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贪心,我也不想成为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是早在育幼院的时候,我就好喜欢你的石头哥哥了,我没办法阻止自己不择手段得到他,即使我能够拥有他,全是因为你们当初的约定,而我在他心里永远只是你的影子,我也认了。
你会原谅我对不对?因为你总是那么善良,而我,就是利用你的善良偷得你的幸福……我幸福吗?我不知道,如果我是幸福的,那份幸福实在是很寒酸。所以,就请你原谅我吧。
过去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掠过眼前,为何她不爱提起育幼院的事、为何说奶奶很想见他挂在嘴边的小平安,她总是找借口避免跟他回家、为何他们之间不再有过去那种“忘年之交”的感觉、为何她非要他在“约定”和“她”之间做出选择……是他太胡涂了,种种迹象早就对他发出警告,可是因为那个信物,他漠视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感。
“你还好吗?”虽然问一个大男人这种问题很别扭,可是凌华娟真的很担心他,他看起来脸色很苍白。
“可以请你再帮我找找看,她有没有在什么东西上面透露小平安的线索?”
“得知我妹妹犯下错误,我也一直尝试到处寻找小平安的线索,可是翻遍我妹妹所有的东西,什么讯息都没有。我有一种感觉,她刻意抹去小平安这号人物,以便逃避内心的罪恶感。”
没错,这是正常反应,否则哪天他突然去她家拜访,教他发现了,她的谎言不就拆穿了吗?
“你刚刚说,我妹妹手上持有你给小平安的信物,是吗?”
他点了点头。“当初,就是因为她认出我戴在脖子上的信物,后来又带著信物来找我,我们两个才相认。可是差不多过了一年,我发现她不再戴项链了,因为那阵子她皮肤过敏,我想不戴项链是很正常的事,直到有一天,她又开始戴项链,可是各种项链都戴了,就是唯独不戴那条项链,我就忍不住问她,她说项链弄不见了,我们就因为这件事闹了不愉快。”
略一思忖,凌华娟提出自己的想法。“她可以拿到你给小平安的信物,这就表示她跟小平安一直保持往来。”
“现在想找出当初她跟哪些人有往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初,他并没有花心思去认识她的朋友,一直都是她绕著他打转。
“我代替我妹妹向你说声对不起,虽然错误已经造成,很难补救了,可是我会试著向她的大学同学打听小平安的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想,就算你找到小平安,你也没办法做什么。”
没错,他是一个已婚的男人,即使找到小平安,他也不可能遵守当初的承诺。
此时,他们完全没留意到隔著一道镂空木雕墙,有个人一直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姚以乐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那位女子的面孔已经将她从云端打进黑不见底的深渊,真的被好友猜中了吗?凌华月跟老公吵架,决定回到齐孟石的身边?果真如此,她该怎么办?
姚以乐不知道自己如何离开饭店,总之,走著想著,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来到果果——彭凯玲的“果子复合式面包坊”。
彭凯玲一看到好友,便劈哩啪啦的开骂,“你这个女人总算出现了,重色轻友也应该有个限度,有了老公,就把朋友丢到九霄云外,这象话吗?现在这家店没有你的股份,你就放著不管了吗?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现实,分得这么清楚!”
“果果……”
她很想叫好友暂停一下,让她喘一口气,可是刚刚开口,整个人就软趴趴的往前面一倒,还好果果反应机灵,伸手一接,同时开口大喊——
“张均遥!”
咻一声,一道高壮的身影从厨房冲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抱起老婆怀里的姚以乐,然后在老婆的指挥下,转身绕到后面的楼梯,来到二楼的住家,将姚以乐放在沙发上。
彭凯玲在沙发旁边蹲下来,担心的看著好友,同时轻声询问一旁男人的意见。“老公,要不要送以乐去医院?”
姚以乐伸手抓住好友。“我没事,只是很累很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真的没事,只是需要一杯温开水。”
张均遥闻言立刻跑进厨房倒来一杯温开水,彭凯玲赶紧扶好友坐起身。
她接过温开水,咕噜咕噜两三下就见底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渴。
“还要再来一杯吗?”
