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凤力刚瞧着她,说:「我知道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显然和那个怪盗相较,你在男女情事上比较没有经验,而有些男人会利用性爱来控制女人。」
她脸又红,忍不住讥讽的问:「这是经验之谈吗?」
男人露齿一笑:「你说呢?」
她看着那帅到不行的家伙,不禁笑了出来,故意感叹的问:「为什么你没等我长大呢?」
凤力刚环着她的腹走进门去,边轻笑着说:「开玩笑,你知道你爸多恐怖吗?就算我曾经对你有什么邪念,看到屠叔往你身后一站,我就全软掉了。」
那是胡扯,如果这家伙想要,她不相信有任何人能阻挡这个色狼。
和这男人认识那么久,她清楚知道凤哥有多爱他老婆,这个胡扯只是借口,让她好过一点的借口,但这玩笑话让笑容继续留在她脸上。
岚姊质问他为什么去找个人找那么久,他半点也不害臊的说他肚子痛,所以中途跑去拉肚子,完全转移了岚姊的注意力。
她仔细的观察现场,安静的听岚姊和凤哥观察到的事,试着冷静的看待这件谋杀案,只在岚姊问她问题时,才小心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夜将尽。
屠欢在天要亮时,和岚姊一起疲倦的回到暂住的旅馆,各自回房休息。
整件事对杰克来说并不乐观,那仆人坚持他看见了亚森罗苹离开主卧的说法,而保险箱上的指纹已经确定是他的,凤哥帮她省略掉书房采指纹的过程,只说那男人曾和她一起跳那曲探戈。
但岚姊询问过乐队,那曲探戈实际的演奏时间是七分钟,不是三五分钟而已,那增加了他赶到的机会,凤哥实际测试过从窗户跳下来,再从另一间房进来赶到舞池,只需要三分钟而已。
那曲探戈没有办法当他的不在场证明。
唯一有疑点的地方,是那座壁炉仍在使用,死者热爱十九世纪,爱好古老的取暖方式,可杀人的火钳握把上除了杰克的指纹之外,没有别人的,没有死者的,连仆人的也没有,而他的指纹却太过清楚,几乎就像是刻意弄上去的一样。
可这太像她希望凶手不是他,才刻意找出来的理由。
那甚至不能算是证据。
她脱去挡风的外套,疲累的在床尾坐下,然后往后躺倒,可即便旅馆的大床如云般柔软,她依然无法放松,紧握着唇,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因为他牵涉的一切而感到愤怒和沮丧。
宴会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迅速起身掏出手机查着。
是他。
她瞪着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无法动弹。
只是电话,凤哥说不要和他见面,但这只是电话,而她真的需要和他确定一些事。
她接下通话键。
「你说你戴了手套。」
「我戴了。」
「你什么时候脱掉的?」
「进舞池之前,它们应该和帽子与披风一起。」
目前为止,他没有说谎,凤哥确实在那里找到了它们。
她深吸口气,再问:「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秒,才道:「玛丽皇后曾经拥有的那颗蓝宝石,希望之星。」
她紧抿着唇,脸一沉,冷声道:「希望之星在一九五八年就被珠宝商捐赠给华盛顿的博物馆,它不可能在那个保险箱里,三年前才有厂商借出那该死的项链让我拍照,如果它失窃过,我一定会听说。」
「它八年前就失窃了,博物馆里的那一颗是假的。」他疲倦的说。
「你怎么知道——」
他打断她,说:「因为那是我偷的,你的委托人八年前是我的委托人,他给了我一颗假的,要我去博物馆中换过来。」
她一怔,更恼:「所以你才来偷回去?因为你知道这里的才是真货?」
他又沉默,然后才哑声承认:「对。」
该死的,这一点帮助也没有。
保险箱里的东西那么值钱,只让他的嫌疑更重。
她气得想将手机摔到墙上,火冒三丈的质问咒骂着:「为什么?既然你已经金盆洗手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行窃?你不缺钱,我知道,我查过了,你在保险公司里的工作是真的,你有个正当的工作,薪水还不错,够你用了。所以你为什么还耍回来做小偷?因为刺激吗?」
「不是。我不是因为刺激。」他恼火的低咆道:「该死的,我去拿那条项链,只是因为我想将它们换回来!」
这言论,让她一愣。
换回来?这男人究竟当她有多蠢?
