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女子总是活得比男人艰难。
柳红又接着说道:“其实如今说这些倒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有些话想藉此跟冷先生说。”
“什么话?”
“其实我想说的是,将军是个好人。”柳红见到冷清秋因为这句话而一脸错愕,便忙不迭地解释,“最近府里的大伙儿都在说先生和将军两个人在呕气,虽然先生和将军的事都不是我能管的,但我还是想帮将军说说好话,毕竟如果没有将军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我们现在能过得好都是靠着将军。”
“其实,将军要不是养了我们这些吃白食的,自己的生活可就好多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吃的穿的也不过就比普通人家好上一点而已……总之,知道先生和将军生着气,我就想着是不是能帮上一点忙……”
冷清秋听她越说声音越低,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不是我想得多了,这些都是以前那些曾经教过我们的那些女先生说过的。”柳红咬着唇愤愤地说着,“其实我们自己也知道,那些先生说的也是实话……”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冷清秋一句话带了过去,却没有说原不原谅。
这小姑娘的心意是好的,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哪是那么简单,因为一个人好或不好,就可以说明白的呢?
那些事情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现在也不可能给予柳红什么回答。
柳红听到这话不免失望,脸上也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但她也知道自己只能说这些,也就不再多说了。
把小姑娘们全都赶回各自的房间里去练字,冷清秋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傻愣愣的看着那只隔着一条回廊的院子出神。
或许那个人是个好人,他为那些孩子们做的事情她也的确有些动容,但是……她长叹了口气。
她曾想过自己今生或许是不会嫁人了,就算要嫁,或许也只是找个平平凡凡的男人嫁,而那个人不管从哪个地方来看都和“平凡”没有半点的关系。
那些姑娘年纪还小,只知道挽救了她们的人生的牧战野是个好人,但却不明白,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对身价大跌的她来说,这样的好人,却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人。
唉,或许,该是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了吧?
第4章(1)
“你说,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牧战野一脸沮丧的坐在酒楼的包厢里,拿起酒杯一杯杯的往嘴里倒酒,然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坐在对面的男人,穿着一身儒衫,面如冠玉,五官秀美中带着一丝俊朗,一双眼却嘲讽地看着对面那个大刺刺的鲁男子。“怎么?现在想通了?终于想找个女人来管住你了?”
“我呸!哪来那么多废话,爷问的话你还没回答呢!”牧战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酒也不喝了,就等着对面这个自称风流玉公子的死对头来解答自己的问题。
没错,是死对头!虽然他们常常一起喝酒,但是绝对不能说是朋友,顶多就算是会一起喝酒的死对头而已。
因为他们一个是文状元,一个是武将军,两个人只要碰在一起通常都说不出什么好话,他看不起这家伙文绉绉的那副穷酸样,这家伙则看不起他凭着一股蛮力的莽夫样,但虽然看彼此不爽,但说到喝酒却还是会找彼此来,只因为觉得跟对方说话省了口舌功夫。
或许敌人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吧!牧战野喝得迷迷糊糊的想着。
“爷什么?不过是个连妻子都没有的光棍,还爷呢!现在不是被女人给难倒了?哼!”文凤奎鄙视的看着他。
牧战野瞪大了一双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啧!你的状况就有比我好吗?我是懒得和你计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有了妻子,可你整天就被你那个娘子给管得死死的,别说红袖添香,连捧香灰都不敢飞进你府里,还风流玉公子呢,笑掉人的大牙!”
“你!”文凤奎咬牙瞪着他,最后还是忍了这股气,毕竟此时两人在外头,他文状元的名声还要呢。“算了!懒得和你一个莽夫计较。”
哼!这个蠢人,怎么会懂得有娘子照顾的好处。
“好了,废话少说。你说,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爷真是快被烦死了!”
斗嘴斗了半天,牧战野又把话题给转了回来,他脸上的愁色让文凤奎真的好奇了。
哎呀!真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能让这厚脸皮男人无法一举成擒的女人存在?
