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那珠钗是夫人几年前送您的生辰礼物,您不是很喜欢吗?」
「都戴好几年,这珠钗我已戴腻了。」她将珠钗塞到少女手上,「给你吧,你拿去卖了,就有钱可以治你娘的病了。」
「多谢姑娘,等我治好娘的病就立刻到姑娘府上当奴婢。」
「不用不用,我们府上不缺奴婢,你好好照顾你娘就是了。」说完,她便扯着她的侍婢匆匆离开。
那少女感激地朝她的背影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当时他未多想,只跟在她们后头,本想伺机归还金锁片再狠狠奚落她一顿,却听见她与侍婢的对话。
「郡主,那珠钗可值不少钱,您怎么就这么给了人?」
「我身上又没那么多银子可以给她拿去治病,她那么有孝心,不帮她,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卖身为奴吗?.」
「可回去夫人要是问起,怎么向夫人交代?」
「就说我不小心弄丢。你可千万别告诉娘方才的事,否则娘又要叨念我了。」
「郡主别怪夫人叨念,王府那边许久都没再送钱过来,别苑里的开支全都靠夫人变卖首饰撑着,这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我知道,我会帮娘想办法赚银子。」
听完,他才豁然明白,她说戴腻了,其实只是借口,并不是自认高人一等,瞧不起人。
他握着手里的金锁片,看着她走远,迟迟没有交还给她,心中存在多年的屈辱在那一刻消散一空……
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牧颂晴很惊讶。
「原来我们早在那么多年之前便见过面了。」看着手里的金锁片,霎时一念闪过,她不禁问道:「难道你是为了要报恩,所以才娶我?」
报恩?上官凤驰薄唇逸出笑意,当年他对她的帮助可一点都不感激,只觉得屈辱。「我娶你跟报恩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那是为什么?」她始终不相信他先前所说的,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娶她。
他的回答是俯下脸,覆上她的唇瓣轻轻一啄。
「我们起程吧。」他平时凛锐的黑眸闪现欢悦的笑意,扶着怔怔望着他的牧颂晴上马车。
*****
元帅府。
月上中天,迟迟等不到上官凤驰回来,牧颂晴召来元帅府的陆总管询问。
「都这么晚了,元帅怎么还没回来?」这是她来到都城的第一天。
「禀夫人,元帅这段时日除了要忙着收编先前诸位皇子留下的兵马,还要东征西讨清剿那些在各地流窜滋事扰民的残兵败将,可以说忙得没日没夜,数日不归也是常有的事。」陆总管有张白白胖胖的脸庞,看起来十分福泰。
「是吗?」她没想到他竟这么忙碌。
「之前为了赶回青州参加老夫人的丧礼,元帅,向陛下告假数日而耽误不少事,因此这阵子只怕会更加忙碌,还请夫人见谅。」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见夜已深,她让兰儿也下去休息,独自坐在桌前,等着上官凤驰。
她不知道他竟忙成这般,怪不得这四个月来他一直没派人去接她。
明明如此忙碌,在接到她的报丧信后,仍连夜赶回青州陪她,她微弯着唇,有股甜甜暖暖的滋味在心头漾开。
因不知他何时会回来,她找了本书边坐在桌前看着边等他。
直到半夜,上官凤驰才回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下一瞬思及什么,他眸中透出笑意,「你是在等我吗?这阵子我很忙,以后不须等我,你先睡吧。」
「我才没在等你,我是还不想睡。」她嘴硬,但才说完,便掩唇打了个呵欠。
他低笑,明明一脸困意还不承认,不禁揶揄,「是吗?那我困了,就先睡了。」他梳洗完,脱了外袍,径自上床。
「我……正好也想睡了。」她爬上床榻躺在他身侧。也不知为什么,心鼓动得有些快,她不自在的动动身子,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她飞快的缩回,碰到他的地方仿佛着了火般,在发烫,莫名思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面颊也跟着发热了起来。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安心睡吧,我很困,没力气再做什么。」
隐约听懂了他言下之意,她娇嗔地横他一眼。
他阖着眼,薄唇微噙着笑意,「跟娘子行房要费不少劲,为夫现在筋疲力竭,得去周公那补补眠,待日后有空,再陪娘子。」
