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陵高中的小夏,你应该听过。”
“小夏……你是小夏学姊?!”高洁儿蓦地眼神一突,嫉妒多过于惊讶。
会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学姊,而是她和初日辉走得太近,近到让人无法忽视。
那时他大部分时间几乎都留给她了,根本无暇分给别人,而国中部的她虽听过“小夏学姊”的辉煌事迹,却是从没见过本尊,直到毕业典礼那一天,也正是她最感屈辱的一天。
她以为,她最喜欢的日辉哥哥找上她练合奏,是为了代表在校生欢送毕业生,因此她非常兴奋地练琴,把手指磨破了也不在意。
可是,当她穿着从欧洲空运来台的水蓝色小礼服等着上台时,他却目光直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地从她面前走过,站在她出借的白色钢琴旁,邀请毕业生代表……
真的很难听,非常难听,简直糟蹋了世上最美丽的曲子,弹出不及格的琴音。
这时她才晓得,毕业生代表就是日辉哥哥口中常说、让他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没辙的小夏学姊。
当时,她真的恨极了,在每个人都哭得泪眼汪汪时,只有她哭不出来,因为她被遗忘了,没人看见她无声的哭泣。
“崛,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莫非她弄错了?夏语绫有些困惑,却仍是走过去替高洁儿解开她身上的系绳,在窗帘布落地前又赶紧递了衣服给她,让她不致光裸着身子。
只是初日辉不放心,随即也上前拉开她,不让两人靠太近,保持安全距离。
高洁儿看到他们的互动,气得红了眼,“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早和他一刀两断了,从此再无联络?为什么还不要脸地缠上他,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她不许这女人又回到他的生命,他是她的。
“哪有断?只是没碰面而已……”夏语缓吓一跳。学妹好像有点激动……不,是太激动了。
她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吗?为何学妹的及应会这么大?
“你住口,谁说我和她一刀两断了?是我找上她,决定跟她在一起,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你介入的余地,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初日辉很不客气的反击。他晓得他的小夏不会用恶毒言语攻击人,只会怜悯对手。
“没有我介入的余地……我是多余的人……”高洁儿哺哺自语。她多年来的恐惧终于成真了呜?不管用了多少下流手段分开他们,还是徒劳无功。
可她不相信她的努力收不到成效,她那么用心地破坏,也得到过他,不可能又回到原点,败在同一个人手中。
“少了她就没有“你们”,她哪能和出身世家的我相提并论?你别傻了,真正配得上你的人是我,我们才是天作之合。”
高洁儿表现得像一点也不担心,好似他终究会是她的男人。其实她很害怕,更缺少信心,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就像光和影的互补十分和谐,也刺着她的眼。
她从以前就觉得他们之间有扯不开的无形牵绊,好似无光不成影。
但是,她偏不信自己拆散不了他们,她认识他比小夏学姊还早,也比学姊更爱他,门户相当、家世匹配,何况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小夏学姊算什么?绝对抢不走她自幼为自己定下的新郎。
而她也成功了不是吗?后来他们一个在台湾,一个在美国,相隔千万里见不到面,感情自然就淡了……
“傻的人是你,我有什么好,值得你执着不悔?我不爱你,从没爱过,你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追逐一个心里早有所爱的男人。”初日辉望着怀里人儿,眼里布满浓得化不开的爱恋。
他的专注、他的深情、他的为伊情长,高洁儿看得好恨。
“那是因为她是魔女,她迷惑你、对你下咒,让你不论走得多远都想回到她的身边。她是邪恶的女人,你入魔了。”她才不傻,她是太聪明了。
“那又如何?她下了情咒,我心甘情愿着魔。爱她是我唯一的选择,这是你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他残忍直接的说。
高洁儿倏地握紧拳头,指尖刺入掌心,面无表情地白了一张脸,一滴、两滴的血滴从她指缝间滴落。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会在年底结婚。”正如《微笑佳人》杂志里的报导,他们的婚讯早已公布全球,举世皆知两人将举行婚礼。
“只有你一个人的婚礼吗?请怒我无法前往观礼。”初日辉说到一半,怀中的女人用力扯了他的手臂一下。
“别说了,她在流血。”夏语绫皱起眉。学妹这样不痛吗?
