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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放开她,别真闹出人命,她不值得你费心。」

  第10章(2)

  其实早在三、四天前,舒宜娴便透过徵信社找上她,开口五百万要她离开彻。

  当时她笑说可以借她一条绳子,把男人当狗拴在腰上,那她就不用担心人家来抢,一劳永逸又省下一笔开销,刚好拿来买补她脸上掉下来的粉。

  心高气傲的舒宜娴气得掉头就走,临走前还狠狠地警告,说她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大家等着瞧。

  听到时不以为意,认为不过是大小姐的娇气。

  谁知今日她在睡梦中,忽闻一股呛鼻烟味,她幽幽醒来,想起小舅曾威胁过要用烟熏她,她便不在意地倒头再睡,心想再怎么说都是自家人,小舅还不至于狠心地要她的命。

  等到她发现真有火光窜起时已经来不及,本来以她对地形的了解可以很快脱身,可是跑到林外的她又折返,因为她想到外公、外婆的牌位。

  而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小心,别乱动,你肺部吸入过多浓烟,慢慢呼吸保持气道畅通……」风间彻放开名义上的表妹,神情一柔地搀扶体力不济的女友。

  「我……咳,没事,吸入一点烟而已,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无大碍。」有点喘,但没到窒碍不顺。

  「瞧你脸色都惨白如纸了,还敢在我面前逞强,你不晓得我看见你身陷火海中……」他忽地心头一抽,微带哽咽地将她抱紧。「你怎么可以让我差点失去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你……可恶又可恨的女人。」

  丁晓君失笑地抚着他头发,眼中也有泪。「我听到你在喊我,你的声音一传入我耳中,我才惊觉自己有多爱你,没让你知晓我的心情,我不甘心。」

  他笑着亲亲她额头,内心有失而复得的激动。「以后不许再吓我,否则我扛着你这头猪去游街,让你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坏心眼,明知我不爱出风头……咦!你的手……还有脚……全是图钉……」哽咽的断了话,她好心疼,既内疚又惭愧。

  「哼!还不是你的杰作,故意防狼又警告我不得擅入。」看到一根根插入肉里的图钉,风间彻这才感觉到痛。

  「呼!呼!我帮你拔起来,等一下再消毒……」

  两人喁喁私语的互露关心,既亲昵又温馨地令人无法介入,仿佛柔柔光线将他们身影融为一体,笼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何其教人羡慕,也让人嫉妒不已,未能达成目的的舒宜娴怨怼的眯起眼,不能接受彻表哥的新娘不是她。

  「你去死,去死呀!怎么不死在火里,我要烧死你,把你烧成无法辨认的黑炭,看你还怎么诱惑彻表哥,你死吧!」

  连日来,电视新闻不断重播舒宜娴张牙舞爪的逞凶模样,她狰狞的嘴脸一再放大,成为全台最红的女人。

  人为纵火是公共危险罪,还差点涉及一条人命,即使当事人无意提出告诉,在媒体强力播送下,检调主动介入,收押罪犯。

  舒宜娴有钱可保释,所以很快就自由了,可是她做过的事全国皆知,一出现便受到众人指指点点,所以她足不出户,形同自囚,连一向疼爱她的姑姑郁美子也没去探望,对她的所作所为相当失望。

  而关在看守所的丁西河是每日作着恶梦,梦里他被大火烧过一遍又一遍,他的父亲站在火的另一头冷冷看着他,不施援手也不发一语,只用眼神指责。

  所以没关几天,他已形销骨立,出庭时,两眼呆滞得仿佛魂不附体,需要法警搀扶才走得动。

  「结婚怎么这么难呀!」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静默,皆以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一脸失意的男人,他正趴在吧台上,十分哀怨地转着高脚杯里的冰块。

  这句话如果是出自没人要的秦弓阳口中,相信没人会感到意外,可是从换女人如换衣服的花花公子口中发出,那就太匪夷所思了,不只是惊悚而已,根本是天将下红雨的徵兆。

  「我奋不顾身地把她从火场救出来,冒着一死也要护她全身而退,结果我浑身是伤却没半点好处,那可恶的女人居然说我太花心,要结婚先观察十年,我没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再考虑……」

  那太难了吧!他不过以欣赏的角度瞄一眼走过身边的辣妹,亲亲女友便往他脸上赏一记锅贴,几次求婚又是铩羽而归的结局。

  看看罢了又没行动,哪来的醋好吃,他好冤呀!

  「哈哈!慢慢熬,欢迎你成为不婚俱乐部VIP会员。」秦弓阳开心地拍拍他的背,非常高兴有同伴了。

  「去你的,少幸灾乐祸,我不是不婚,是时候未到,少把我和你不幸的人生牵在一起,我一定会在年底前把那个女人娶进门,让她知道谁才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风间彻豪气的喝光杯中酒,杯口倒扣,表示一滴不剩。

  「要是办得到就不用在这里说大话了。」夏桐月好笑地说着风凉话,一针见血。

  「你说我办不到?」未免瞧不起他,一个小腿没他胳臂粗的小女人,他会摆不平。

  柳清羽笑着抽出两张千元大钞。「开个赌局吧!小赌怡情。」

  一有人起头,全场吆喝,堆积如山的绿色钞票高达百来万,一面倒地赌某人娶不到老婆。

  而此时,在烧得焦黑的土地上,十多辆大型车和推土机在动工,开挖土壤,搬动烟味犹在的枯木,那边植棵树,这边种片草,工人忙得连擦汗的时间也没有。

  「好热好热,快热死了,这太阳晒得我快融化,白天怎么还不变黑夜,我这只鬼快热成白烟消失了……」阳光好刺眼,照得人头昏脑胀。

  满头大汗的周惠民没好气地一啐,「躲在树荫下喝凉水的人没有资格抱怨,真要喊热就来搬几块砖。」

  「监工也是很辛苦的,我牺牲我的睡眠陪你日晒雨淋,你该感恩我还提供便当和点心,人要吃饱了才有体力干活。」瞧,她的贴心,没忘了他一份。

  他一听,为之气结。「我是为谁忙得连婚期都往后延,准老婆气得快和我分手了。」

  挪了挪头上大草帽,丁晓君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外公,你看表哥多小气,不过帮我做点小事就哇哇叫,他没本事锁住表嫂关我什么事,不会驶船嫌溪歪。」

  大白天的,一个十分诡异的画面,树底下有把大黑伞,伞下是一座牌位,牌位前的香炉三炷清香嫋嫋。

  「你……算了,有这么个表妹,我认了。」

  意外的,风间仁夫和小了他三十几岁的小女人成了忘年之交,不时来找她下棋、泡茶,还把盖大型游乐场的计划取消,另以企业捐助的方式回馈社会,将丁晓君外公留下的一甲地,外加自己捐出的五亩地,做为候鸟栖息的湿地。

  而土地仍登记在她名下,并在湿地正中央盖上她被烧毁的家,一模一样的屋子正在打地基,至少耗时四、五个月才能完屋。

  「阿桃婆,喝茶。」

  柑仔店的老婆婆笑呵呵地眯起眼。「大小姐也喝。」

  云淡风轻,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神态自若地饮茶吹风,在秋蝉声渐歇的午后眯眸打盹。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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