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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看不出硕王府那格格有什么好,只知道她那张脸皮迷倒你了。”她心底却已经得意的在盘算着该如何藉亭兰之力,好好的再多调教宣慈些柔软的个性。

   

  这娃儿……可能娶得有价值!

   

  “我不对老祖宗讳言。当初我的确是看上了她的外表而已,但我不会仅仅为了一张脸皮就跟全家人翻脸对峙,打定主意娶她进门。”宣慈严肃的声明,他豁出去了!

   

  若是连家中最有势力、与他最亲密的祖母都不支持他,他干脆带点行囊、抢走亭兰就浪迹天涯去也,谁也休想拦他。

   

  “老祖宗,您帮是不帮?”冷冽的一句最后通牒,宣慈人已恭敬的站在门口,随时准备请安后便立即走人、收拾东西去。

   

  “难得你也会有执意弄到手的人。”这可会成为他的一大弱点喔。祖母随和的抚猫一笑,苍老而精明的笑眼瞟望宣慈阴冷而决绝的俊容。“给我点时间琢磨琢磨吧。”

   

  宣慈一听,表情霎时宛如融化了的春雪,眉开眼笑得如灿灿朝阳。他知道老祖宗这一句话,就表示亭兰可以进他们家大门了。

   

  “您一定会喜欢她的。”他看上的女人,绝对是顶尖的。

   

  “瞧你那股得意劲儿,人都还没娶进门呢!”她低头笑吟吟的逗着伸懒腰的小白猫。“我这老美人成天坐在屋里戏猫,硕王府家那只翩翩蝴蝶则是在外头戏弄你这只御猫。”

   

  “向来都只有我戏弄她的份。”宣慈风流倜傥地自负一笑。

   

  “这回则是蝴蝶戏猫。”祖母的眼角犀利一挑,笑眼睥睨宣慈不解的愕然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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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王府。

   

  “从你落马受伤后,咱们弈茗诗社好久没举行聚会了。”惠大人的长女琉璃一边和亭兰对弈,一边闲聊。

   

  “别名提那档事!”亭兰“啪”的一声,重重按了一颗黑子上棋盘。

   

  落马受伤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几乎可说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她自认的,像她这般御马英雌居然也有落马的一天,而且是众方王公亲贵皆在场的狩鹿场面,她觉得脸都丢到关外八百里去了。

   

  这厢亭兰和琉璃对奕,愈对愈不爽,那厢则一窝格格品茗作诗,其中一位赶紧出声解围──

   

  “可是,亭兰格格,最近你府上的运势好旺啊,说不定正是给你这一跤摔出来的好运。”

   

  “真的?什么好运啊?”一窝不知情的女人兴奋的哇哇乱吵。

   

  “哎呀,也没什么啦。”亭兰忽然拽拽的把头一仰,不可一世的把耳边小辫于撩向肩后。“只是我二阿哥被皇上官复原职,还他清白,还顺便加功进爵、重金奖赏一番而已。”

   

  “哇,好棒喔!二贝勒果真是个英雄人物,再怎么遭人诬陷埋没,也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太厉害了。”

   

  “亭兰有这么棒的哥哥,真教人羡慕。”

   

  “对呀,亭兰格格,你实在太好命了。‘四府美男子’其中一府的麒麟贝勒──你的两位哥哥,陪你一同生活十多年,之后你又将嫁入另一府的敬谨亲王府──元卿贝勒家,最近又传出另一府──和硕豫亲王府宣慈贝勒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实在太教人羡慕了。”

   

  “宣慈!”亭兰愕然望向一窝姑娘中方才开口的那一个。“外头传说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耶?怎么会呢?”另一个姑娘嚷嚷。“现在闹得很红呢,你是当事人,怎会不清楚!”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她卯起来拍桌质问。

   

  之前她才私下向硕福晋坦白她和宣慈之间的事,被骂得狗血淋头,严禁她再与宣慈有任何瓜葛。现在外头竟不知传出了什么风言风语,又把他俩扯在一块。给额娘知道了,不扒了她一层皮才怪!

   

  “是……是元卿贝勒家的伴读传出的风声。说……说宣慈贝勒在敬谨亲王府邸就大剌剌的拥抱你,还夸口说要娶走你……我听到的就是这样。”其它人也顺着发言人的话点点头。

   

  “胡说!这根本……我……”亭兰真想挖地洞,这事怎么被传出来了?这教她怎么做人?

