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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许文远……只能说他终日打燕,终被燕啄了眼,看越秋雨外表柔柔弱弱好欺负,谁知这一踢,却正中铁板。

  他脑子里不停地转着,现在怎么办?越秋雨似乎软硬不吃,自己若说服不了她,怕真要死在这里了……

  「那那那……」许文远想了好久,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爷娶你为妻如何?」

  越秋雨刚想举起拳头,再免费送他几个印记,闻言,她脚一滑,差点摔个五体投地。

  「你脑子有病吗?姑奶奶为什么要嫁你这种废物?」

  「喂喂喂,说清楚,爷哪里废了?论样貌、论权势、论地位,爷都是一等一的,做了爷的妻子,便是未来的侯爷夫人,可比你那绿林女魁首更威风,爷肯给你这份荣耀,你该感恩戴德才对,什么态度嘛!」

  「请问你那些最让你骄傲的东西,有哪样是你自己拼来的?样貌是父母天生,权势、地位是老侯爷留给你的。至于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你好意思说娶姑奶奶是给我荣耀?那是耻辱才对!」

  许文远被说得面红耳赤,却无话反驳。要论真本事,他确实不济,但是……

  「那你呢?能坐上黑帮少主的位置,还不是拜你爹所赐,你又有什么了不起?」

  第2章(2)

  越秋雨不与他斗口,随手摘了一片草叶,运劲射出。

  草叶掠过许文远脸颊,在他颊边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顺便削断他几根发丝,然后射入他旁边的土地里。

  许文远看看她、又看看那片草叶,终于忍不住好奇,伸手摸向草叶。

  结果他手指堪堪碰到草叶,那露在地面上的叶片已在她强大的内力摧发下,化成飞灰,随风而散。倒是插入地里的草叶……许文远挖了半天,飞现小小一片草叶,竟入地三寸,这要射中人体……

  他打了个寒颤。原来传闻中,真正的武林高手飞花摘叶皆可杀人是真的,不是流言。

  这越秋雨才多大年纪,竟有如此好本事,她坐那黑帮少主的位置倒是名副其实。

  反观自己……许文远有点惭愧,却又拉不下脸道歉,遂强辩道:「爷只是不想学,否则早就文武双全、学富五车了。」

  「你就吹吧,学富五车?是啊!你上书院带来的行李何止五车,整整八车呢!再加上挑夫数十,真不知你是来读书,还是来游玩的?」

  「爷……你少看不起爷,爷能够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否则怎能一日夜背上百来首情诗……呃……」不小心把自己老底泄了,许文远再度脸红。

  说实话,他的长相确实非常好看,剑眉浓黑,配上一双清澈中隐含薄雾的桃花眼,鼻若悬胆,唇似涂朱,不只俊美,更有一股英气外露,让人一眼瞧着便不自觉地受到吸引,难怪他能在京城里招蜂引蝶却一点事也没有。

  地位不如他的,受到他的注意,难免觉得光荣,甚至芳心暗许;地位高如小公主,即便口中不饶人,心里也是小鹿乱撞,直恨不能与这小冤家长相聚守。

  越秋雨也承认,他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可惜他没本事啊!

  绿林中人最讲究真材实学,就一张脸好看,是无法真正吸引她的。

  「就算你聪明绝顶,但活到二十三岁,你读过几本书?作过几篇文章?或者有什么才艺?琴棋书画,你懂几样?兵书、武艺可曾涉猎?」

  她每问一句,许文远的脸色就更红一分,最后直接转青了。

  他是真的聪明,但从小受尽宠爱、锦衣玉食长大,每天走马章台的时间都不够了,又哪里肯下功夫去学东西?

  因此越秋雨说的每一样本事他都听过,但全都不会。

  但他还是不愿服输。「爷是何等人物,干么去学那些下贱本事?爷只要能识人、懂得用人就好,其他的自有门客为爷料理周全。」

  「你说的识人、用人的本事,那是皇上学的,你不过一个小小侯爷,尚是皇家的奴才,就妄想那至尊之位吗?」

  「胡说!」许文远大惊失色。当今圣上是个多么善疑、寡恩的人,他可是清楚得紧,越秋雨这番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传入皇上耳中,武威侯一家都别想活了。

