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看见她吐出的气,在黑夜中化成氤氲的白烟。
她在诱惑他,如此简单,那么含蓄。
而他,无法抗拒。
当他回神,他已走到了她身后,抬手轻抚她颈背上那迷人的线条。
她轻颤着,微微抽气,可她没有逃开。
他让手指滑下她背上那浅浅的凹槽,将她的衣裳勾得更下去,她还是没有抗拒,只是战栗,任他将衣往下勾开。
他以指抚过她的背,滑向她的腰,然后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他可从看见,她颈上的脉搏跳得更快。
她的肌肤入手如羊脂般白滑温润,和他那般的不同。抚着她腰间柔润的肌肤,他往旁滑动,大手穿过她的腋下,缓缓盈握住她胸前的嫩白,她轻颤瑟缩的再吸口气,反射性的后退,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停了下来,等着她拉开他的手,等着她后悔,等着她逃开。
可她没有,他只感觉到她的心跳,在掌中跃动,跳得好轻、好快。
不自禁的,他低下头,凑到她雪白优美的颈边,缓缓吸了一口气,她甜美温暖的香气入了鼻,他察觉到她微侧着颈,颤颤的,不由自主的,也吸了一口气。
他不该这么做,她还有嫌疑,还可能帮着那男人藏匿。
但他是那么那么的想要她。
这个似水般的女子,如此羞怯、柔软,那般教人心醉神迷。
今夜,当她吹熄了灯,他曾迟疑踌躇着是否要过来,他已经做过了头,他怕忍不住想要更多,所以一闪再闪,避了又避,可最后却还是输给了担心她恶梦连连的忧虑,输给了想要见她,想要将她拥在怀中的渴望。
他特别多等了一个时辰,等她睡着。
谁知她醒着,还醒着,醒着等他来。
她想要他,光是她愿意承认这一点,就已让他无法自己。
轻轻的,他在她颈上印下一吻,听见她发出小小的喘息,他含住她冰冷的耳垂,听见她融化在怀中的嘤咛。
她的衣,已完全滑落她雪白的背脊,卡在她的手肘上。
忽然间,再无法忍受衣物的相隔,他退了一步,解开衣带,脱去身上的衣物与鞋袜。
当它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看见她轻颤了一下。
她会怕,他知道。
所以,不敢躁进。
他重新回到她身后,低头亲吻她圆润冰冷的肩头,在她颈背上印了一个吻、再一个吻。
再一次的,她变得既温暖又柔软,他来回抚着她丝滑般的手臂,直到她放松下来,才顺着那弧度往下,让那衣裳滑落她的手心。
哗沙——
轻轻的,它落了地。
她又颤颤瑟缩了一下,因为冷,也因为紧张。
他在那时伸手将她再次揽在怀中,当她丝滑般的裸背贴上他的胸膛时,他几乎呻吟出声。
她像被烫着似的往前缩,可他的手在她腰上,环在她胸前。
“别怕……”
他埋首在她颈间,在她耳畔嗄声低语。
“你若不想,可以停下,就这样让我抱着就好。”
身后的男人,坚若盘石。
白露抖着、颤着,但她没有再缩,他的低语,只让她耳更热、心更暖。
她想要这个男人,想要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抬起手,她握住了他环在她腰上的铁臂,往后试探性的轻轻靠上了他火热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好快,和她的一般。
秋雨夜,凉如冰。
可他是热的,很烫,好热,暖着她。
她的臣服,让他深深再吸一口气。
白露感觉到他的战栗,那莫名给了她些许的勇气,她在他怀中转身,面对他。
雨声轻轻,淅沥沥的响着,敲着屋瓦,落下了地。
屋里已熄了灯,除了隐约的暗影,她什么也看不清,难以抗拒的,她抬手轻触他粗犷的脸,抖颤的碰了一下,再一下,然后又一下。
即便今早洗了澡、刮了胡,他的下巴还渗着些许扎人的胡碴,他因她的触碰而止息,动也不动,只有眼深深。
黑暗里,眼前的男人那般高大强壮,但他因她而轻颤,为她而屏息。
因为她,只为她。
她忍不住,在暗夜中摸索他的脸孔,方正的下巴、高挺的鼻、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嘴角、他的唇瓣。
她的手指,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恋恋不舍的来回轻抚着那唇瓣,感觉他的呼吸,他热烫的气息,然后不知如何,也许她踮起了脚尖,或者他低下了头,总之他的唇再次来到了她唇边,让她尝到了他。
