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他的唇,吻下之处。
玉般的雪肌,圆润的肩头,如此腻手顺滑的粉肤上,「好望」两字更显清晰夺目。
他,正是受她肩上的刻字,引诱而至。
这么可爱的诱饵,谁忍得住?
谁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自己动心的女人身上,而不受宠若惊,不深感震撼?
他不能。
他忍不住亲吻她肩上,属于他的名。
一遍又一遍,燃起一朵一朵火焰之花,在她肤上怒艳绽放。
她没开口回话,呼吸声逐渐转剧。
他双臂前环,把她纳得更紧,吮吻得更深,她的背密密贴合着他的胸口,感觉他强烈心跳。
唇沿着优美肩线,吻上了颈,在跳动的脉搏间,停留稍久,再往上挪,封住她被迫后仰,因而贴近的粉瓣双唇。
托扣在她下颚的手掌,力道不重,凭她若想挣脱,轻而易举。
她却只是温驯的任由他探索,给予他回应。
另一只手掌,覆上她嫩盈的酥胸,同时掌握了她的心律,让它变得急躁、慌快,跳得好紊乱,完全不受控制。
他细啄她的唇,发鬓摩挲,已经分不清楚那浓浓的喘息声,源于他,抑或是她?
「你先前问我,对你有情欲吗?我说,等回来之后,再告诉你……」
他在她耳畔,悄声说,呢喃轻语,气息如暖风,拂进她的听觉,连同他噙笑的答案,也一并溜进耳里,红了她的耳壳。
「有,我有。」
第7章(2)
对,她感觉到了,每寸发肤都清楚知道答案。
他热烫地抵着她,浮现的龙鳞一开始有些冷硬,到后来,似乎也被他的火热煨炙,与肌理服帖,没有空隙、没有寒意。
他的肢体远比他的声音,更强烈地传递了他的「有」。
他爱抚着她时,气息和发丝挠在她肤上时,他的唇、他的十指,他整个人都在说着——
他多想要她。
「不只是身体上的情欲,还有,更多更多的『情欲』……」
好望的双手滑下她的腰际,腻手的柔滑肤触,教他依依不舍,不想离开,他必须深呼吸,才能忍住亢奋的躁动。
他轻抚着她的腰,将她转向自己。
真是失策,胸口贴胸口,远比贴着背脊,更教人血脉偾张。
身体的情欲,反应诚实。
其余涌生的「情欲」,一样分毫不减。
「我想要你喜爱我、想贪心被你关注、想要你的感情、你的欲望,想要……你也想要我。」
辰星定定地看他,望入他眼底,他火亮的眸,浓烈、灼烫,凝视着她。
「辰星……」
他喊她的名,喊得像最餍足的笑叹。
「你对我,也有情欲吗?」
他笑问,低语,魅人;眼神,撩人;微微勾扬的唇线,美得诱人。
诱惑着她,伸出双荑,抚摸他的脸庞。
当她的手掌,烫上龙鳞密密的颊,换来他倾偎磨蹭,轻轻地,像撒娇的猫。
掌心被龙鳞摩挲地微痒,而那股陌生异样的痒意,钻进了肤,流入了血,传递全身,抵达到她的心。
心痒。
你对我,也有情欲吗?
她最炽烈的「欲」,一直以来,都是他,只是他。
她不曾想要谁,如同想要他这般,强而执着。
你对我,也有情欲吗?
有!
心底,喊得好响、好坚定的声音,属她所有,没有迟疑。
我要你!
我想要你!