  「爷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不轨之图。」

  「你现在知道害怕啦?」越秋雨轻蔑地瞥他一眼。「刚才是谁得意洋洋,自以为天上地下、唯你独尊的?」

  他胸口堵着一口气,却不敢再言语,怕被她捉到语病,真落个满门抄斩的地步,也太不划算了。

  「怎么?现在连说都不敢说了?」越秋雨摇头,越发看不上他了。「没本事、没胆量、更没担当……我说你简直一无是处,与你计较,却是弱了姑奶奶的威风。」话落,她几个飞掠,人已消失无踪,只有几句话语,远远地随风飘来。「你尽可去告诉所有人,姑奶奶揍了你一顿,看整座书院有几个人相信你?」

  关于这一点,越秋雨可是极有自信,进寒山书院三年余,她别的没学会,倒是这「神仙姊姊」的角色是扮演得炉火纯青。

  如今寒山书院方圆数十里内,谁不知道书院里有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天仙,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为她倾心,苦苦追求,可惜她从不假以辞色,更衬脱出她的清贵高傲。

  她这份出尘的气质不仅吸引男人目光,连女子都为之折服不已。

  所以说起「越秋雨」这个人,那是不论男女都是交口称赞。

  许文远若敢说她坏话,姑且不论有没有人相信,第一时间就被爱慕她的人拖进暗巷,先扁一顿再说。

  因此许文远这顿揍算是白挨了。

  *

  越秋雨走后,许文远一个人躺在地上,一边揉着身上的伤口,频吸凉气。

  那女人外表天仙也似的,下手却比恶鬼还狠,揍得他全身都疼。

  该死!偏偏他不只打不过她,连向来伶俐的口舌都败在她之下。

  他越想越呕,自己怎么就瞎了眼,错把老虎当病猫呢?

  「就知道最近犯桃花劫,先是在京城不小心招惹了小公主,避到寒山书院,又惹上黑帮少主……爷这走的是什么霉运啊?」他一边抱怨,但其实心里也有数,再给他一次机会,看见那糖人儿也似的小公主,他还是会出言调戏。

  至于那位「神仙姊姊」……就算被她揍得很痛,他至今想起那美绝尘寰的娇颜,依旧心如擂鼓。

  越秋雨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从小走马章台,他见多了人间尤物,或娇艳、或美丽、或清纯,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越秋雨这样,让他一见,心便漏跳了一拍。

  那般清贵高雅,说她是九天玄女下凡尘,他也不会怀疑。

  所以,后悔归后悔,只怕再见到她,他还是会控制不了自己去招惹她,然陵……

  他打了个寒颤,难道自己只能一直在被她迷惑、接着被揍得鼻青脸肿之间无限轮回吗?

  这也太闷了吧?

  但要他放手……唉,已印入心坎的身影,又岂是如此容易抹消?

  越秋雨,莫非他这回是碰到了命中注定的克星?

  可她这么悍,他委实无从下手啊!

  就像她说的,他文不成、武不就,胸无点墨,凭什么追求她?

  「但爷如此聪明,从小到大,只要是爷肯用心学的东西,有哪样是能难倒爷超过半年的?」不过他以前学的都是怎么吃喝嫖赌罢了。

  只是一般人吃喝嫖赌都不讲档次,未免沦为下流,他呢,即便逛青楼,也是挑最顶级的,而且不花半分银子,只与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花魁斗智斗力,赢得她们的芳心后,他就不玩了。

  他一直以为这种「嫖法」才是真正的高端,那种花钱买人的嫖……他不屑。

  赌嘛!现在全京城的赌坊都给他抽红,每个月他光赚这方面的钱,就赚得盆满钵满了,靠的是什么?无非是高明绝顶的赌技。

  既然那些东西他都能玩得这么溜,难道几本破书、几招武学还能难得倒他?

  他想像自己真学得经天纬地之才、练出一身好武功,迷得越秋雨团团转,然后再狠狠抛弃她,那滋味一定很痛快……

  「这个……她这么漂亮,真追上了又不要,是不是太浪费了?不如让她做爷的侍妾,一辈子服侍爷。」

  没错,压服像越秋雨那种清贵高傲的女子,就是要打击她的自尊心,让她伏低做小,这样才能弥补他今天所受的伤害。

  「嗯,爷要奋发向上了。」

  他非要得到越秋雨——他越摸身上的伤痕,对她的渴望便越激烈了。

  不管她的拳头再痛,只要不打死他,他便一定要追到她。

  越秋雨,为什么会有外表跟性子相差这么远的女子呢?

  让他一见,便像中了毒,不由自主地上瘾,直至无法自拔。

  头一次,他尝到这种刻骨铭心的滋味,也是头一次,他决定为一个女人开始改变自己。

  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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