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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虽然她那时候是有想过找机会偷溜,但想到已经承诺他了,她也没真的要反悔的意思,也只有他会以小人之心看她,用那种招数来防着她。

  “什么不太光明?!根本就是小人的卑鄙手段!”她记恨的是他扣着她所有身家的那件事情。

  欧阳祎没有反驳,自顾自的又说:“你说是小人的卑鄙手段就卑鄙手段,只是我从不后悔,若非如此,这佑大的工部尚书府到今日还会是一团乱,别说像个官宦人家了,只怕有人来访都会以为入了乡野之地。”

  他一说到这,她马上想起当初鸡飞狗跳的混乱状况,话说现在那几头猪还有一群鸡鸭都还在后头关着,养得肥肥壮壮的,让厨娘几次看见了都说这最好留着中秋或过年时宰来吃,拿来祭神看起来也好看。

  “哼!你也明白,若是没有了我,你今儿个就干脆把尚书府的匾额给拆下来,放上农家野味的招牌好了,管厨房的陈大婶老说府里的鸡和猪都养得好,问什么时候能够宰了下锅呢!”她抓着他的话尾又刺了他几句。

  只是如果会因为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就红了脸,那眼前这男人也就不是欧阳祎了。

  长年混在朝廷那群老狐狸还有那些处理河工的粗鲁汉子里,他什么样的话没听过,这样几句话哪能让他厚得可比城墙的脸皮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接下了她的话。“谁说不是呢?假如没有你,我这尚书府的匾额也真该拆了。”

  虽说子不言父过,但几乎是被祖父母给养大的他,又经过那一段兵荒马乱四处巡视河工的日子,心中对双亲多多少少是有着不满和怨嚣的。

  他能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家里,也不是逢迎拍马,而全是靠他这些年来对于河工的专精和对皇上的忠心。

  只是父母弟妹对于他的努力显然是没有半分的体谅,只看到这表面上的风光,却替他惹了不少的笑话和麻烦,那阵子光是弟弟用在吃喝上的银子就不下百两,更不用说母亲和妹妹了,那些华美的首饰和看起来分明上不了台面却昂贵的衣裳像流水送进府里时,似乎都没人想过这银两该由谁拿出来。

  那时候他穿着只能勉强维持整洁的衣裳出门,忙了一日回到家却又看到家里一团乱,再看他们花钱不手软的样子,心中早已憋着一团火,若非如此,想请个管家怎么会请不到。

  那时候的富锦春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久旱后的甘霖。

  他低声说着那时候的不满和委屈,又说到了她管家之后他心情变得轻松许多,说了许多,终于让富锦春缓下了脸色,两人之间少了些烟硝味。

  “你不明白,这些日子来,我有多感谢那时候我在宫门口多等了那一刻。”如果没有等到她,今日的尚书府或许还是一片混乱吧!

  他说的话很动听也的确消除了她心中的不满,只是这些话不能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

  富锦春靠在他的胸前,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想看着他的脸说。

  “说完了?”她轻轻问了句,可没有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欧阳祎,我明白你是想说我把这个家管得好,甚至感谢我,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就像个少爷和管家那样谨守分际的相处,你别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你,彼此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今日的事,我回去就会忘了,你也……”

  说着,她垂着头打算推开他,却被他猛地一个用力,又被紧紧的扣在他的怀里,甚至将她勒得都快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谁说你能忘的?谁说你可以别来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的?我答应了吗?我准了吗?!”

  他又是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反问,让富锦春忍不住又是满腔怒火。

  这男人就不能维持久一点的君子模样吗?!她咬牙切齿的想着。

  “放开我!你又在发什么疯了,什么准不准的,我只是管家,又没卖身给你,我高兴怎么做哪用得着你批准了?!”她吼回去。

  欧阳祎被吼之后,心中默默的想,这女人乖顺的模样果然也是撑不了多久,才安静了一会儿,马上又露出爪子了。

  “因为我对你上了心,想让你更名副其实的做这府里的女主人,这样的理由行吗?”他松了松怀抱,轻抬起她的脸认真的说着,脸上难得浮起一抹困窘的暗红。

  富锦春则错愕于他刚刚说的话,不可置信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禁直接问了出来。“你刚刚说什么?”

