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夜里,这个疑问扰得他甚至无法专心处理家业,这是他渐渐接掌家业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男儿本应志在四方,对于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他从来不在意,也不曾将任何女人放在心坎儿里,所以娘亲要他娶解慕真,他便娶了。
对他来说,妻子比摆饰重要不了多少。
他亦不是一个贪恋春色之人,所以打从洞房花烛夜过后,他便不曾再与妻子有过任何肌肤之亲。
而接掌家业后,因公务繁忙,为了不干扰影响到彼此的作息,他在他们的院落另外安排一间房,处理公务晚了,他便在那间房睡下,所以就算是同住一院落,但也有个人的空间。有时就算回房同榻而眠,也大多是他极度疲惫之时,自然也不会想到那档子事。
想不到,他的举动在她的眼底,倒成了她替他纳妾的好理由了。
他本来不解,但这阵子稍微频繁的相处下来,就算他再不留心,也多少察觉了这个女人的心压根不在自己身上。
这点由他每次从她身边离去时,她那种松了口气的神情就可以窥知一二。
“你这压根就是狡辩!”解慕真瞪着他,然而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扎,也挣不出他的怀抱,只能在嘴上逞能,愤愤地说道。
“这点我承认。”炎妙槐承认得好大方。
他那丝毫不在意的态度,更是彻底地惹怒了她。
“你……”何曾见过夫君这种痞子样,她气极地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原来她自以为了解他,可是却好像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你到底想怎样?”
迎着她的质问,他但笑不语,只是利落地将她放上了榻,且不但没有马上离开,反而还踢去了鞋袜跟着上榻,将她牢牢锁在身侧。
水眸圆睁地瞪着他,解慕真的眸中布满浓浓的警戒,仿佛怕他会在下一刻便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为什么?”
终于发现他似乎并无意纳妾,昔日的言语不过是个饵,诱得她自动上钩,做这一切的蠢事。
可为什么?
“你忘了吗?老夫人立有家规,但凡炎家男人,不准轻易纳妾。”仿佛瞧出了她眸中的疑问,他开口说道。
“既然问题是出在我身上,我自会去解释一切。”她一力承担。
深邃黑眸怒意骤现,看来这女人还当真不遗余力地想要将他推离,他对她虽然没有深情至爱,可是该给她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少给,他以为这样便足够两人相守到老。
不爱,不代表不在乎。
“我不需要你那么温良贤淑。”
虽然怒极,但他还是勾起了一抹笑,这笑灿烂得让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该死的!在这一串想要寻求安稳的过程中,她似乎遗忘了什么。
打小,她便是看着他的背影长大的,瞧着他成为老夫人的傀儡、瞧着他如何清除家族之中那有如排山倒海而来的反对势力,也看着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和兄弟齐心,一步一步的坐稳了炎家当家的位置。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多么的誓在必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时的大意,她竟勾惹起了他对她的不悦。
“那你要什么?”
瞧着他那太过迷离难解的眼神,解慕真的心急跳着,心中希冀着一切并不如她所想的。
“我要你,也要你的心,还要你所出之子。”
伸手,在她那张毫无瑕疵的雪肌上轻划着,相较于他眸光中的炯炯,他的动作轻柔得让她忍不住浑身轻颤,这样轻柔恣怜的举措,是她不曾感受过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而言,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昔日安静守分的她,渐渐地渗入了他的心坎儿里。
他向来不是一个会自欺欺人的人,既然动了心绪,便不可能当成没有那回事儿。
“不……不可能!”
他怎能那么贪心,既然于她无心,却又想要她的全部,她怎么能给?
更何况,他只是索讨,又要拿什么来换?
