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二当家请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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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下内心的惊艳,还有适才的失礼,他略清了下喉咙,这才沉嗓道:「可是我刚才听到他们喊你是小偷。」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是塞外人,可是她的汉话却说的没有半点怪腔怪调,这点倒是令夏晏武觉得有些纳闷。

  「我……我承认我是拿了他们的东西,可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货,东西是他们抢来的,所以我不算是小偷。」裴嬿伊怕夏晏武不帮她,所以就主动招认部分罪行,当然也不忘踹人一脚,好让自己站稳脚步。

  想她历经波折,才打听出「大漠魂之钥」沦落到人口贩子的手中,为了那只手镯,她可是吃尽苦头,当然不可能将东西归回。

  听到裴嬿伊的指控,人口贩子头头朱昱铭有种甜头都还没吃到,就先沾了满身骚的感觉,握紧手中的大刀,气到额浮青筋,脑袋冒烟了。

  「你这该死的毛丫头,没想到你毛遂自荐加入我的手下,表面上是为求温饱而来,心里却暗藏偷老子宝贝的坏心眼,你啊你,真是只该死的臭野猫。」既冶艳又性感,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你别在那边假装君子了,你收留我还不是看中我的口译能力,更别提你还三番两次,想对我上下其手,要不是我机伶,只怕早就被你给吃了。」裴嬿伊的直言,换来夏晏武的凛然心惊。

  塞外女子果然有着大漠儿女的豪爽性情,连这种会毁损清誉的事儿,她说起来倒是半点顾忌也没有,难怪适才他错手误抓,她的反应也不若一般中原女子的羞赧尖叫,这个女人,绝对惹不得。

  心中这么想着,再加上她已坦承罪行,夏晏武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需要也没必要出面维护她,垂眸正想作壁上观时,一双如八爪章鱼般的手,却紧紧的死巴着他的粗壮臂膀不放。

  「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裴嬿伊不是笨蛋,岂会看不出这男人想置身事外的眼神,她不会蠢到放自己一人,去独自面对那批巴不得将她给剁碎喂狗的人口贩子。

  「我没有义务要管你的闲事。」他夏晏武的人生哲学其中一条,就是绝对不主动招惹女人,中原的女人如此,塞外的女人亦然,更别提她还是个承认犯行的女小偷。

  「你们中原男人面对身陷危难的女人,都不会伸出援手的吗?」裴嬿伊一脸鄙夷。

  「关我屁事。」以奇怪的眼瞪她,夏晏武粗声粗气的吼了回去,偷东西的人是她,凭什么叫他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原」男子汉,出面去保护一个「塞外」女小偷?

  乍闻夏晏武的回答,裴嬿伊面露难色,而那批人口贩子则是大声叫好。

  「好啊!这位兄弟,你这句话说的太好了,这只野猫别的本事没有,煽风点火、偷抢拐骗的功夫最厉害,别理她。」

  不理会旁人的奚落,裴嬿伊不死心的提出条件,「只要你肯帮我,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臭野猫,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朱昱铭怪叫着抗议。

  虽然一开始得到那只内刻有古怪图样的手镯时,并不晓得其中别有文章,现下既然知道那是攸关宝藏的线索,无论如何也得要抢回来才行。

  莫名其妙变成他人溺水的浮木,夏晏武的心情变得非常恶劣,他毫不客气的放声拒绝,「我不缺钱用,听懂了吗?」

  面对他的粗声粗气,裴嬿伊不但无动于衷,还得寸进尺的牢牢抱住他。

  粗黑的眉头抽动了下,夏晏武算是佩服了这女人的厚脸皮。

  她以为她是藤萝,把他当成可以依靠的大树,准备要死缠不休是吗?就算她真有藤萝的那种求生韧性,他也不是一棵能任由人寄宿依凭的傻树。

  「我遇过很多来这里的外乡人,十之八九都是来寻宝的,难道你没兴趣?」

  「我才不管什么宝藏,更不想理会他人的闲事,你给我放手。」他一边愤怒的咆哮,一边以严厉的眼神,瞪着攀在他身上的白嫩素手,警告她最好自己先将手给收回去,否则等他出手,恐怕事情就很难善了。

  读出他眼底的讯息,裴嬿伊飞快的收回手。

  就在人口贩子们还在那边噙笑她的糗态,而那长得像熊样的男人准备袖手不理时,裴嬿伊蓦地以夏晏武能听得到的音量,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并成功的截住他的脚步。

