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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他们还没发现那一个“江冬秀”不是我吗?怎么可能呢?还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她将小手伸到伞外,掬了一把雨水,想到意外发生那天同样是这种天气,心情怎么也定不下来。

  老天爷也真会整人,竟给她出了这么大的难题。

  唉!冬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下来所叹的气,可比之前十七年还要来得多。

  她在雨中站了许久,脚都酸了,才往回走。

  当冬秀走进廊上,把伞收起,就见伺候她的几名婢女全低着头,满是惶恐地站在寝房外头。

  原本一脸不豫的盛永澜,见到冬秀终于回来,紧绷的线条才放松下来。“刚刚上哪儿去了?”

  “只是去散心。”她说的也是实话。

  盛永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语出关切。“要散心也别挑下雨天出去,万一染上风寒就不好。”

  “只不过淋了一点雨,不会这么严重。”冬秀干笑地回道。这个男人愈对她好,她就愈是内疚。

  “先进房再说。”盛永澜轻拥着她的肩说。

  本来有些凉意的双颊,因为这个男人的亲昵举动,血液又猛地往上冲,让冬秀脸蛋染上一片绯色,赶紧垂下螓首,就是不想让他看到。

  他回头朝婢女下令。“去沏壶热茶过来!”

  “是。”婢女如获大赦地出去了。

  冬秀才在床沿坐下,就见盛永澜取来干净的面巾,为她拭干发鬓上,以及额上的水珠,脸上的热度更高了。

  “我……我自己来……”说着,就要伸手抢过那条面巾。

  “让我来。”盛永澜不禁凝睇着她脸上的困窘和羞赧,面对这样的“她”,心中泛起阵阵柔情,这种心情还是头一遭。

  从小他便知晓和江氏订亲的事,于是把心中的期待投注在对方身上,不料成了亲之后,夫妻感情难以和谐,也让盛永澜感到失望、厌倦,不再奢望和她做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直到“她”的出现又让自己生起一丝希望,不管“她”是谁,又是何出身,那都无关紧要,只要“她”愿意留下就够了。

  闻言,冬秀只好把手缩回去。“荣国公……”

  “该叫相公。”

  “如果有一天……发现我骗了你……”她呐呐地问。“你会怎么做?”

  盛永澜瞅着她脸上的愧色。“我会先问明原因和理由再作决定。”看来“她”之所以不敢坦白相告,是还不信任自己。

  “如果是有原因和理由……”

  他微微一晒。“如果情有可原,我自然不会计较,也会原谅你的欺骗。”希望这么说能得到“她”的信任。

  “嗯……”冬秀垂下眼睑,迟迟无法作出决定。

  就在这时,婢女送了壶热茶进来,让她吁了口气,因为不想破坏眼前的幸福,即便这幸福是虚假的,即便被当作另一个“江冬秀”也甘之如饴,师父若是地下有知也会骂她是个傻丫头。

  “都退下吧。”盛永澜见她似乎真有难言之忍,又怎么忍心逼问她。

  待房门重新关上,只剩下两人独处一室。

  “先喝口热茶。”他倒了杯过来。

  冬秀心不在焉地接过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别想太多,只要现在这个“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若“她”真的说不出口,盛永澜也不想当面戳破。

  她怎么能不想呢?冬秀想到从小疼爱自己的大师兄,还有其他几位师兄,总希望能再见到他们,还有真正的荣国公夫人又该怎么办,这些都得考虑进去,不能全然不顾。

  “可是……”

  盛永澜张开双臂搂紧她。“什么都别再说了,只要知道现在这个“你”就是我要的,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在意、也因为不愿失去,所以不想再追根究柢了。

  “以后……你会后悔这么说的……”冬秀眼眶泛红,这番话又让她的意志变得薄弱了。

  “我绝不后悔!”他收拢臂弯。

  “这可是你说的。”她哽声地说。

  “我可以对天发誓。”

  冬秀紧闭了下眼皮,气自己太软弱,太感情用事。

  “不用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就算到时他说话不算话,自己也没有权力责怪对方,因为是自己有错在先。

  “只要记住一件事,呈现在这个“你”让我心动,让我想要和“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原来在“她”对着自己傻笑,还有第一次愿意主动牵起“她”的小手,那便是动了心,只是当时并不晓得“她”不是江氏,如今盛永澜总算明白了,因为对象是“她”,才会让自己改变态度,想要对“她”好。

