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一枚!
她敢打赌,总编口中的建筑师,绝对没有眼前这个男人一半帅。
瞿苍弈望着她,逐渐眯起狭长锐利的黑眸,他一定见过她,但是他忘记是在哪里,也不记得她的名字。
见对方只盯着自己看,一副并不打算主动讲话的模样,灿蔓转了下眼珠子后开口,“抱歉,我挡到你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但应该还不到足以让一位帅哥看到失神的地步,所以一定是另外的原因。
“没有。”瞿苍弈扯动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浅笑,努力表达自己的友善。
“那就好。”她对他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刚才我一直走在你身后。”他直接表明来意,毫不拐弯抹角。
“喔?”她脸上优雅地笑着,脑子开始快速回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一边猜测他上前攀谈的用意。
“我发现到一个有趣的现象。”瞿苍弈嘴角勾勒出莫测高深的微笑道。
“关于这栋建筑物。”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这栋建筑物的确很不简单,可惜不够完善,不晓得是不是建筑师本人多留一手,很多细节其实都可以做得更好。
然而她猜错了他的来意。
“不。”他摇摇头。
“不?”她一怔。
“是关于你的。”
闻言,她脸上充满惊讶。“我?”她小心要自己别露出困惑迷惘的表情。
“精准一点来说,是你说话的语气。”
她挑了一下眉头,水眸圆睁瞥向他,“我说话的语气?”这男人讲话一定要分这么多段,吊足别人的胃口吗?
“喜欢这里的设计吗?”他话锋一转又问。
“还不错。”她打出安全牌回答。
“你对这栋建物有何看法?”说这句话时,他语气里有着连自己都嗅得到的期待。
“很多看法。”她坦承,同时飞快瞄了他一眼。
“我喜欢很多看法。”瞿苍弈炯亮的眸子紧紧锁住她说。
灿蔓早已过了当害羞少女的年纪,但在他专注有力的眼神注视下,她仍感觉一股温热正不受控制地缓缓浮上她脸部。
好热……这里的空调是不是坏掉了?
“如果你是这栋建物的建筑师,就不会这么说。”她耸耸肩。
“怎么说?”瞿苍弈等着,洗耳恭听。
他很好奇,一个不认识他的女人,会怎么猜测他如何说话,甚至包括说什么话跟不说什么话。
“没有人喜欢听到批评。”灿蔓措词谨慎的回答,因为他正一脸快要笑出来的样子。
“喜欢进步的人就不会真的讨厌批评,当然,除了见识浅薄的批评以外。”瞿苍弈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定格道。
灿蔓困惑地看他一眼,不晓得这句话里究竟有无挑衅意味,但探究了一番仍得不到答案,最后她决定先抛开这个问题。
“个人主观看法也包括在内吗?”她皱起眉。
“什么?”他发现自己必须追着这个女人的思考模式和她说话,否则常会搞不清她话里的意思。
“见识浅薄的批评。”
“哈,我们好像都太紧张了。”他顿觉莞尔,对她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我只想轻松地找个人讨论一下现场的设计。”
“原来如此,那太好了。”灿蔓大大吁了口气,做什么事或是说什么话都必须小心翼翼的,实在令人很累,就像那些出自她手的报导,写得隐晦怕引起人误会,写得太白又怕伤人。
“你觉得那片墙怎么样?”瞿苍弈问话的方式很随兴,眼底却有难以忽视的认真。
“哪一面?”她问。
他抬手一指,顺势前进一步。
第1章(2)
感受到他的靠近,她瞬间屏住呼吸,勉强让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这男人简直像一头危险的雄性动物,浑身散发出十足威迫又危险性强大的魅力。
“喔,主打把平面花圃变立体的墙。”她看着自己稍早为它拍过照的墙面,点点头。
“如何?”他冷静地问。
“老实说,第一眼的确让人惊艳,也能成为话题跟媒体报导的焦点,但就这样了。”她边说,边伸手把散落在肩上的头发拨到肩后。
“‘但就这样了’,意思是?”他看着她的视线一下子犀利起来,又因她无意识的拨发动作霎时短暂失神。
“噱头不错,概念创新,但是……”
“嗯哼?”瞿苍弈一听见她说“但是”两个字,耳朵马上张大。
“小盆栽爬上墙,怎么浇水?我有想过可以透过天然露水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泥土怎么办?”灿蔓皱着眉头,眼神盯着立体花圃,担心的继续陈述。“长时间以近乎九十度的方式吊在半空中,甚至好几层楼高,下面行走的路人会不会被掉下来的泥土打到头?还有,泥土的处理方式也是一个问题。”
“听起来很有见解。”他喜欢她陈述事情的口吻,说话不疾不徐,每一项考虑都跟他看到成品时有相同的疑问。
这项作品,其实只是他丢出一些零散的点子后,便完全放手让公司内部同仁去发挥,改善空间很大,这一点,他们的看法不谋而合。
“谢谢。”她对他露出浅浅的微笑,没有得意,只有感谢跟友善,“现在这个概念在馆内实现,一旦搬到现实生活,可行性却不高。”噱头固然令人惊奇,可若缺乏实用,久了只是让人感到空虚。
“那么……”他又随手一指。“那片水流瀑布呢?”