他的味道,比记忆中更好。
他让她吻他,让她呼吸着他的呼吸,和她唇舌交缠,然后再忍不住,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抱上床榻。
她喘息着-心如擂鼓那般的响。
还未缓过气来,他已悬在身上,忆起过往行房的疼痛与不适,她僵硬了起来,但像是察觉到她的恐惧,他没有如那人那般直接粗鲁的办起事来,反而撩起了她一缕青丝,凑到唇边嗅闻亲吻。
蓦地,好似就连她的发,也有了知觉。
一阵酥麻从他吻着的发上传来,扩散至四肢百骸,教她既晕且软。
白露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的俯下身来亲吻她,将那温热的唇,印上了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喉,和……
她的心。
他慢条斯理的,亲吻她、抚摸她,和她肌肤相亲,一次一点点,一次再多一点点,在她身上点燃了一小簇一小簇的火焰,烫而热、酥而麻、酸而软。
她惊喘出声,小手紧揪住他的发。
他舔着她、尝着她、吮着她,羞耻与快感同时奔窜而来,她应该要推开他,但他唇舌带来的感觉那样惊人,她听见自己发出难耐的呻吟。
她不懂,不是很懂,即便曾为人妻,也不曾尝过这样的情欲。
他让她变得像滚水里的面条一般的软,又让她绷得如琴弦那样的紧。他让她喘不过气,也教她无法呼吸。
下一剎,他释放了她。
她弓起了身,抵着他邪恶的唇舌,挣脱了某种始终绑缚住她的规矩。
有那么一瞬,她昏了过去,失了神,再回神,他已经回到了她身上,吻着她颊上的泪。
她在他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这应该要让她觉得淫秽、肮脏,但她只想要感觉他,感觉他的唇舌,感觉他对她的需要,感觉他在她身体里。
他在她身体里了,在他亲吻她时,缓慢而温柔的探了进来,他全身紧绷得如钢似铁,却依然没有躁进。
她吸气再吸气,忽然担心自已无法接受他,但他不急。
他看着她,吻着她,以唇含吻她的唇,以舌逗弄她的舌,甚至轻轻用齿啃咬她的唇瓣。
这个吻,太私密,很煽情,他强壮的胸膛不知何时汗湿了,和她肌肤上沁出的汗融在一起。
她领悟到,他在转移她的注意,但她没办法不被转移。
他忍着,缓缓厮磨着,身贴着身,舌缠着舌,唇齿相依,让她慢慢适应。
她浑身烫如火炭,不再冷若冰霜,雪白的身子因为情欲染上了桃花般的红,乌黑青丝圈着她瓜子般的小脸,散落在她身后的床榻上,柔嫩的唇因他的吻而水亮,氤氲迷茫的瞳眸里,有他。
只有他……
第9章(1)
屋外,秋雨仍未停。
可她很暖,好暖。
身上的汗水,由热烫转凉,但他在它们变冷之前,就以比雨还细密轻柔的吻,将其吻去。
他裸身环抱着她,陪她躺在床榻上,厚实的大手,一只搁在她的心头上,一只和她的在腰间相握。
她能感觉他高挺的鼻,在她耳畔来回轻轻摩挲着,能感觉他的心跳,贴着她的背心,跳得又缓又沉。
她觉得倦,却不想睡。
她喜欢被他这样拥抱着、温暖着。
雨声淅沥轻响着,让夜更冷,但所有的风雨都似被他挡了开。
然后,她注意到,他的拇指抚着她胸下的一处伤疤。
夜很黑,她以为他不会发现。
但那道疤,太深。
即便经历数年,纵使夫人给她用了上好的伤药,依然残留在其上。
他的抚触,极轻,似带着不舍。
“很久以前,我嫁过人。”
不知怎,瘩哑的话语就这样溜出了唇,荡漾在寂静的夜中。
可他没有被这句话吓着,仍以鼻头磨着她的肩,以指腹缓缓抚着她那道疤,哑声问。
“这是他打的?”
她轻颤着,想起那一夜,应了一声。
“嗯。”
“他踢断了你的肋骨?”
他再问,那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又困又倦,好似就要睡着,但她知道他不是,她能咸觉他肌肉微微紧绷,这男人是个高明的骗子,她见过他如何对待那匹受伤的骏马。
可他语气听起来这么平静,反而让话更容易说出口。
“两根。”
他听见她吐出轻柔的答案,却知道她没说的伤,一定比这更多。这疤过了这么多年,依然那么深,当年她一定差点因此而死。
“所以你才会倒在路边?他做了什么?把你丢在路旁等死?”
“不。”她悄声开口,告诉他,“他宁愿关着我,也不肯放过我,是我逃了出来。”
短短几句话,道尽了无数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