“不用了。”
彭凯玲轻轻推了一下张均遥。“你去忙吧,我在这里陪她就好了。”
“肚子饿了,再打电话到楼下,我会帮你们准备吃的送上来。”他亲昵的在老婆唇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
“大胖,谢谢你。”姚以乐连忙对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他举起右手挥了挥,表示不客气,便走下楼去。
“每次看到你和大胖总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以前的你沉默胆怯,而大胖聒噪粗鲁,可是现在,你比麻雀还吵闹,遇到事情总是冲到前头,大胖变得沉稳内敛,总是温柔的守护在你后面。你们两个真的是互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真的好羡慕,虽然一路走来很辛苦,但是两人携手互相扶持,在困苦之中看见守护对方的真心。
“你不要转移注意力,发生什么事?”
“我不是转移注意力,而是突然有感而发,人生的变化实在难以预料。”见好友的眼神越来越犀利,不容她闪躲,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整件事情从头道来,说她偷听到齐孟石跟某人订下约会,虽然不愿意干涉他的私事,可是抗拒不了好奇心,忍不住跟去华园饭店探个究竟,结果撞见了旧情人相见的情形。
“你说什么?”彭凯玲激动的跳起来。“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女人?她的良心被狗叼走了吗?既然劈腿嫁给别人,成全你们两个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干么又回过头抢人?”
“大概是嫁人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个比较好吧。”
“狗屎,她嫉妒你,不希望你开心。我早就警告你要小心她,不要跟她往来,在育幼院的时候,成天躲在背后偷窥你的一举一动,像只胆小的小白兔,可是父亲来接她的时候,立刻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她根本就是一个擅于见风转舵的心机鬼。”
想起自己曾经称凌华月为小白兔,她不由得自嘲的一笑。
“不行,我再也没办法容忍她了,我一定要狠狠修理她一顿!”
彭凯玲随即转身准备冲向楼梯,姚以乐赶紧伸手抓住她。“你冷静一下,她只是跑来找齐孟石,又没有说要抢走他。”
“难道等她动手抢人再采取行动吗?”
“也许,她只是有事请齐盂石帮忙。”
“结了婚的女人去找前任男朋友,你认为她的动机有可能单纯吗?”
“不单纯,我又能怎么样?”
“你不要再退让了,直接找那个女人摊牌!”
“不是我退让,而是人心由不得我。”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齐孟石要回到她的身边,你就成全他们吗?”
“如果这是齐孟石的选择,我还能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么软弱?你要起来捍卫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爱情啊!”彭凯玲气呼呼的直跺脚。
“没错,我应该起来捍卫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爱情,可是,守著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对我真的比较好吗?”
彭凯玲一屁股坐在茶几上,一脸严肃的看著好友。“还记得你结婚之前,我说过的话吗?守著一个已经遗忘你的男人,值得吗?当时你说,虽然他遗忘了小平安,但是你要以姚以乐的身份赢回他的心,你的雄心壮志跑去哪里了?”
“我并没有放弃,只是不得不面对很现实的事——人心由不得我。这个社会充满诱惑,若是齐孟石的心不在我身上,只要随时出现一个女人,我的婚姻就会面临威胁,而我不就永远无法安宁吗?”凌华月的出现不过是教她看清楚事实,如果他的心在她身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有勇气面对。
“好吧,我同意你的说法,最重要的是齐孟石的态度,那你是不是应该问一下齐孟石的想法?”
“他早就说清楚了,对我,他会是一个尽责的丈夫,可是仅止于此。”
“现在他的心意也是如此吗?”
“我不知道,可是他若在意我,就不会背著我去见旧情人。”
“如果你有事必须见旧情人一面,你会告诉老公吗?”
“我没有旧情人。”
“这只是举例,说不定他隐瞒你,是担心你胡思乱想。”
“是吗?”
见她失去斗志的样子,彭凯玲真是急死了。“你不是教我凡事往正面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