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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解的看着他。

  “除了父母血亲,夫妻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兰儿,”他微微加重语气,“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一点。”

  她蹙眉。

  见她止了咳,他从床边几上倒了杯温水给她漱口,“当然,坦诚是相互的,我也会对你坦诚。”

  “洛子……咳咳……辰……”

  “别急,我不赶时间。”

  越是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锦凤兰就越是恼怒,偏自己的身子不给面子,喉咙这个时候不配合,让她有话也说不出。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终于止住咳嗽,她捂着胸口瞪他,口气十分恶劣。

  洛子辰平静的看着她笑了笑,“娘子有命,为夫自然莫敢不从,那我就先到外面站站,等你气消了再回来。”说完,不等她开口就起身往外走。

  锦凤兰狠狠在床沿拍了一下。感动什么的绝对都是自己的错觉,像洛子辰这样本性恶劣的人哪会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因为当初退亲的人是她,他心里有气,所以才对婚事耿耿于怀。

  彷佛突然之间想通一切,锦凤兰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离开房间后,洛子辰便让人安排下午起程事宜,接着回自己房间喝了杯茶,这才慢悠悠地又踱进锦凤兰的房间。

  瞧她神色平静的靠坐在床头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唇畔不自觉的带了一抹笑,声音低柔,像怕惊吓了她,“用过午膳,咱们就动身,要是想睡等上了车再睡吧。”

  锦凤兰没睁眼,只是侧了下身,改平靠为侧倚。

  洛子辰见状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走回桌边继续看账簿。

  洛家马车很普通,可当锦凤兰登上马车后,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

  装饰摆设无一不精致,却又无一不低调,她不由得笑了,低调的奢华才是真正大家的风格,虽不张扬却极有品味。

  洛子辰扶她到榻上躺下,又仔细的帮她掩了丝被,“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你放心,车行极稳。”

  饭后用过药,此时药性上来,锦凤兰确实有些困,便没说什么,闭目睡去。

  洛子辰拿了本书歪在一边随意翻看,没看几页,目光就移到已然沉沉睡去的人儿身上。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他仔细回想一遍。似乎自从他再次回到房间后,这几天一直盘旋在她身上的那股烦躁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最初见到时的平静宁和与淡然,就像一锅快要煮沸的热水突然之间冷却下去。

  看着她苍白而瘦削的脸,洛子辰的眉头轻锁。她还是太虚弱了,当务之急是调养好她的身子,其他事倒不忙,他应该徐徐图之,逼得太急,只怕适得其反。

  心思转了一遍,他不再纠结先前的问题,看她睡得沉稳,他也生出几许睡意,便移到她身边就势挨着躺下。

  躺下没一会儿,他猛地坐了起来,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沉睡的锦凤兰。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活人睡着后身体会像一块冰,如同一个死人!

  洛子辰狐疑的探了探锦凤兰的手脚,面色随即阴沉下来。这过低的体温太不寻常了,就算天生体凉也不致冰到这个程度。

  究竟她当年受的是怎样的重创?

  他手指微颤的探向她的鼻端,在确定她尚有呼吸之后,心总算安定了几分。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拿开,就看到原本熟睡的人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洛子辰泰然自若的道:“我担心你睡得不好。”

  锦凤兰重新闭上眼。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有些担心地问:“这样的天气,你的体温为什么会这么低?”

  锦凤兰依旧没有开口,车厢内一时间寂静得让人有些压抑。

  就在洛子辰觉得不会有答案时,她却突然开口问:“有酒吗?”重病的她无力靠自己的功力压制寒毒,只能借助外力了。

  他讶异的挑眉。

  越烈越好。

  “酒有,但不是烈酒。”他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旁边的桌柜,取出一只透着温润色泽的瓷白酒壶。

  锦凤兰心下哂然,一只酒壶也是精致到堪比珍藏品,洛家门第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比。

  洛子辰要为她倒酒,锦凤兰摆手拒绝,直接拿过整只酒壶,掀开壶盖,仰脖一口将酒灌了进去。

  “你喝慢点——”他担心的看着她。

  一壶酒下肚,锦凤兰的脸色越渐苍白。

  洛子辰愀然色变,急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还有酒吗?”她并没有躲避他的动作,迳自问道。