初日辉一把扯住欲走过去察看的她。“别过去,她自找的,你的好意在她看来只是炫耀。”
“可是不上药不行,万一感染变蜂窝性组织炎……”见他过去拖拉着不肯离开的高洁儿,夏语绫吃惊地瞪大眼。
“喂喂喂!你干什么?她没穿鞋子……”他一定要这么粗暴吗?对我见犹怜的娇弱女子动手动脚?
他绝然地说:“一劳永逸的方式就是将她丢出去,没有绝对的残忍,她永远也不会死心。”
砰的一声,高洁儿被阻隔在门外,纵使她不肯离开,还是难敌男人的气力,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被扔向门口。
好笑的是,送走她后,初日辉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搬来沉重的柜子挡住门,又用笨重的沙发在前方增加阻力。
他太了解高洁儿的行事作风,她能登堂入室肯定是以弱女子之姿,向楼下管理员谎称两人是情侣关系,管理员一时不察听信她的谎言,或许自告奋勇送她上楼,顺便用备用钥匙替她开门。
而她的下一步,大概就是请人来拆门吧。那他就没办法了,只能任由她通行无阻。
夏语绫一脸的狐疑不解。“那一年我明明看见你吻她,而且你们还吻得难分难离,现在你怎么狠得下心对她这么无情……喝!”
他不是正在推东西挡门,怎么会一下子就飞到她面前?
一张男性脸孔突然放大近在眼前,任谁看了都会吓一跳,惊惧不己。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吻她?”初日辉的表情非常难看。
见他像是要来讨债的臭脸,夏语绫顿时语塞,支吾两句,“不就是那一年……”
第8章(2)
“哪一年?”
“就你离开台湾的那一年,你们在你家门口拥吻……”想到那一幕,她心口还是有点发酸。
“你为什么不救我?”他忿忿地哑着嗓音指控。
“啊?”救他?她不禁怔愕。
“毕业典礼过后,我们约好了隔日要约会,可是当晚我……淋了雨,昏倒在阳台上,一早佣人发现我时,已高烧到三十九度半,之后就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他惦记着要赴约却起不了身,身边来来去去的只有家里的佣人,想见的她却没出现。
“咦?你生病了?”那他的失约果然是情有可原。
“然后我的身体才一好转,可以稍微下床,我父亲就急着送我出国,根本不顾我的意愿。我一直想着谁会来教我,却等不到半个人。”也是那时他才惊觉自己没有半个朋友,除了她。
所以到美国后,他才值强自己多了霍子和四非这两个朋友,至少他有危难时,不再怕找不到朋友帮忙。
“可你的确是抱着她……”她看得一清二楚,不像被强迫。
他气得咬牙,亲身示范什么叫“身不由己”,猛地大力抱住她。“因为我那时还虚弱得站不住脚,她把嘴凑上来的时候我根本推不开。她抱着我的力道,用力到连我的骨头都在痛。”
可可怜,真可怜,她现在知道被强吻的滋味,他可以放开她了。她不只骨头痛,整个骨架都好像快被他捏碎了,痛到眼泛泪花。
“太过分,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叫我拍那种广告?我不拍了,我要解约,谁敢叫我拍,我跟谁翻脸……”汪雪一脸愤然地闯进生父家中,不管父亲元配的脸色有多铁青,她一把抢走对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继续自己疯婆子似的叫骂。
身为新一代偶像,她一入行就得到许多关注,没多久便红透半片天,一下子成了公司的摇钱树,自然备受礼遇。从小没受过挫折的她,自认为是一代巨星,用要用最好的,穿要穿最美的,什么东西都要比人好,骄纵不可一世。
目前为止她人生唯一的受挫,是被个小咖广告人换角,说她表现得不够好,这个仇她至今记恨在心。
没想到,刚签下一个广告合约她竟又遇到那个人,一口气咽不下,只好处处唱反调,但人家反而整得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白里透红的雪肌玉肤也因拍摄工作被太阳晒成黑炭。
康金宝不悦地低斥,“小声点,雪儿,没瞧见你姑姑在场吗?还不喊人?”真是的,她那个妈怎么教的?没大没小,目无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