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确定是他的人?」
「反皇党的名单我们尚未得手,自然无法堂而皇之的去找杜王爷对质,但我确定是他找来的人。不过皇上无须担心,我没事儿。」
乾隆的脸色变得凝重,「反皇党的前身就是反清复明的余党,他们在各地都有活动,各地方官员也都有奏章快马送来,你那两名好友最近怎么没有消息?」
他蹙眉,「没消息代表坏消息,就是他们忙着追踪查缉。」
「你倒很了解他们。唉,朕身边若是能再多几个像你们可以私下替朕办事的人就好了。」乾隆吐了一口长气,「就朕得到的消息而言,不少军政大臣都越俎代庖的替朕假传圣意,或是瞒天过海在铲除异己,以为天高皇帝远,朕无能为力。」
「铠斳知道,像是沧州有蝗虫之灾,收成不佳,但碍于要缴付官粮,该区地方官不愿落后,于是强迫农民缴税。」
「没错,好在你们将消息送进宫来,朕才能令东方紫带着朕的口谕免征官粮,待下回丰收时再向农民酌增税收,用良政免了一场民怨。」
「皇上日夜勤于政事,为民所苦,乃百姓之福。」
闻言,乾隆那张威严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不枉我将你留在京城,要是东方紫跟祁晏,两人谈正事都硬邦邦的,连点谄媚的话都不会说……这样吧,既然你对叶雯有心,朕下旨指婚?」
「谢皇上,不过臣不想以皇旨逼婚,希望靠自己的诚意得到佳人首肯下嫁。」
「好吧,你说不用就算了,这趟找你来,原想为你指婚的,朕听闻叶雯到现在还不肯点头呢。」
原来他的无能已上达天听了,铠斳苦笑地拱手作揖,「谢皇上关心,我有把握,她快点头了。」
「哈哈哈……是吗?太好了。唉,朕尽管后宫嫔妃如云,却无一名红粉知己,相信你如此用心,她定是朵解花语,惜之。」
「遵旨。」
铠斳贝勒回到府上时,已是夜幕低垂,管事立即来报——
芙蓉格格骑马玩得乐不思蜀,所以会在山上别庄小住一晚,明天一早才回来。至于小乔夫子,几度想出门,却因为两名丫头奉贝勒爷的命说要跟着,因此打消了念头,但早早用了晚膳、沐浴梳洗上了床,还交代不要任何人来吵。
谁敢吵她?不也是只有他而已。
铠斳莞尔一笑,「我明白了。」
「爷要先沐浴?还是我先去备晚膳?」管事再问。
「我先沐浴,你备你的晚膳,不用多。另外再替我准备两壶酒,晚一会儿送进东厢。」
「呃……是。」
第8章(2)
管事离开后,铠斳随即进到浴池,在小厮的伺候下褪去衣袍、单衣,进入热气氤氲的温热浴池里。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要落跑了,但他怎么可能让她跑?她已钻进他的心坎里,生了根、发了芽,每次想跟她在一起的想望都变成了养分,灌溉爱苗滋长。
回想过去女人看到他,就像见到一块上等好肉,他虽不致沾沾自喜,倒也因此多要了几名侍妾,在外风流,也是为了符合自己给外界的形象。
然而在她出现后,这样的感觉已消失,他一点都不想再自由的游走于温柔乡。
甚至,过去他只要与女人燕好,因为不打算留后,她们都必需喝下避妊的汤药,但是因为她,他想要一个孩子,是她为他生的小娃儿。
近日来他这么努力练习,就是想成为一个疼老婆的小妻奴,怎么她却仍急着想跑?
看来,他只能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她不从也不成。
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铠斳净身沐浴完,穿上袍服回到厅堂,简单的用完晚膳后,即往东厢院而去。
她的寝室里只有小小的烛火,管事时间算得准,已备来两壶酒,他主动接过手,示意两名丫头守在院前即可,别让任何人来叨扰。
有酒,又还有这暗示的话,丫头们粉脸红红的应声退下。
管事则忍住笑意跟着退。主子对小乔夫子的耐性已经超乎他意料之外,近来也几乎不沾女色,如今主子终于要打破两人的关系,这也是一件好事。
房内突然响起敲门声。
韩小乔尚未睡着,但她也不想应声,一得知铠斳贝勒进宫,她顿时觉得肩上像被压了好几斤重的石块,就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好担心贝勒爷一入宫,若向皇上请求赐婚,届时她哪来得及逃?
