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谈群美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但笑声中充满了许多说不出口的苦涩与悲哀。
看他们见面的样子,这绝对不是梁列出狱后与她第一次的碰面,换句话说,他们早已不知背着她见了几次面。
她真是一个大笨蛋,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门把转动的声音,吓得她屏息转身面向那扇依然紧闭的大门。
门并没有被推开,因为她在进屋后便将它落了内锁。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她知道自己应该去替梁列开门,但是她的双脚却像在地土生了根般动也不动。在这个心伤的时刻,她没办法面对他。
“叮咚、叮咚。”
门铃持续的响着,听得她的心痛起来。她摇着头退后,转身逃进浴室中,但迫人的门铃声依然在她耳边响着。她关上门,扭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终于盖住令她心痛的门铃声,同时也淋了她一身湿。
她抬起头,看着不断由莲蓬头洒出来的水,伸手轻触自己的脸。
湿湿的,如果这湿意,全是她哭出来的泪多好。
不由自主的挂上抹笑,她将脸整个放到莲蓬头下,任水冲刷,让水代替自己流不出的泪,彻底的冲去心里的伤痛。
但愿真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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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浴室冲了多久的水,谈群美这才换上干的衣服,连头发都没擦,来到大门前,喀一声打开门锁,霍地拉开大门。只见梁列就在门的正对面,靠着墙席地而坐,抬头对她微笑。
“啦,终于洗好啦?我就知道你在洗澡。”
他只手撑地的由地板上站起来,本欲照着先前所计划的,以轻松的姿态带过先前的插曲,怎知一见她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湿发,就什么都忘了。
“你在搞什么鬼,头发这么湿也不擦一下!”
他一把将她抓进屋,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大门关上,他冲进房间拿了条干毛巾出来,站在她后方仔细的为她擦那一头湿发。
“都快要当妈妈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以后小孩生下来你要怎么照顾?”他一边替她擦拭着头发,一边忍不住叨念。
谈群美没有应声,任他像个老妈子般不断在她耳边念个没停。
她实在不甘他,既然心里爱着别的女人,为何还能此温柔、呵护备至的对待她?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冲突吗?
而那女人呢?!从梁列不愿正面介绍她来看,她是否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如今在她亲眼目睹她挺了个肚子跟在他身边,甚至住在一起时,她又会做何感想?
而他又是否终于向她言明她是他老婆呢?
想至此,谈群美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她问自己言明了又如何?他爱的人始终是那女人而不是她啊。
双臂倏然一紧,楸回她飘远的思绪,她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来到她前方,一双鹰似的眼神紧盯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她看不真切的神情。
“不要再笑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他哑声说,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她唇边那抹令他揪心的笑。
谈群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可以吗?她在心里间着,她真的可以问关于那个女人,关于当初他为何入狱,以及他究竟对她有着什么样的感情这些问题吗?
她缓缓地摇头。
“你没有问题想问我?”梁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松一口气,或者是生气。她为什么不问?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刚刚在门口拦住他的女人是谁吗?
她再度无言的摇头,不,她有成千上万个问题想问他,但是她真的能问吗?问了之后,他又会回答吗?
不。她不想问了,如果他想让她知道的话,自然会主动开口告诉她;如果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算问了,也是枉然。
“不要只是摇头,我要你开口说话。”
“说什么?”她如他所愿的开了口。
“说……”梁列顿时无言的闭上嘴巴。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心里不断的祈祷她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偏在她真的什么都不问时,反而冲动的想将所有不希望她问的问题,一古脑的全部说出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疯了不成?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洗澡,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工作。”她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
“你真的没有问题想问我?”他认真的问。
“为什么你觉得我有问题想问你?”谈群美在沉默半晌后,缓慢地抬起头。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希望能从他脸上或眼中看出些端倪。他一直希望她开口问他问题,是不是想借此与她摊牌,结束两人这段不该有的关系?