“请等一下。”她目露精光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面无表情回看她,性感嘴角却偷偷上扬了零点一度。
“我说完我的见解,你的呢?”她慧黠的笑看着他,用眼神警告他“别想跳过去”。
意识到她的坚持,瞿苍弈随即摇头失笑。“如果是我,我会将平地的草原或花圃搬上顶楼,布满整片屋顶而不只是顶楼。”他随口说出脑中目前的片段概念。
他知道,一个点子的诞生固然不容易,不过随后需要配合的技术层面,才是一项真正的大挑战。
为了克服这一点,他大学特意修了物理、化学、电机、材料等课程,庞大又截然不同的内容,忙得他差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时常在学习全新且从未接触过的领域知识。
灿蔓吃惊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笑着问,其实很享受她惊讶赞美的表情。
“我觉得你的点子很棒耶。”她微微侧头端详他,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变得更迷人了。
他低沉性感地轻笑,笑声宛如大提琴的乐音般窜入她心底,令她心跳立即狂飙失速。
“或许我也应该开一间绿建筑公司。”他玩笑道。
她点点头,一脸正经地回答,“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这件事。”
闻言,他愣了一下,随即扬声大笑。
这个可爱的女人一向都这么直接坦白吗?
他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刚才还被她搞得火气很大,但一交谈后,便赫然发现她是个很真诚又才思丰富的女人。
忽然忆起之前老弟曾问过他一个问题,一个聪慧的丑女跟草包美女选一个?当时他毫不犹豫就选择前者,老弟脸上惊愕的表情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都这样说话吗?”瞿苍弈发现自己对她的兴趣更浓了,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约她一起吃个饭。
灿蔓马上反应过来,担心地看他一眼。“我冒犯你了?”
“不,别误会。”他对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对人很不设防。”他真正想说的,是他很享受跟她说话时的轻松感,很自然,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又好像他天生就应该这样跟她相处。
“我是吗?”她颇感意外地反问。
其实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身为一个杂志编辑,她时常必须对很多事情、作品或是人做一堆假设。
“这样让你充满魅力。”他对她笑了一下道。
“你确定是充满魅力?”她很认真地问。“而不是像个白痴?”
闻言,他再度开怀大笑,今天他大笑的总量,应该比这五年加总起来还多了。
灿蔓瞪着他迷人的笑容,耳里尽是他磁性的笑声,害她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笑起来魅力无法挡,才拿这招电得她脸红心跳?
瞿苍弈眼角还有笑意,当他重新凝视着她时,察觉到她脸上美丽的酡红,终于开口答道:“我很确定,是魅力。”
灿蔓快速地笑了一下,拒绝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水流瀑布的概念很好,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听见水声通常可以产生清凉通透的感觉,这一点,在许多饮料瓶罐上应用很多。”
见她停了一下,瞿苍弈低头看着她的脸,猜测她差不多要说“但是”了。
“但是……”
果不其然。他倏地无声笑开。
老天,这女人对他有股很奇特、前所未有的吸引力,她总是能不经意便吸引住他所有注意力,令他不禁想听她说话或看她脸上的表情,更想知道她脑子里究竟还藏着哪些精辟又坦白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