拿他的真心吗?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炎妙槐的语气虽轻,却极为霸道,仿佛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他的手顺着她的嫩颊滑下,来到了她的纤颈,再往下,轻易地将一颗盘扣挑勾开来。
一片雪白的肌肤乍然而现,映入他的眼帘,也让他的眸光一黯。
他这般登徒子的举动,让解慕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但还来不及多说什么,他已经二话不说,以唇取代了恣意的手,吻上了她胸前那诱人的白皙。
当他薄凉的唇带着一抹温柔的暖意,落在她胸前的雪白时,她不自禁惊喘,并逸出了一阵的低呼。
“别……”
在她还没想清楚这一切前,她怎能任由他这样恣意掠夺,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打自她不再眷恋之际,她便没再想过会再和他有任何亲密之举。
她七手八脚地试图阻止他,可是他的炯目却只是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咱们是夫妻,为何不行?”
“我……得想想!”
再也编不出任何借口了,她有些挫败地实话实说,这个时候若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她怕自己便再也无法想清楚了。
“有些事,不需要想,做就对了。”他双手一使劲,整个人已经翻身覆在她的纤躯之上,话说得霸气,薄唇更是毫不客气地欺上她胸前的那朵红梅。
“你……”瞧着他的模样,怕是铁了心吧!
几番挣扎却徒劳无功的解慕真,终于有了这样的了悟,索性停了手,一双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似要瞧进他的心坎里,弄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啧,有人在温存的时候这般瞧人的吗?
炎妙槐摇了摇头,却也没阻了他想要她的决心,这女人一径的胡思乱想,他要让她知道,他既然娶了她,便将她视为终身伴侣,如果温静如水的感情会让她无知无觉,那么他不介意干柴烈火地烧上一回。
这一次,他的唇不但又吻上她胸前的雪白,还落下了点点的红梅,他不急躁,一点一点的挑勾轻惹。
逼得本想让他一逞欢快便罢的解慕真,情不自禁地轻吟出声,原本握拳的手,也不知何时攀上了他厚实的肩头,神智也渐渐地四散在那片陌生的迷离之中……
第4章(1)
望着铜镜反射那一片雪白之中的点点红梅,解慕真登时懊悔起自己的大意。
总忘了像炎妙槐那样的男人,是禁不起激的,她的不要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扼腕啊!
怔怔地发了会楞,她并不是一个会沉溺在脆弱之中的人,再片刻,她已经振作了精神,再次恢复原本完美的大少奶奶形象。
一次的失误并不代表什么,无碍于她的计划。
有些事儿,她并没有扯谎,她的确是难有身孕,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铁了心地要替他招妾。
既然他不选,那就由她来选。
回首,向银月招了招手,一待银月驱近,她便开口吩咐道:“让王媒婆准备好了吗?”
“是的。”
多番劝阻,但银月也了解主子的性子,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这么做,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完成主子的命令。
“王媒婆说了,王家小姐今儿个会去万佛寺礼佛。”
“那咱们也去吧。”
王家,一个逐渐式微的商贾之家,景况虽不若往昔风光,但是从商之道却是正直,对于女儿的教养也多所用心。
这样一个商贾之家出身的温婉之女,无论是在背景与气度之上,只怕都更适合炎妙槐吧!
“是。”
银月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准备,可是突然之间,一道黑影竟然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身侧。
她讶然正打算惊呼出声,那人的手刀已经利落地朝她砍去,银月登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从铜镜中瞧着了后头的变故,解慕真蓦地回过身来,眸中满是警戒之色。
想这炎家虽然谈不上是固若金汤,可养着的护卫倒也不是摆好看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她扬声想喊,谁知黑衣人倒是先一步说道:“别喊,我不想伤了你。”
闻言,她的眉心一皱,心中已经清明,这人并不是寻常的偷儿强盗,是专程来寻她的。
她双目直勾勾地望着那名黑衣人,但见他的脸庞似有一股熟悉感,可又偏偏想不出究竟是谁。
“你是谁?”她瞪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冷静镇定地扬声问道。
问完,她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脑中径自转着究竟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
“故人。”没想到沉默了一会之后,黑衣男子沉沉地回道。
故人?解慕真认真的凝视着对方的眸子,但见里头并无任何狠戾,只是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愈盛。
他究竟是谁?
“既是故人,就不该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甚至还出手伤了我的人,你究竟想做什么?”尽管心底害怕,但她仍端着炎家少奶奶该有的气势,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