   

  “好浪漫喔。亭兰格格的美,果然只有不凡的男士足以匹配。元卿贝勒和宣慈贝勒……啊,他俩要是同时追求我,我不当场昏倒才怪。”姑娘们才不把亭兰的反驳放在心上,眼前的传言简直比作梦还令人痴迷。

   

  “两个绝世美男子争夺一位娇艳格格……我真是嫉妒死你了,亭兰格格。”

   

  “宣慈贝勒那么高挑精壮,被抱在他厚实的怀里……啊,我光想象就要醉了。”

   

  姑娘们全都带着红晕又叫又笑的兴奋乱串,形成热闹非凡且自我陶醉的小漩涡,根本不把当事人──亭兰的尴尬与惊讶放在眼里。

   

  “她们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亭兰简直不敢相信。

   

  “咱们满洲人家男女本就不怎么避嫌,是亭兰你家汉化较深,才会把这事看得如此严重。”坐在一旁读诗本的芙蓉插嘴说道。

   

  遵循汉人严谨的文化礼教不是不好,只是如此浪漫有趣的事情,硬是指为逾矩不端的行为,多杀风景啊!而且他们又都未娶未嫁,只要别玩过了头,传点浪漫韵事出来又何妨。

   

  “我真是搞不懂。”难道她家家教真的如此汉化深刻且严格吗?大概吧,否则亭兰实在想不通她伤透了脑筋的沉重困扰,怎么会是别人钦羡的焦点。

   

  “亭……亭兰格格……”

   

  “什么?”亭兰疑惑的一回头,看见欲言又止的玲珑脸色泛白。“咦?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不是的!”她看着亭兰担忧的面容,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身旁怪怪的………”

   

  “我?”亭兰甩甩右手。“这膀子上周才被我摔脱臼,或许看起来会有点怪、不太自然吧。”可是她觉得已没什么大碍了。

   

  “不,不是的……”玲珑仓皇的否认,令亭兰莫名其妙。

   

  “玲珑?”连她姊姊琉璃都觉得不大对劲。

   

  “我……我说的是……”这教她怎么开口才好!“亭兰格格,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不干净?”亭兰挑眉怪叫。“我向来讨厌脏乱,一看到不干净的地方就浑身不舒服,哪会去啊!”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亭兰姊姊。”姑娘们聚集的厅堂外站着一名清秀优雅的美少年。

   

  “大宝?进来啊!”亭兰开心的朝他招手。

   

  他是亭兰大嫂的弟弟,因为温文有礼、好学上进,又是个眉清目秀、善体人意的乖孩子,所以被硕福晋收做义子,经常出入硕王府。

   

  “不了,你们奕茗诗社在聚会,我不方便打扰。”他被一屋子女孩们盯得两颊泛红、局促不安。“我是顺道来告诉你,后门有位访客在等你。”

   

  “访客?”怎么会在后门等?

   

  “我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看他一直在那儿站着。他说有要事找你,可是……”大宝面带回情的犹豫半晌。“我有他衣着贫困、斗笠掩面,可能总管不肯放他进来或替他传话吧,毕竟他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又不肯报名字。”

   

  “大宝──”亭兰两手叉腰,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副要找他算帐的调调。“你又从后门进来了?”

   

  “啊!”糟糕,不小心泄底了。

   

  “我不是警告过你,凡是出入一律得走前门的,啊?”她走上前老实不客气的轻拧大宝两颊。

   

  “对不起,可是我……我出身不高,实在不配由大门进出……”

   

  “我额娘都收你做义子了,身分还不够高吗?”恃宠而不骄,她的确欣赏这个小弟弟。可是不教训教训这个自卑感太重的小家伙,她手痒难安。

   

  弟弟生来就是给姊姊管教、欺负用的,统称为“疼爱”。在家排行老么的亭兰突然多了个白白净净的弟弟,她对大宝更是万分“照顾”。

   

  “亭兰格格,快放手吧!瞧他脸那给你捏红了。”

   

  厅里的大姊姊们一看到如此斯文的美少年,怜惜关爱之心立刻决堤,全护着大宝那方。

   

  “好!”亭兰一松手,就把大宝推入那堆格格怀中。“这小子诗才不错,又是弈棋高手,你们好好儿跟他斗吧。”嘿嘿。

   

  “亭兰姊姊……”大宝还来不及呼救,就被一窝女人拖进厅里,七嘴八舌的抢着和他比诗比棋、品茗瞎串,一片热闹滚滚。

   

  “这是你不走大门的惩罚,你慢慢跟她们耗吧!”亭兰得意的扬长而去,置大宝生死于度外。

   

  惠家两姊妹的脸色却十分忧虑。

   

  “你确定你看到了?”琉璃扶着脸色比她还难看的妹妹。

   

  “不是……我不是看到,而是很强烈的感觉到,真的有很多‘人’跟在亭兰格格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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