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陶乐花了三天时间查出来的那些案例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让丰裕集团的律师发现其中几件很有用的参考案例,因此在后来的二审官司中,反败为胜。
不过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现在让陶乐最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她接到陶家打来的一通电话,通知她星期六晚上,带阎子烈回陶家参加父亲陶纪安的庆生Party。
她连Party是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地答应之后,问了赵遥才晓得Party是种宴会,宴会上自然少不了美酒佳肴,赵遥还告诉她,通常这种派对还要跳舞。
而她完全不会跳舞,不过目前最让她担心的还有一点,阎子烈愿不愿意跟她回去向父亲祝寿还是一个问题。
这阵子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回家后还要到书房继续处理公事,只怕挪不出时间。
但她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回陶家,那里对她而言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想到还要与众多亲友应酬,她就头皮发麻。
她素来就不喜欢那种喧闹的场合,因她口齿不算伶俐,不擅长与人交际。
若是能不去就好了。
可是那是父亲的生日,她没办法推辞。
怎么办?坐在客厅里等着阎子烈回来的陶乐,愁着一张脸唉声叹气。
见她从下午接到陶家打来的电话后,就担心得眉头紧蹙,赵遥走过去安慰她,“少夫人不用想太多,你只要把这件事转告少爷,他会陪你回去的。”
“他真的会陪我回去吗?”她不太有信心地问。
“会。”赵遥毫不迟疑地点头。陶纪安怎么说都是阎子烈的岳父,岳父生日,阎子烈就算再怎么不满意这桩婚姻,也不会不出席。
听见赵遥的回答,陶乐略略安心,旋即又想到一件事,“可是我不会跳舞。”
略一沉吟,赵遥开口道:“若是少夫人不嫌弃,我可以教你。”
“太好了,请你教我。”陶乐忧愁的脸庞终于重展笑颜。
于是赵遥握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开始教她一些基础的舞步。
阎子烈回来时,看见的便是两人亲密拥抱在一起跳舞的情景,一股无明火登时熊熊燃烧起来,他喝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两人才发现他回来了,赵遥立刻放开陶乐,神色恭谨地回答,“我在教少夫人跳舞。”
“为什么要教她跳舞?”他厉色质问。
陶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解释,“因为星期六是我父亲生日,他要在家里举办庆生Party,我不会跳舞,所以才请赵管家教我。”
“你不会跳舞?”阎子烈的语气充满了怀疑,身为陶家的千金,那种社交舞她怎么可能不会跳?他记得以前曾在某个派对上看她跳过。
在他锐利的瞪视下,她呐呐地答道:“我,我忘了。”
一旁的赵遥悄悄打量着阎子烈,玩味地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将他此刻的愤怒,想成这位少爷是打翻醋坛子在吃醋?
如果他真的不在意陶乐,那么对于她跟谁跳舞,他应该也不会在乎才对,现在反应这么强烈,让人不得不往那方面做联想。
赵遥在心里窃笑着,但仍一脸镇定,接腔说明事情的经过,“少爷,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少夫人接到陶家打来的电话,要她与少爷在星期六一起回陶家参加少夫人父亲的生日派对,由于少夫人失忆,忘了要怎么跳舞,所以我才教她几种基本的舞步,若是因此让少爷觉得不妥,我很抱歉,是我逾越了分寸,请少爷勿责怪少夫人。”他神色恭敬地表达歉意。
他语气里透露出对陶乐的维护之意,让阎子烈听了莫名的更火大,恶狠狠地瞪向陶乐。
“你不会跳舞不会等我回来再叫我教你吗?”
“你会教我吗?”她错愕地看着他。
对于她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不会教她跳舞这件事,阎子烈很不悦,“你又没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再说,谁规定参加那种烦死人的派对就一定要会跳舞?”
“可以不跳吗?”她一愣。
“当然可以,要不要跳是你的自由,没人能强迫你,你高兴跳就跳,不想跳就别跳。”
“是这样吗?”听他这么说,她轻吁了一口气,“那我就不跳了。”刚才跟赵遥学了一会,她老是记不住舞步,现在听阎子烈这么说,她立刻决定不学了。想起另一件事,她连忙再出声,“那你那天会跟我一起回陶家吗?”她神色有些紧张地望住他。
横她一眼,阎子烈这才开口问:“几点?”