她没开口嘶吼出来,只是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了吻。
这就是她的答案。
那一吻,燃起火苗。
再由好望接手,加剧火势,星火,燎原。
那个清晨的恩爱,缠绵悱恻,两人的情欲,燃烧彼此,煨出激情薄汗。
渴求的,不但是身体上温暖,还有在对方拥抱之下,自己被需要、被珍爱、被怜宠的感觉。
他抱着她,她觉得,自己受尽了疼爱。
她环着他,他感到,自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他的十指,在她披散的长发内,穿梭。
髻发卸开的同时,仿佛他也卸去了他的冰霜凛容,让这一面的她,出现他眼前。
纤稚,纯净,又艳妍的小脸,衬托在凌乱散发间,更形迷人。
再被她氲蒙双眸凝视着,他就彻底失了控……
「难道……正因太失控了、太没节制,才变成这种情况吗?」
好望歪着脑袋,苦思艰涩难题。
海空幽蓝,悠游的鱼儿看起来无烦无恼,倒显得身处珊瑚树上的他愁容满面。
「一般人……在甜蜜欢好过后,都像我一样吗?」
明明……很餍足、很快乐,喂饱了亢奋情欲,舍不得离开她的温暖,耳鬓厮磨,四唇相贴,濡沫交融,回味着美妙余韵。
他还打算,养完精、蓄足锐,要再共赴云雨一次。
她却从他怀里离开,温暖,随之冷凝。
「我要解除与你的订契。」当时,她背对着他,赤裸脂白的背,像覆盖一层纯净的雪,而吻痕,是雪地中绽放的红梅。
点点鲜妍,点点艳。
「刚欢爱完,就被解除订契……」好望埋首于掌心,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到—她对他的表现,不太……不,是很不满意。
「你就……恢复成自由的龙子吧。」
「我很自由呀,呆在你身边,一样自由自在……你又不苛待我,干嘛露出那种……巴不得我快快离开你的口吻?」
连录恶天书也在睡梦中,被她拿了回去。
「接下来,我会去找只貔貅,当我的使唤兽。」
「不是才说着……只要我的吗?」
回想她说的话,她不容反对、独断决定的神情,他仍旧深受打击。
「果然……还是床笫上表现不佳?」好望咕哝。
他太专注于思忖,满脑子全是杂乱的声音,有她、有自己,忽略了来到他身后的脚步声。
「如果没一会就泄了,对伴侣而言,确实是表现不佳。」那人说道。
「我很持久好不好。」好望只当那嗓音,是脑内杂音,立刻出言反驳,举出实例:「面对我的纠缠、索讨,她一脸『你怎么还来呀……』的吃惊摸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最后,仍是纵容我继续,伸手抱住我……」
从清晨缱绻到晌午,哪来「一会儿就泄」的污名?!
所以,应该无关持久问题。
「那么,就是过程中,你不够温柔,只顾自己痛快!」又是一个指控。
好望申吟,带些懊恼。
「我原本试图想克制,但后来……理智丧失。」好望越说,越汗颜。
因为,她实在太甜美……
一沾上,变成瘾。
竹榻上,青丝飞乱的妖娆没人,脸嫣红,眸氤氲,光是受她所注视,便足以教他疯狂。
「不温柔、不体贴、不顾对方感受,是床笫大忌呀!」那人又道,似乎经验老道,一掌拍向好望的背。
这一拍,拍醒了好望的自说自话。
「咦?父王?!你何时来的?」好望瞪大眼。
龙王嘴角抽搐,失笑:「我同你聊上好几句,你现在才发觉,不会太迟了吗?」不然,老三刚以为是谁同他一问一答?
父子俩,并坐在千年珊瑚树上。
龙主本想先追问儿子的床笫之事,瞧老三一脸苦恼,不知是哪家姑娘扰了他的心,然而,转念再想,儿女之情事小,解契事大,于是开口时,便挑了大师问:「父王方才听说,你被解契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回返龙骸城,还不到半个时辰,仅跟两三名兄弟约略提及罢了,竟已传入了龙主耳里,这么快。
「……解契的理由是?」龙主关怀问。
解契的理由,我也正在找呀。好望很想叹气。
到底是索求得太不餍足,抑或是中途失去理智,让她感到不舒服?
见好望沉默,龙主自行猜测。
天人提出解契要求,不外乎是与使兽相处不来,或者使兽能力不足,令天人不满……大抵难逃此类。
他不逼老三说个答案,自诩善解人意,不想伤害儿子自尊。
「这也好,解契之后你就恢复自由,不再听命于谁,你的性子本也像风,不适合受拘束。」龙主安慰他。
安慰之余,当然,还是要诋毁一下那位解契的天女。
「反正,所有问题,一定出在辰星天女身上!是她太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给了你什么不合理的考验,你若做不到,便用解契威胁你,是吧?!」
千错万错,九成九,错在冷漠天女!
护子心切的龙主,啐着声。
「她以为谁稀罕当她的使兽?!龙子不要,其余神兽,比起龙子只会更差,不可能更好!」
龙的自傲,可见一斑。
「父王,别数落她,说不定……我错的比较多。」好望不愿多听半句父王对她的谬解,毕竟,失控燃烧、玩得过火的人,是他……
「你犯了什么错?」妨碍辰星天女斩妖?还是,在工作之中,又睡死在哪棵大树上?
「……床笫大忌吧。」好望垂头,一叹。
床、床笫大忌?!
龙主怔傻,一时之间反应不来。
他一直以为,解契是一回事,儿子烦恼情事困扰,又是另一回事——
至少,当中的「对象」,不该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