿上平底露趾凉鞋,右脚拇趾有着简单的包扎,有点难看但不影响观瞻。
今天她销假开始上班,一进公司就先去找路寒峰。
轻敲办公室门扇,她知道这时间他已经到了。
“进来。”路寒峰以为是助理,头也没抬。
她走进去,轻轻将门关上。
她手上拿着一个纸袋,走上前将纸袋放在他的桌上。
正专注看着公文的路寒峰,视线触及那纸袋和米色轻纱洋装,讶异抬眸,看见了她。
“不是说还要休一天假?”严肃的脸庞蓦然浮上一抹笑意,他愉悦起身,大步绕出办公桌,牵住她的手打量着她,她穿着漂亮的米色洋装,淡雅的妆容和柔美的发型,一如印象中的亮丽可人,吸引着他的目光。“脚可以穿鞋了?我看看。”
低头一看,她包扎的脚拇趾露了出来,有点奇怪。
她缩了缩脚,小声嘀咕。“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很可爱啊。”在他眼里,她每个地方都可爱迷人,就算包着纱布,脚拇趾胖了一圈,还是可爱得很。
“可爱个头啦,你眼睛有问题喔。”推开他,她有点心虚地垂眼不敢正视他,迳自将纸袋打开,拿出两杯咖啡和两份早餐。“早餐吃过了吗?你能不能挪出几分钟陪我吃早餐?如果你吃不下,也陪我喝杯咖啡好不好?”
“好。”他习。质出门上班前自己弄早餐,吃过才出门。不过这可是她第一次帮他买早餐,他很开心,怎么可能拒绝她的心意。
两人移到一旁的沙发区,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沐浴在灿然的晨光下,吃着水果沙拉和熏鸡三明治,喝着冰咖啡。
他边吃边看她,她垂着眼,几度抬头欲言又止,想跟他说话却又打住。
他发觉她似乎有话想说,每次她抬起头来,他总是温柔地对她微笑,用眼神鼓励她,想说什么就说出来,他洗耳恭听。
可是,她仍是闭上嘴,低头拿起冰咖啡,粉唇合着吸管,小口小口喝着咖啡。
从他这角度看去,她秀气的眉轻轻皱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路寒峰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咖啡,双脚优雅交迭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目光灼灼望进她蒙了层忧郁的眼底,开门见山说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开口,不要闷在心里。”
真怕她闷坏了,像那天一样,自责的说什么活该、报应的……听多了真让人担忧,心头不舒坦。
“我……”她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眸子,却又是一阵迟疑,贝齿咬着吸管,把好好一根吸管都咬扁了。
“早餐都快吃完了,再不说的话,我得去办公了。”他看看表,一副马上要忙的样子,刻意催她。
“好啦,我说就是了。”她放下咖啡,抿着唇瓣露出一抹忧郁。
他扬扬眉,微笑以对。“到底怎么了?”
“阿峰……我做错了一件事,几个月前,我到“银石”订做沙发送给秀融,那时是银石的老板范姜东众亲自接待的,他是个很迷人的男士,身材又高又壮,刚好是我喜欢的型,所以就喜欢上他……”她硬着头皮说道,不时抬眸觑着他,观察他的神色。
路寒峰没有多特别的表情,但脸上的微笑已不见踪影。
谁那么大度量,听女友说她喜欢另一个高壮猛男,笑得出来才有鬼!
尤其猛男这个字眼让他觉得刺耳。
“请继续说。”他咬牙挤出声音,手故作轻松地一摆。
她又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干涩的唇,这才又继续说。
“我当时一心想制造见面机会,但他并不喜欢我,对我也毫无印象……好不容易我鼓起勇气到“银石”找他,他却好像不认识我一样,看也不看就把我交给其他店员,然后掉头就走,后来几次我主动接近,都被他忽视到底,他的漠视让我很伤心生气……不过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