  洛子辰眸中满是担忧,“你的身体状况还是少喝点吧。”

  锦凤兰只是继续道:“有就拿出来。”

  洛子辰拗不过她,便又拿了一壶出来。

  等到桌柜中的酒全部进了锦凤兰的肚子,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洛子辰探着她的体温,发现的确有所升高,神情却不由得更加的忧心,“你这是饮鸩止渴。”看情形是借酒暖身,可以她此时的身体状况,喝酒只会让病情雪上加霜。

  锦凤兰满不在乎地道:“顾得一时是一时吧。”

  洛子辰拧紧了眉,“兰儿。”

  她微微扬眉,“身体是我的,我暂时还不想死。”

  洛子辰很不赞同地道:“但你如今的做法却是在找死。”

  锦凤兰眼脸微垂,遮起眸底神色,心头划过苦涩。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若不如此,身有寒毒的她恐怕早已不在这个世间。雪山上每当体内寒毒暴冲之际,除了运功抵抗她只能靠喝大量的烈酒,三年下来,酒量倒是练出来了。

  “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吗?”洛子辰哼声,仔细替她掩了丝被,又扯过一张毯子为她盖上。

  锦凤兰习惯性想道谢,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止住,最终决定还是睡觉。便是假寐,也好过跟他相对无言。

  但她到底身子过于虚弱,没过多久就再次睡了过去。

  在确定她睡熟之后,洛子辰放下车窗帘,又从书架上拿过一只锦盒,取出一枝香,点燃插入香炉之中。

  很快,一股几不可闻的清香便飘散在车厢内。

  锦凤兰恢复意识时就感觉身处于一个温暖的地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醒来了。

  可是,当她缓缓睁开眼晴看到周遭的一切时,许久不曾有的杀人冲动也冒出了头。

  睡前,她人在车上,但现在,她已经躺在一张精致的雕花大床上,不过让她暴怒的是与她一道睡在这张床上的洛子辰,因为她明显感觉得到被下的自己是不着寸缕的,而对方也仅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衫。

  她攥紧拳头,眼睛凶狠的眯起。她本不该睡得这般沉,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好!很好!非常好!终日打雁,竟让雁啄了眼。

  第2章(2)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杀意,洛子辰也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闪着火焰的杏眸。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儿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他狭长的凤眼微弯,勾出一个浅淡而又亲和的笑容。

  锦凤兰忍无可忍,一伸手就揪住他的内衫襟口,咬着牙道:“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疾不徐地道:“哦,我怕你睡得不好便点了枝安神香,至于——”完全无视于她腾腾的杀气,他目光往被子看了眼,“你体温实在是太过冰凉,我担心你,又想咱们的关系已定,便是有所逾矩也是无碍的。”

  锦凤兰的手不由自主的掐到他的喉咙上,阴恻侧的看着他道:“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你了?”

  “一家人,不用客气。”

  她怒极反笑,“一家人?”

  洛子辰凤眼微眯,身上便有了一股逼人的压力,状似云淡风轻地道:“难道兰儿还打算不嫁给我不成?”

  我当然没打算嫁给你!锦凤兰死死咬下亟欲冲口而出的话,眉头紧锁,一时间有些语塞。

  洛子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所以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比现在再亲密些也是无妨的。”说着,一翻身,便将锦凤兰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体立时毫无缝隙的贴到一起。

  锦凤兰蓦地瞪大眼,瞪着身上的人,脸慢慢变红。她虽未经人事,但是对于抵在自己双腿处的硬物也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又羞又急,既想挣脱,又怕因自已挣扎而使情形更加失控。

  如果她够镇定就会发现洛子辰的耳垂殷红欲滴。

  无力控制身体变化,洛子辰不免有些窘迫,但他向来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硬是不露半点声色,带着几分戏谵的看着她,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不过,老实说,太过瘦削的女人果然有些硌人骨头。”

  这话相当的杀风景,两人之间那点旖旎遐想就此灰飞烟灭,锦凤兰差点冲动得不顾一切的一掌拍飞他。

  占了便宜还卖乖无耻如斯,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她可能付诸的行动,也打断洛子展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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