  “嗯……”她真的抵挡不了这种柔情攻势。

  盛永澜将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额际,轻吻一下,然后顺着颊面往下滑,马上引得娇躯一阵颤动。

  “你……”直到这一刻,冬秀才意识到寝房内只有他们。

  瞅着那惊愕、差赧的神情,盛永澜嘴角微微上扬,“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要多点耐性,别吓坏她了。

  “愿意和我做夫妻吗?”他嗄哑地问。

  冬秀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不管能和这个男人相处几天,都已经是老天爷赐予的恩典,要懂得感澉,也要珍惜这短暂的幸福。

  待他又吻上自己的唇角,冬秀顿时面如火烧,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摆。

  “我只要你……只要此刻在我怀中的这个你……”

  这么动听的话语,让冬秀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顿时像雪一样融化了。

  “好痒……”当温热的男性嘴唇吻向她的颈项,不禁瑟缩一下。

  “我会小心的……”他扬起嘴角。

  “荣……荣国公……”从没经历过这么亲昵的举动,饶是冬秀平常的胆子再大,也不知所措。

  “要叫相公。”盛永澜又纠正。

  “相……相公……”冬秀脸蛋更烫了。

  “先别说话……”他覆上冬秀的小嘴,先是轻捻慢吮,感觉到怀中的娇躯惊跳一下。“别怕……”

  “我才不……不怕……”她嘴硬地回道。

  他无声地低笑着,然后再次吻住她,带着欲望和需求的舌头舔过冬秀的唇瓣,接着乘虚而入。

  “唔……”冬秀因为探入口腔中的异物,又惊跳一下,害她闭上也不是,张开也不是,只能紧绷娇躯,等待它离开。

  不过它并没有立刻退出,反而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她的舌尖,在齿间滑动着,这样的刺激,让冬秀不禁想要把脚趾头蜷缩起来。

  “我……”她觉得快无法呼吸了。

  盛永澜湿热的唇舌又滑向纤柔的颈侧,在上头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随着衣衫从肩上卸下,渐渐往下移。

  她只觉得好热,好像有把火在体内燃烧着,让冬秀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个男人的求欢。

  ……

  第6章(1)

  很快地,半个月过去了。

  自从两人有了“夫妻之实”,盛永澜夜里都会睡在这间有“她”在的寝房内,衣物以及日常用品更是理所当然的命人一件件搬进院落,开始过起了期待己久的夫妻生活。

  而荣国府上上下下也因为他们夫妻和好,纷纷表示乐观其成。

  上自管事,下至小厮、 丫头,早就听闻夫人居然开口救了险些被打掉腹中胎儿的婢女,爷还亲自作主,让二少爷收为小妾,所有的人从最初的讶异、不信,才不过两个月的光景,都完全改观了。

  人人都说自从那次的意外发生之后,夫人似乎真的变了,以前都会的规矩全忘了,不只举止大刺刺了些,也不再注重妆扮和仪态,偶尔出现一些怪异举动,若不小心被人发现,就露出傻笑。

  可是如果由他们来挑选,宁愿要现在这位夫人,也不要过去那个喜欢用鼻孔看人、又自私傲慢的主子。

  而奴仆之间的闲话家常,自然也传进了府里管事的耳中,最后再由他往上呈报给了主子。

  “他们真的这么说?”坐在书案后头的盛永澜啜了口香茗。

  “爷,是否该予以严惩?”毕竟事关夫人,不容许下人们私下议论。

  盛永澜倒是不怒反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地上扬,不过已经让管事惊讶不已,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主子是个严以律己的人,在十八岁那一年继承爵位,为了建立威信,便很少将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

  “处罚倒是不必,但是不准他们再谈论下去。”他淡淡地说。

  待管事衔命退下了,盛永澜也从书案后头踱了出来。

  得知府里的下人都喜欢现在这个“她”,盛永澜自然开心了,那么是否只要不去戳破、不去揭穿,就可以维持现状?就可以保住“她”?7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爹!”一名约莫六、七岁左右的男童跑了进来。

  这声稚嫩的呼唤将盛永澜的心思拉回眼前,看着眼前小小的孩子,虽非自己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始终视如己出,给予他最好的,让他读书识字,就是要栽培他成为有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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