知他指的是成亲那晚自个儿很粗暴的对他又咬又打的事,她羞窘地拉过被子盖住发烫的脸,没再出声。
不久,听见枕畔传来细微的鼻息声,知他睡着了,她侧过头望着他,清艳的脸庞流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情,凝视着他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梦中,己过世的娘亲又恢复了昔日的美艳容貌,她欣喜地上前,「娘,您的病都痊愈了吗?」
「娘现下已没有任何病痛,颂晴,你好好跟着将军过日子,不过你要记得留着自个儿的心,别一古脑儿的都给了他,这样日后他若再娶,你便不会像娘这般伤心。」
见娘亲说完,身影便飘走,她着急地呼喊着,「娘、娘……」
等再睁开眼,天光己亮。
床榻上已不见上官凤驰,她缓缓下床,兰儿听见声响捧着水盆进房,牧颂晴问道:「兰儿,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她平时不曾这么晚起。
「元帅出门前吩咐,夫人昨夜很晚才睡,别吵醒夫人。」兰儿已经开始改口唤她夫人,不再称她郡主。
「他几时出门的?」漱洗完,在兰儿为她梳发时,牧颂晴问。
「约莫卯时。」
她柳眉轻蹙,「这么早,他昨夜也很晚才睡,睡不到两个时辰。」
「那也没办法,元帅要赶着上朝。」兰儿为她挽起发髻,「陆总管说陛下刚登基未久,局势还不稳,等局势稳下来后,元帅便不会再这么忙碌了。」
「嗯。」这个道理她也明白,他现下位高权重,想必陛下十分倚重他。
她不禁回想起以前在青州时的日子,那时他常在她眼前晃,虽然老说些揶揄的话惹恼她,但可比现下悠闲多了。
位高权重又如何呢,在她看来,最重要的是日子能过得舒心。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图个快活,为了权势汲汲营营,值得吗?
*****
第3章(2)
尽管他要她无须等他,自个儿先睡,但牧颂晴仍是每晚等他回来才就寝,在等他的时候,不是看书便是做些女红打发时间。
来到都城已有数月,但她能见到他的时间不多,只有入睡前那一小段时光,她舍不得就这样睡掉了。
咬断线头,拿着做了数日终于完成的靴子,她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满意。
见他推门而入,她兴匆匆起身迎向他,但随即闻到他身上传来浓浓的酒.昧,不禁蹙眉,「你喝酒了?」
「嗯,陛下今晚赐宴,多喝了几杯。」他被灌了不少酒,带着几分醉意,一把搂抱住她。
「你醉了。」她被他双臂紧紧搂着,有些不适。
「我没醉。」他有些粗鲁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俯下脸用力吻着。
他嘴里浓浓的酒味,登时在她嘴里漫开,她皱眉轻推开他。
「我扶你上床安歇吧。」
扶着他走到床榻旁,他却一把推倒她,然后压了上去,有点粗暴地扯着她的衣裳。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别这样,你醉了。」她不想在他醉成这般的情况下与他欢爱。
「我说了我没醉。」他的黑眸染着浓浓情欲,「我想要妳!」说完,他用力一扯,她的衣衫顿时被扯裂,他胡乱拉下她胸前碍事的抹胸,恣意地揉捏着她的丰盈。
接着他俯下头,朝那樱色蓓蕾用力一咬,她不禁逸出一声嘤咛,吃痛地想推开他。
感觉到她的抗拒,他的大手更加狂猛地抚弄着她的身子。
在他有些粗蛮的抚弄下,她惊喘连连,嘴里不时发出申吟声,力气仿佛全被抽走,身子瘫软无力再抗拒。
最要命的是随着他的揉抚,她身子发烫,仿佛有把火在烧,连带她脑子也跟着发昏,对他的抗拒逐渐变成迎合……
*****
翌日醒来,揉着酸疼的身子,牧颂晴缓坐起身眉头微皱。怎么每次与他欢爱都在近乎粗暴的情况中进行。
难道他喜欢在做那种事时动粗吗?
「妳醒了。」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清冽的嗓音,她抬眸望向上官凤驰。
「你怎么还在府里没上朝?」
「我刚下朝回来。」他走到床榻边坐下。
「欸,你今日没事吗?」真难得竟然能在大白天里看到他。
「嗯。」昨夜酒醉之下强要了她,他颇感懊恼,也担心她不快,下了朝便赶紧回来陪她。见她颈子上留下的红痕,他眸子微微一敛,像在解释什么似的说:「昨夜我醉了,有些粗鲁。」
「你没醉的时候也很粗鲁。」她没好气横他一眼。
知她指的是新婚之夜,他挑了挑眉,「那次是你先食言,对我又咬又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