  见他停步,裴嬿伊凝觑他缓缓攥紧的拳心,她不知死活的将双手放在身后,状似轻松的将十指绞缠在一块儿,然后以无辜的口气又重新复述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你刚才非礼了我。」

  确定所听无误,夏晏武顿觉怒火中烧,他恶声恶气的回头咆哮:「什么!?」

  如雷的吼声,令在场的众人心胆微微一震,顿时现场一片静寂,彷佛连根针掉到地上,都会被听见,但偏偏裴嬿伊就像是天生少一根害怕的神经,胆子也硬是比常人大颗一点点,只见她以毫不畏怯的漂亮眼瞳,直视着眸心蕴火的夏晏武道:「我说,你刚才非礼了我,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规矩,你应该要对我负责。」边说,她还若有其事的以食指比向自己。

  绷紧的下颚,说明夏晏武正极力想控制即将爆发的怒气,他深吸口气,不断的提醒自己,是他有错在先。

  许久,他才咬紧牙根,恨恨的低咆:「刚才是误会一场。」

  「我不管你是五会还是六会,反正你要对我负责。」对于他凶恶到快要杀人的眼神视若无睹,裴嬿伊摆明就是要他出手。

  粗犷的面孔,因为气愤之故,而胀成猪肝色,对于被人硬是扣上「非礼」的罪名,夏晏武这才觉悟到自己将被迫吞下这笔闷亏,忿恨的不平,让他说起话来,咬牙切齿。「姑娘,你是存心要拖我蹚这趟浑水就是了?」

  送上赏心悦目的笑颜,算是裴嬿伊给他的小小安抚。「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说法,我应该要说……算你倒霉吗?」

  「你——还真敢说?」夏晏武被气到将牙齿磨得霍霍有声。

  「如果你不喜欢听这句,我可以换别句。」她很大方也很体贴的。

  「不用了。」话音是从鼻孔喷出来的,反正她八成话无好话,果然……

  「算你衰……」

  夏晏武那条已经紧绷到极点的理智神经,瞬间断裂——

  第2章(1)

  即便内心有千万个不愿意,夏晏武仍屈服于「理亏」二字,替那个塞外女人出手了。

  因深觉被摆一道,所以夏晏武揍人几乎没有留手,呼呼呼地几个狠拳,就将那群人口贩子打得哭爹喊娘,最后还是在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两个塞外人,意外跑出来闹场,夏晏武这才悻悻然的回神,转头瞥往那两个塞外人口中所喊的公主身上看去——

  没想到那个说起话来会气死人的塞外女人,竟然是个公主!?

  「公主,这些天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说话的人个头跟夏晏武差不多高,而且开口也是说汉话,只是听起来有些别扭。

  那只鼓……

  裴嬿伊对于外界的声音,几近充耳不闻,现在对她来说,那只藏于熊样男人腰间的怪异鼓形,才是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所在。

  裴嬿伊很确定,她看见那男人的腰间悬着怪异鼓形物品,做为防御与攻击的武器,她甚至没有错过,当朱昱铭拿大刀往他身上砍时,他就是以那只怪鼓抵挡,甚至还趁机出了记狠拳,把对方的鼻梁给打断了,她若没有看错,那只鼓的鼓面,应该是用那种材质制成的……

  「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尼达见裴嬿伊不搭理他,神情紧张的连忙靠近,只见他伸出大掌,在她眼前虚晃两下,就被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给拍下。

  「尼达,不是跟你说过,出门在外要叫裴姑娘,不然裴小姐也行。」裴嬿伊纠正下属对她的称谓,不喜欢他们总把「公主」的称呼挂在嘴边。

  离开了巴桑族,她就不是公主,更何况这个市集,界于中原与塞外的灰色地带,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陪……配……呸……」另一位想接话的费达,他说的汉话就十分蹩脚,虽然想谨遵适才公主的吩咐,但张口起了音,却发现怎么念怎么绕口,最后也只能气馁的放弃,「小姐,拜托您可不可直接告诉我们,您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要再让我兄弟俩成天为了找不到您而烦心好吗?」公主什么汉名不好取,偏取那么难发音的名字,害他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费达的无心之举,让积了满肚子窝囊气的夏晏武,恰好逮到吐槽的借口。

  只见他唇线微扯,齿缝间爆出数声零落的耻笑声:「哼哼,原来是……呸姑娘,夏某可真是失礼了。」在说到「呸」字时,夏晏武故意用了重音,听在中原人的耳里,分明就是怒骂的口气,但乍听之下的发音,其实就跟费达适才所言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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