  欧阳祎没有半点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次,“我说,我对你上了心,想让你更名副其实的做这府里的女主人。”

  她楞楞的盯着他,半晌,伸出手来抚上他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喃喃自语着,“奇怪,没发热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欧阳祎好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将她的手抓下握着,“我不是说胡话。”

  若真是胡话,那天欧阳姗来质问他为何她半夜还在书房里替他送茶水的事情时,他也不会将她喝斥了出去。

  虽然她说的话是难听了点,但他却不能否认自己的确是带着想红袖添香的意图,而当自己这层心思被她这样直白的揭破时,就是他也忍不住有些羞恼。

  第6章(2)

  富锦春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是,你没说胡话,大概是我刚刚撞到了头,脑子一时有点不清楚了,请少爷恕罪,我先回房休息,等等让青芽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吧。”青芽是平常负责他这个院子杂务的小丫头。

  她这番驼鸟般逃避现实的举动,让他心中顿时有种又爱又怜的感觉,抓着她的手,双眼直直的望着她,像是要望进她心里的最深处。

  “我没有说胡话,你也没脑子不清楚,你认真的把我刚刚的话给听进去,我是认真的。”

  她看着他一脸的认真许久,脸上却没有喜悦,而是满脸的惊慌,最后还尖声喊着,“你疯了?!”

  他是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吧?堂堂的工部尚书说要娶一个大龄宫女为妻?!

  欧阳祎觉得自己想从她身上看到一般女子该有的表现,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傻了。“我没疯……”

  富锦春激动的情绪一时很难平静,声调还是有点高亢的喊着,“你没疯?没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你难道忘了我是才刚出宫的宫女,我年纪说不定都比你还要大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欧阳祎看着她的反应,表情却有些不自然起来,“我当然没忘了你是刚出宫的宫女,而你又以为我几岁了?”

  她被他问得一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呐呐的猜测道:“大概是……二十?”

  虽说她把朝中重臣的姓名或者是一些八卦逸事记得清楚,但这种细节方面的事她有的还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老实说,光看外表,她倒是不觉得自己比他还老,她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她的脸长得稚气,又是长年在宫里好生养着的,没在外头风吹雨淋过,走在外面可是有人猜她十五、六岁呢。

  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左右,可他还没娶亲,在这一般男子大约十七、八岁就娶亲,十四、五岁就订亲的情况来看,他约莫二十吧?至于看起来老了点,可能是他天生老相,或是之前他长年在外奔波晒出来的吧!她不是很有信心的推测着。

  欧阳祎摇了摇头,“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

  富锦春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手指着他,好半天了才挤出一句话来。“这怎么可能?你都二十六了还没成亲?!”这简直比她这个大龄宫女没成亲还要稀奇了!

  这怎么可能?即使他不急着成亲,他的家人难道也都忘了这件事情吗?!

  “我十三岁开始参加科举,考了三年才终于考上了进士得了一个官,本来家里那时候要开始帮我议亲了,谁知道皇上指派我去巡查河工,那时候我天天餐风宿露的,一去也没个归期,所以不想耽误了人家的闺女,也就没让家里人继续下去。

  “等到我快二十的时候,家里人才又开始帮我议亲,只是婚事还没成,祖父母又先后去世,我虽继续监察河工建筑坝堤,但是议亲这事还是停了下来,之后,我又接到皇上的旨意赴京城接任工部尚书,所以自然是到现在还没成亲了。”

  欧阳祎明白她在错愕些什么,也就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其实如果他有心,在考试的那几年也是可以娶妻的,只是那时候他有着满腔的抱负,对于男女之情也不看重,就这样拖了下来。

  后来在外头行走多年,即使看了许多的女子,他却依旧没动过什么念头,本来想着等在京中站稳脚步,再娶个顺眼女子就行了,却没想到遇见了她,她让他轻易的动了心,一颗心都挂在了她的身上,其他的念头也早被忘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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