“什么?”她没听懂他的意思。
“那天的派对是几点开始?”他语气透着不耐烦。
“晚上七点半。”她赶紧报出时间。
听到时间后,阎子烈转身走向书房。
没听见他说要不要去,她连忙跟在他身后追问:“你会去吗?”
“废话。”他丢给她两个字,刚才回来前他心情不错,但回到家后看见她和赵遥亲密地搂在一起跳舞,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第3章(2)
陶乐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呐呐地想着“废话”这两个字究竟代表什么意思,他这么说,到底是要不要陪她回陶家?
赵遥低笑着走上前说:“少夫人,少爷的意思是他会陪你回去,你放心吧。”
“是吗?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接着歉疚地望向赵遥,“对不起,刚才害你被骂。”
赵遥斯文的脸上扬起温雅的微笑。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连累少夫人一起被少爷责备。”
“不,你好心教我,是我连累你。”
“我不要紧,我已经很习惯少爷的脾气,倒是没吓到你吧?”赵遥语带关心地问。
“我也差不多快要适应他的脾气了。”相处一阵子了,陶乐已经了解阎子烈脾气很坏,她猜想他八成是狮子转世的,才会动不动就爱吼人。
进书房不久,阎子烈拿着杯子,打算出来倒水喝时,看见两人面带微笑地交谈,才平息不久的怒火又窜烧起来,“陶乐,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我还没吃晚饭,还不快去做给我吃!”
“噢,我这就去。”应了声,她匆匆走进厨房。
留在客厅里的赵遥,被阎子烈狠狠地瞪了一眼。
赵遥微笑地朝他颔首,他感觉得到阎子烈那记冷眼里透着一股醋酸味,看来这位阎家少爷对陶乐似乎……不像他所说的那样丝毫不在意。
***
陶纪安的生日派对在某家五星级的饭店里举行,此刻已来了不少宾客,男女皆穿着正式的礼服出席。
长桦集团旗下的金控公司是台湾前三大金控集团,因此来贺寿的人泰半是商界人士,也有一部分是与陶家交好的政治人物,一时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杯特调的鸡尾酒或是其他饮品,穿梭在贺客群中,忙着交际应酬。
当阎子烈与陶乐抵达时,吸引了不少注目的眼光。
早已习惯被别人注视的阎子烈一脸无所谓,在往内走时,他的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他回头一看,发现是陶乐拉住他的手,看见她神色紧绷,想起她失忆的事,他停下脚步安抚道:“你不用怕,他们不会咬人。”
“可是……人好多,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她紧张得手心都沁满了细汗。
“你只要跟着我,不用理他们,等一下应付完你爸,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他一向不喜欢参加这么无聊的宴会,若非必要,他一向都不出席。
但今天是陶纪安生日,他是他的岳父,他这个女婿不能缺席。
“嗯。”她点头,紧挽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
不久,马上就有人过来寒暄。
阎子烈三言两语就将人打发走了。
接着一路遇到几个熟人,他一样随口应付几句客套话,然后一边抬头梭巡陶纪安的身影,生日礼物已在刚才进门时交给侍者收走,他打算跟陶纪安打过招呼后,停留一会儿就走人。
派对里他看见不少陶家人周旋在宾客之间,迟迟就是不见今天的寿星陶纪安。
陶乐的母亲是陶纪安的元配,生下陶乐后,她便因身体孱弱而没有再生,这几年她都待在瑞士疗养,不再管陶纪安的事。
事实上当初陶纪安还未娶她时,就在外面有了情妇,婚后情妇更是只增不减,对这个丈夫她是已经死心了,眼不见为净。
陶纪安台面上有四个小老婆,每个都帮他生了两个以上的孩子,加上没有见光的情妇,据说他至少拥有十个以上的孩子。
陶纪安的生日,元配不在,但几个小老婆都出席了,一个个都精心打扮,想借此赢得陶纪安的宠爱。
有阎子烈在身边,陶乐略略安下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不久,她看见之前曾来阎家找过她的陶家姐妹,拉了拉阎子烈的手,“陶琳和陶薇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