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说真心话,就算是他看来,牧战野这长相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身材又高又壮,麦色的肌肤搭上那双桃花眼,一双剑眉入鬓,双唇略厚,这张脸不知迷倒多少女子,而且不说他穿上战甲的模样有多威风凛凛,宛若睥睨众生的天神,就算只是穿着一身的布衣也能展现出豪气和霸气来。
文凤奎还记得两人第一次在边关见面的时候,牧大将军一出行,那周遭的姑娘们几乎都像快疯了一样,朝着牧战野扔出的手帕荷包飞了满天,还有些大胆的甚至当众唱起情歌来,那歌词里露骨的情爱都差点让他这个大男人红了脸。
文凤奎想了想,最近和牧战野有点牵扯的女人似乎只有……“让你如此头疼的是你之前去掳来的那个出宫的宫女?”
“除了她还能有谁?”也没有别的女人敢给他气受了。
“呵呵,果然是在皇上身边待过的,不同凡响啊!”文凤奎八卦的笑了笑,“怎么了?她怎么惹得我们大将军满脸愁色了?”
他叹了口气,一脸烦躁的说着,“她说爷作践她,把她当成青楼妓馆的姑娘,说她也是好人家出身的、也有自尊什么的,不堪爷这样侮辱……”天知道,他哪里侮辱她了?就是摸摸头发、拉拉小手,就这样也算侮辱?!
文凤奎瞪大了眼,急忙问着,“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了?你该不会……”
牧战野呸了一声,鄙视的瞪了他一眼,“爷像是这种人吗?不过是摸摸头发,拉拉小手,真要说,只是那天不小心碰了她的唇角一下……”
文凤奎打断了他的话,用一种他是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这样还不过分?!你是在边关被那些热情的女人给弄傻了吧!边关那里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拉拉手什么的是没什么,但这里可是京城,而人家姑娘也说了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出身,还是待过宫里那种规矩严格得吓人的地方,你这样做,人家没当场咬舌自尽,或是没甩你一巴掌就算不错了,难怪人家会说你作践她!”
她是想甩他巴掌,但被他给挡住了。
想了想,牧战野觉得这话还是不说为妙,但仍不甘的反驳道:“爷怎么会知道这京城里的女人会这么麻烦。”
“我说你,哪里是京城里的女人麻烦,明明是你脑子少了一条筋!”
“好了!爷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帮爷想想法子如何让她别再生爷的气吧!你这文状元最得意的不就是哄女人开心吗?”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最得意的是我的文章,哪是什么哄女人!”文凤奎不满的嚷嚷,最后还是歪着头帮他想法子。“你对她是打算收来当小妾还是……”
他瞥了文凤奎一眼,“都不是,爷是准备把她娶来当娘子的。”
认真说起来,他之前对她的兴趣和上心的程度,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几分,但在这几天的郁闷之后,他就更加确定了这样麻烦的女人只有他自己可以娶回来,绝不能让其他的男人得去。
文凤奎本来是想喝杯茶水润润喉,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他说这么一句话,差点把茶水给喷了出来。
“你是认真的?!”他一睑严肃的看着牧战野。
“自然是认真的。”
文凤奎其实也知道自己这话问了也是白问,因为牧战野做的决定从来没有更改的时候。
只是……一个将军和一个宫女……这事情,有难度!不过,虽然他也不明白牧战野不知怎的总没有娶亲的打算,这样看来,他终于有个想娶的女人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才对。
“如果是这样,这事儿可能会有些难办,我先传授你几招讨女人欢心的方法吧,先将人哄好了,其他的事再来慢慢计划。”
说罢,文凤奎仔细的开始传授有关追女大法的一些细节和招数,只希望这莽夫真的能够靠这些法子掳获美人心吧!
但这两个人要真的携手走到人生尽头……就只能靠运气了!
他们俩虽说是男未婚、女未嫁,但是将军和宫女的身分相差太过悬殊,就算那女子已经出了宫,但是也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民间女子而已,反对或是批评的声音必定会有许多。
只不过,既然这男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不会在这当头泼冷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