他终究还是后悔娶了她。
“拜托。”梁列开口轻吐出这两个字。
她看见他的双眼供然被一抹疑似痛苦的阴影所笼罩。
痛苦?
难道跟她在一起生活真的那么痛苦,痛苦到让他连一丝不舍她腹中的孩子都没有,只想尽速与她分离?
拜托?他竟然拜托她快些与他摊牌,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到那女人身边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有点累,想先回房去睡。”压抑不住不断窜升的绝望,她猛地转身,逃命似的逃离了他。
梁列怔然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像被吓呆了一样。他刚刚是不是密见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水气?那是泪水吗?她在哭?
遭他强暴没能让她哭泣,父母无情的对待没能让她哭泣,走投无路又污蔑没能让她哭泣,但她现在落下泪来……
天啊,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伤害她到这个地步?
一股遏制不住的激动让他迈开脚步来到房门前,他瞪着房门,似乎能看见门后的她始缩着身体,肩膀颤抖着,娇弱苍白的脸上无声滑落下泪水的样子。
这种几乎要让他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到底代表了什么?他猛然摇头,不愿细想的干脆推开房门进人房内。
床上蜷缩的人儿先是一僵,然后像是经过一场剧烈的天人交战之后,这才转身面对他。
“怎么了?”她开口问,声音沙哑得犹如刚刚哭过一般,但是她脸上却没有一滴泪水。
梁列怔中的瞪着她:“梁列?”谈群美从床上坐起身,平静的看着他。
他茫然的摇头。是他眼花了吗?还是因他想见她为他伤心难过的样子,才会出现她落泪的幻觉?
震骇不知在今晚第几度重叩他心门,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他的脸在瞬间刷成一片雪白。
老天,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想见她为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他是不是疯了?
“梁列,你怎么了……”
“没事,睡你的觉,别管我!”他粗声叫道。
谈群美再度浑身一僵,脸色惨白的侧身躺下,拉起被子紧紧裹住感觉冰寒的身体,依然抵不住由心底透出来的寒冷,不住的颤抖着。
梁列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他整个人、整颗心陷在一团迷雾中,找不着出路。
他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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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究竟是怎么了?”仔细的注意了他们夫妻两天,唐昕终于在第三天提出心里的疑问。
梁列无言。
“吵架了?”他猜测的问。
梁列依然沉默,但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真的吵架了!”唐昕讶然瞠眼,“为了什么事?不能讲和吗?你没忘记群美再几个月就要生了吧?”他提醒他。
第6章(2)
“你很关心她?”梁列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唐昕一怔,微微地皱起眉头。
“难不成你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我?”
“我曾经怀疑过你。”梁列看着他,老实的说。
“什么?”他愕然的瞪着他。
“不过因为一次意外的看到你皮夹内的那张照片而释然。”
“你在搞什么,难道你怀疑群美不爱你吗?”
“我不知道。”
“什么?”
“她从来没说过她爱我,而我也无法从她的表现中看出来她爱我。”梁列沉静了一会儿,突然忧郁的说。
唐昕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很在乎那三个字?”
他还以为这是女人的专利,对他而言,一个女人愿意与他结婚,并且愿意为他生孩子!就是最好的爱的表现了,他并不在意对方不说那三个字。
梁列证然的看着他。
曾经,杨洁芬将“我爱你”三个字三餐加消夜的说给他昕,结果还不是背叛了他。
他在乎那三个字吗?不,他从来都不在乎那人人都会说的三个字,他在乎的是群美究竟爱不爱他?用不着说,只要能让他感觉得到就好了。
原本她让他感觉到她爱他,但是自从三天前,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隐瞒了他什么而不肯说之后,他就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感觉了,这不让他心慌,也让他害怕。
“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未婚生子,你不觉得这是爱吗?”
“她的心地向来比一般人好,不忍拿掉腹中的孩子也可能是她选择未婚生子的理由。”
“那么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