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等了仿佛有一拄香的时间才敢扭动颈子的去瞧王上,见到那张本就显得严峻的脸庞,此刻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任暴,黄德惊骇地跪落下来,“请王上息怒……”
在落雨之夜,玫瑰学着吹月魄,这把箫自从到她手上后,她从未吹过它,一来因为自己不懂吹箫,二来觉得此物太贵重,不愿因自己的粗浅而亵渎了它的神圣。
可如今她思念的那个男人,身边只剩这把箫慰藉自己,她便决定学着吹它,文采懂些吹箫技巧,白天时教了她一些,她学来极为有兴趣,换上单衣入睡前,忍不住再取出月魄试了一曲。
“这些衣裳都是用我宿星最好的丝质与最出色的裁缝为你缝制的,你若还是不要,就亲自回了王子,请他不要再浪费金钱与物力在你身上!”
她正吹着月魄,香莹突然抱着一堆早上她才拒收的衣物冲进来,对她怒气冲冲地说。
玫瑰张口还来不及说什么,文采随后就赶来,拉着发脾气的香莹道。“我不是才警告过你,不要再对小姐无礼了吗?你怎么又……唉,跟我走,咱们回去!”
文采拉着香莹要走,但玫瑰发现文采的腿像是受伤了,走路有点瘸,想要问,但香莹甩开文采后又对玫瑰破口大骂了起来--
“对这种几天前还是弦月王的妃子,几天后就改投别的男人怀抱朝三暮四的女人还需要礼貌吗?她勾引王子吻她,完全不知耻为何物,这样的女人说穿了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
“你再说一次!”门口出现祭天星暴怒的声音。
香莹瞬间没了方才的气掐,惨白了脸孔,“王……王子……”
祭天星勃然大怒的上前,狠狠地在她脸上落下一耳光。
香莹被打得跪地,颤抖不休。
“别打她,她不过是……”玫瑰吃惊护道。
“不用替她说情,她敢污辱你,就是污辱我,来人,将这丫头带下去杖责八十!”他怒火高涨的吩咐。
“杖责八十会杖毙……”一旁的文采惊恐不已,她就知道香莹早晚会惹祸上身。
而香莹听了已经几欲昏厥了。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用不着杖毙这么严重,您饶了她吧!”玫瑰替香莹求晓。
“光凭这几句话就足以死一万遍了!”他仍气怒不减。
玫瑰一窒,“她的话不会影响我,您又何必大动肝火……”
“就是因为你不怒,我才更怒,你若在乎我,又怎会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我若杀了她,也许你就会知道,我是如何认真的看待你我之间的事!”他怒视她之后,扭头道。“来人,还不滚进来,得这丫头带下去责打!”
她错愕不已,香莹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不要,奴婢不要死……奴婢不要被打死……求王子饶恕,求王子晓怨……”外头的侍卫已进来拖人,香莹腿软了。
“等一下,她不过是为玲妃出气,您当年有负玲妃,是您的错您怎忍心再杀伺候过她的人,我不许您杀香莹!”玫瑰义愤填膺的上前救下香莹,不让侍卫将香莹带走。
香莹没想到玫瑰会救自己,感激嗫嚅得哭个不停。
他见玫瑰如此坚持,不怒反笑了,“你若肯答应我几件事,我便饶过她。”他竟与她谈条件。
玫瑰眼神不住的防备起来,“您先说什么事,我再考虑答不答应。”生怕他又要提娶她一事,这事她万不可能答应的。
懂得出她害怕什么,他心情不禁低落了许多,“放心,我并非要你立即与我成亲,要你答应以后我送来的东西照单全收,不再退还。”他语气压抑的说出条件。
“这……”她瞧向身后簌簌发抖的香莹,经叹了一声,“好,我答应您。”如果收下那些东西能救人一命,那她就收吧,反正这些都是身外之外,当她离开这里时,这些东西还是得留下还给他。
他微笑后盯上她手中的月魄,“另外,我还有一件事,那月魄……”
一听到月魄两字,她立即花容色变的将月魄紧抱自己胸前,“这绝不行,您绝不能拿走它!”她马上紧张的说。
他见她如此在乎那把箫的模样,神情不由得再度阴霾起来,“我没要拿走它,只是要求你不可以让它的声音再出现在宿星的王宫里,我并不想听见这声音。”他沉声说。
这箫声宛如冶冷逍无处不在,这教他无法忍受,冲动想过夺过月魄毁之,但知晓这后果,她绝不会原谅他,不想激她恨他,他只得忍下冲动退而求其次的禁止她再吹它。
她紧抱着自己的月魄,眼眶内有着明显的水雾,如果连月魄也不能吹,自己便连思念那男人的权力都没了,她内心里凄楚难当。
然而人在屋檐下,况且又涉及香莹的命,她如何能不同意?