她想趁机出去,可两个丫头硬是要跟着她,若她坚持要独自出门,她们便请来管事,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贝勒爷进宫前早就有交代了。
她没应声,门却还是被打开了,她拉开被子坐起身来,烛火也再次被点亮,映入眼帘的人就是铠斳贝勒,而且他还带了酒?
「有、有什么好庆祝的吗?」她的心跳快要停止了,急急的跳下床,走到他身边问。
他勾起嘴角一笑,「没事,只是突然想找你喝酒,聊些心底话,所以需要酒来助兴。」
想酒后乱性?不不不,听说酒后会吐真言,而她更是不能喝,她连忙摇头,「我不想喝。」
他拉着她坐下,「就一小杯。」
「不好。」一小杯也很危险,她视酒为毒药,还是摇头。
「难道你心里有什么秘密,怕酒后吐真言?」他半开玩笑的故意问。
「呵呵……哪有什么秘密啊!」她心虚地发出干涩的笑声。
「那就喝一小杯,不会醉的。」他温柔诱哄,在含情脉脉的眼神下,酒杯都拿到她唇边了。
自知避不开,她紧张的接过杯子,仰头一口就灌下,「咳咳咳……好呛。」感觉酒液从口中滑入肚腹,她整个身子都像火在烧,喉咙这会儿更是又辣又呛的。
「傻瓜,酒怎能这么喝?」他不舍的赶紧为她倒了杯水。
眼泛泪光的她乖乖接过手,喝了好几口,吐出一口长气,「我说了我不能喝酒的。」她的心开始怦怦狂跳,很认真的看着他。
「若你过去滴酒不沾,现在的你更要练习,咱们洞房花烛夜时得喝交杯酒,万一你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她倒抽了口凉气,慌乱的打断他,「等等,洞、洞房?我没要嫁啊,门不当户不对——」
「我乃一个不学无术、放浪不羁的贝勒,让才女嫁了我才是委屈,谁还管门当户对?」他马上柔声驳斥。
「可、可是……」
「想想,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饮,如此的情深意重,你不感动?」他突然正经起来,那神情凝眸直勾勾的锁住她的眼、她的心,一时间,她竟无法移开目光,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
「来,再一杯,」他又拿了一杯酒给她,「干杯!」
「不,我不想喝,我们出去赏月好了。」她急忙起身就想出房门。
但他一个闪身正好挡在她面前,带着魅惑的眼神勾引她,「不然,我们试试另一种饮酒的方式。」
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他已经仰头又喝了一杯,但他并没有吞下去,而是俯首吻上她,将口中的黄汤缓缓渡到她口中。
她粉脸烧红,不知是因为酒的关系还是他以口喂酒的亲密动作,觉得自己已有点儿晕头转向了。
「这样的酒尝起来特别香醇,是不?」喂完了第一杯,他笑问。
完了,她头晕了……她摇头,「我们去赏月。」
「行,再喝几杯就去。」他不想让她逃,将她拉回椅上,抱在怀里一次又一次的以口喂酒,几杯下肚后,看样子她已感到醺醺然了。
看着她娇憨的神态,眼神迷蒙,双颊烧红,甜美而诱人,他这次直接覆上她的唇,又吸又吮,吻得欲罢不能。
在他终于放开她后,她急促的喘息着,脸上嫣红更深一层。
「天啊,雯,你是如此美丽……」刻意舍弃了常唤的「小乔夫子」,铠斳试探地以亲密的「雯」来唤她。
这也是那些侍妾们教会他的事,在床榻上缠绵时,他唤的若是另一个女子的名,那绝对会让在他身下的女人抓狂。
不意外的,韩小乔突然生气起来,四目交会,以食指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我不是叶……叶雯……我、我是韩小乔……不可以在亲我时喊我主子的名!听到没有?不可以!」她醉了,半嗔怒的瞪着他。
韩小乔……原来小乔还真是她的名,「很好听的名字,小乔。」
「对,我爹取的名,可惜我爹、娘都去得早,但没关系,我奶奶好疼我的。」
他扬唇笑了。怎么也没想到,她喝醉酒后变得如此诚实。
他试着再问:「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她瞪大了眼,又摇摇头,「没有人了,我的主子就是我的天地。可是她好凶,原本要来这里教书的,因为怀孕了……呃!」她打了个酒嗝。
铠斳皱起眉。叶雯有孕?怎么回事?她不是个未婚姑娘吗?
「……偏偏来了圣旨,主子来不及堕胎,所以我就来了。」她说得好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