屠欢气得头昏,本欲开口再追问,门铃却响了起来,她大踏步走了过去,边恼火的道:「有人来了,你不准挂我电话,听到没有?」
说着,她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服务生,推着一辆装满床单的打扫工具车,冲着她微笑道:「乔依丝小姐吗?」
「我是,但我不需要打扫。」
她告知他,跟着就要将门关上,可下一秒,那服务生却举起了手,无声射了她一枪。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人会攻击她,虽然她及时侧过身,将门砰然甩上,但那一枪还是击中了她的手臂。
紧握在手上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她被击中的伤口不痛,只是有点刺,她低头只看见一根针在上头。
该死!
她试图要拔出裙中大腿上的匕首,但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晕眩快速袭来,下一秒,她再站不住,整个人跪倒在地,她试图锁上门,但她没有力气,而门外那个服务生,已经用力将门推开。
她被撞得瘫倒在地上,惊慌的喘着气想往后爬开,想抓住那掉落的手机,但它感觉好远,而那服务生在她身前蹲了下来,捡起那支手机,看着她微笑,悄声说。
「亲爱的,别浪费力气了,我用的是马用镇定剂,你真以为你爬得到这边?」
他轻笑着,然后当着她的面,无情的按掉了通话键。
她没有办法动,无法开口,但她的视觉和听觉都是正常的,她能看见一切,听得到周遭的动静。
那服务生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堆放床单的工具车中,再拿其他的床单把她盖起来,然后推着工具车开始移动。
她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听见工具车被推进了电梯,推出了电梯,然后进了停车场,她脸上的床单被拿开了,服务生将她抱了出来,放进休旅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本来希望在移动时有人能发现她,但这人是有备而来的,他身上服务生的制服已经换成了洗衣公司的制服,而这辆休旅车的车身上该死的漆着洗衣公司的标志。
她被床单包围淹没,那人还拿东西遮住了她,没有人会觉得这车子或这个男人有任何可疑。
车子开出了地下停车场,她可以感觉到轮胎经过减速波的震动,然后开出了饭店,进入车流之中。
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凤哥和岚姊会发现不对,他们会找到她的,可他们以为她在休息睡觉,那表示除非有别的意外,至少四个小时之后,那两个人才会到她房里,然后发现她不见了。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是杰克。
但那男人是她手上的头号嫌疑犯,他若是放她不管,就绝对能带着那串价值连城的希望之星逃之夭夭。
一瞬间,心慌意乱。
相信我。
他说。
她不知道该如何相信。
相信我……
她如何能够相信?
相信我……
她闭上眼,只觉喉紧心痛。
第9章(2)
出事了。
不是她挂掉的,他知道,她才警告他不准挂掉她的电话,他听到她对服务生说话,跟着就有巨响传来。
她的电话被挂断了。
恶寒爬上他的背脊,揪住了他的心。
他重新拨打她的手机,却被立刻转到了她的语音信箱。
他没有浪费时间,迅速翻出初相见时她给他的名片,拨打那通电话。
一个语音带笑的女人将电话接了起来。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您好。」
「屠欢和我讲电话讲到一半被人强迫挂掉了电话,她的手机被转入语音信箱,请你派人去查看她。」
女人一愣,但没有质问他,反应迅速的道:「你等等。」
他被转入等待状态,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而不是朝她所在的旅馆飞奔,他想冲去找她,但她的旅馆和他所在的地方距离太远,他绝对来不及的。
该死!该死!
他握紧手机,盯着电脑萤幕上快速跳动的时间,用力耙过黑发,只感觉到心跳似百米狂奔,撞击着他的胸腔。
音乐声停了,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不见了,不在房里,你是谁?」
他没空回答她的问题,只几近低咆的催促:「把我的电话转给你的人,那个福尔摩斯,快点!」
「哪个福尔摩斯?」她愣愣的问。
「黑发黑眼,长得像个痞子无赖的那个!」
「痞子无赖?噢,啊,我知道了,你等等!」
电话嘟的一声,下一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半点废话也没多说,直接问:「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