她经经地点了下巴,“好……我不会再吹月魄了。”
见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激荡,他的心一阵泛疼,其实自己并不想逼她,但他无法可想,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忘了那个人,让自己得到她的心。
“嗯,既然你答应了这些事,我便放了香莹,不过香莹,你最好记住今天的教训,玫儿是我的贵客,也是宿星未来的王子妃,你若再敢对她有一丝不恭敬,那就不是杖毙能了事,我会让你承受比这更痛苦的惩罚,你听到了吗?”他朝香莹疾言厉色的警告。
香莹受惊不小,吓得不知反应,一旁的文采赶忙压着香莹的头叩首谢恩。
见香莹连话也说不出来,文采也一并替她回道。“香莹知错了,她以后绝不敢再犯。”
“哼,还不滚。”他挥手。
文采马上带着惊恐吓软腿的香莹离去,但她自己也有腿伤,扶着香莹走得很吃力。
两个丫头走后,他抿了唇,本想回头去看玫瑰的,却又没了勇气,实在不想再见她抱着月魄失魂含泪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他阴沉的说,没再瞥她一眼的直接往外而去,不见她的伤心,自己才能狠得下心来留人。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凝在她眼里的泪水终于心酸地落下了,她难过的哭了一会,也发征了一会,心头几经挣扎,终于抓起月魄收进盒里,强迫自己不再去碰它。
因为她清楚,自己若再紧抓着这样东西不放,总有一天祭天星会忍不住毁了它,她不能让这一天发生,所以忍痛将月魄收起来,打算从此不再轻易将它拿出来。
她吹去了烛灯后上床,进了被褥里,一片漆黑中继续悲伤的呜咽……
她想念逍,极度的想念,他何时才能来带她走?
脑中浮出祭天星对她说过的话--那男人不会来的,尽管他承诺过会来带她回弦月,但她知他做不到……
他如何能为一个女人断送江山?
自己最好死了这条心,她永远回不去他的身边!
泪水如泉涌般流下,自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但,她多想念他,多想念那跋雇的男人,他会因此忘记她吗……
越想越伤心,玫瑰泪湿枕头,弓着身子哭得悲悲切切。
倏地,竟有人上了她的床,并且由身后一把楼住她的身子,她一惊,霍地僵住,“王子,您竟敢……”
“王子?连自己男人的气息都认不出来,你这女人真该打啊!”
她愣了下,这话以及声音,不可能……这里是宿星主宫,那男人不可能来到这里的,她听错了?!
“竟然敢让别的男人见到你只穿单衣的模样,你这女人当真皮在痒了!”
“嘎?”
“你好大的胆子,锁上月魄是想忘记孤吗?还有那锦绣方巾也是孤的,敢私自将属于孤的东西给人,你罪无可怨!”
“啊!”哪可能听错,除了这嚣张猖狂的男人,谁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逍--”她才转身,唇已教任怒的男人吻个正着。
她又惊又喜,任他吻得激烈,但吻到后头,她唇辩一疼,这男人居然咬破她的唇,她痛得想推开他,但他的身子压着她,漆眸俯视她,微弱的月色透进窗棂,让她见到他的表情怒不可遏,她不禁一征,不解自己满腔欢喜见到他,他却怒容满面,这是怎么回事?“您……”
“除了孤,这片唇你竟敢让人吻去!”
玫瑰瞬间愕然,“您知道这事了?!”
冶冷逍俊眸眯成细细一条缝,那阴沉危脸的气息足以贯穿人的心脏。
“你们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孤还能不知吗?”他双掌撑在她脸颊两侧的枕头上,那气势与怒意惊人,她这才明白方才那吻根本不是久别的相思之吻,而是惩罚之吻!
“您别误会,是他吻我,不是我吻他,我是遭强吻的。”她立即解释。
“遭强吻也不行,这唇属于孤,你竟保管不好自己的唇,使得孤不得不亲自走这一趟教训你!”
“您居然是为这事而来?”她大眼猛眨几下,这下全清楚了,这男人竟然是因为她被吻了,所以怒发冲冠冒着极度危脸的出现在宿星王宫,他万一被发现事情就严重了,以宿星与弦月目前的恶劣关系,他不命丧于此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