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恶名昭彰之井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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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孩子们的满月礼,龙天洪送三个孩子各一本毒经,让女皇陛下气到咬牙。

  花泪痕则把自己多年来所见所闻的后宫争斗、朝廷党争写成一册,送给三个孩子,教他们做好人无所谓,但一定要做个很有实力、能够让人畏惧的好人,才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此举令女皇气得眼花。

  而房宝儿则送上她精练的养气丹,再同龙天荒运功,一举替三个孩子打通奇经八脉,保证他们将来若要习武,就算做不了江湖第一人,进入十大也绝不成问题。

  至此,女皇气晕了。

  之后,她与龙天宙大吵,她的太子、皇子、公主要练武、习毒做什么?太子该学的是治国之道,皇子当懂谦恭,习做贤王,至于小公主,只要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就够了,难道要像龙天洪搞得一身毒,每天高来高去四处飞,引人注目?

  她绝不允许她的孩子变成龙家人——好吧,若论本事,他们堪称天才,但个性……是一群疯子啊!

  因此女皇坚决地在孩子满月后,将他们全数送入皇子府,习仪、学礼、明规矩、知进退,务使他们成长为完美的龙子凤孙。

  但无论她把孩子们送进去几次,龙天宙就是有本事将他们抢出来。明明他已经没了武功,而且她也加派了一倍的侍卫防守皇子府,为什么还是被他屡屡得逞?

  当内廷总管又一次禀报,王夫将太子、二皇子、小公主从皇子府中抢走时,她简直要气疯了。

  “饭桶、饭桶、饭桶!几百个侍卫都挡不住一个没有武功的王夫,你们还能干什么?”女皇真想杀人了。

  内廷总管不停地嗑头求饶,同时小声辩解。“陛下,非小人等无能,实在是王夫他……他手上的药太厉害了,没人抗得住啊!”更可怕的是,这些恶作剧似的毒药连太医署的太医都解不了,搞到最后,还得拜托王夫高抬手救人,这才是教人无奈又发疯的事。

  女皇不停地深深吐息,压制怒火。王夫的手段她会不知道吗?那是一等一的厉害,她心里也是佩服的。

  但真正让她气怒的是,满朝文武竟找不出一个制得住他的人,难道天底下的人才都死光了?

  这简直太没道理了!她气得差点又晕过去。

  第8章(1)

  匆匆批完奏章,女皇急步赶回养心殿。她一定要跟龙天宙说清楚,这三个孩子不单单只是他们的子女那么简单,他们还是大晋王朝未来的栋梁。

  尤其太子是储君、将来的皇帝,岂可如同一般孩子教养?

  她走进养心殿,偌大的宫殿没半个宫女、太监,十成十又被龙天宙赶走了。

  他始终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一堆人跟着围着,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物品或展示品,那感受差到极点。

  他喜欢自由,况且也有本事保护自己,所以对于他这小小的不合礼教,她也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道了。

  但她想不到,如今有了孩子,他性子依然不改,凡是都要自己来,他的孩子只能他照顾,决不许别人胡乱插手,这样的独占心是不是太强了?

  她想起他说过,或许有一天,她会觉得他的爱太霸道,会被他的爱束缚到喘不过气。

  迄今,她没有这种感受,不过她怀疑以他宠孩子的个性,将来肯不肯放孩子单飞?

  雄鹰再厉害,倘使一辈子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也无法称霸天空。

  按他的做法,她想象三个孩子的将来,只见到三个离不开父母的软骨头,见不着一个成才的。

  真是可怕!让他继续胡搞下去,她的太子、大晋将来的储君就真的废了。

  不管了,哪怕要跟他翻脸,她也一定要将孩子送回皇子府,再派无数的禁军将皇子府团团围住。

  她就不信在如此严密的包围中,他还有办法进去抢人。

  她走进寝宫,忽然听见意外的格格笑声,此起彼落,宛若百灵鸟般宛转得让人沉醉,再不愿醒。

  这是她的孩子在笑吗?不可能吧,才满月的孩子怎能笑得如此中气十足又欢畅肆意?

  她屏退左右,好奇地走进探看,只见太子身着单衣,包巾、皮袄什么的全都不见了,正在床上滚得开心,手舞足蹈好像正在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女皇几回见他差点滚下床,吓得一颗心差点麻痹。

  这样不行啊,太子若有个万一——嘶!她想到一半,被一个撕纸声转移了心思,却见她的二皇子躺在另一张长榻上,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翘起来很眼熟的东西,正在那儿又咬又撕的。

  她看了好久才认出——那不是圣旨吗?

  女皇快气死了,王夫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圣旨能拿来这么玩吗?

  但更离谱的在后头,龙天宙正在替小公主换尿布——对,换尿布,而且笑得和蔼可亲,都要教人误会是哪家慈祥的爷爷误闯进皇宫了。

  这真的是她那个帅得近乎妖孽的王夫吗?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错不错,宝贝女儿,长得很漂亮,很健康喔!”他不停地笑,笑得见牙不见眼。

  突然,小公主尿了,不只沾了他一手湿,更弄得他外袍湿淋淋,滴着黄色水渍。

  女皇看得脚一软,差点没昏倒。

  龙天宙倒好,面不改色地随手脱了外袍,擦干净双手,便把女儿抱起来又亲又搂。

  “小坏蛋,这么小就如此调皮,要让你三姑姑看见你,肯定很喜欢,你这性子与她保证投缘。”

  女皇抱着门柱,只差没一头撞上去。

  她女儿要是养出龙天洪般的性子,她她她……她非揍烂小丫头的屁股不可!

  “啊啊啊……”这时,床上的太子又不安分了,东滚西滚,居然想往床下滚。

  这可把她吓得三魂飞去七魄,再也顾不得藏身,飞也似地扑过去,想要接住那个调皮鬼。

  谁知太子只是做个样子,像是要往床下滚,临到床沿,他又翻了个身,朝里头滚进去了。

  然后,小小的无齿娃儿咧出可爱又可恨的笑容,看着她,那模样真像以前惹人嫌的龙天宙,似乎要嘲尽天下人,镇日钻营、所为何来,求名夺利,临到死时,还是只有土馒头一座,不值、不值啊!

  女皇揉眼,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才满月没多久的娃儿能有如此反应?做出恁多精彩表情吗?

  她这几个孩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不,她觉得不只孩子不对劲,连龙天宙都变得怪异起来了。

  更讨厌的是,他们四人好像结成了盟友,只有她被摒除在外,明明她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啊!

  为何她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龙天宙见她进来,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专心玩女儿去了,对她的慌张、愤怒和担忧视而不见。

  这个人……这个混帐男人,不久前他还说要待她好的,结果才多久……她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吃醋了。

  因此她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炽烈得几乎要吞掉眼前所有人事物。

  “龙、天、宙——”管他是不是见鬼的王夫,她此刻只想找他算帐。

  “在你发火前,先去看看小二的屁股。”他的声音冷淡,但身为他的枕边人,她却能听出那份漠然之下狂烧的怒火。

  不过她心底的愤怒出没比他少,听听,他叫二皇子什么?“小二?”当她儿子是客栈的跑堂吗?

  她已经跟他说过无数遍了,他们的孩子是龙子凤孙,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物,自小就要养成守仪、遵礼的好习性,别一天到晚给他们取些怪绰号,让外人听了多失礼。

  女皇抱着门柱,只差没一头撞上去。

  偏偏他屡劝不听,居然喊太子“大宝”,二皇子“小二”,小公主“宝贝儿”。

  他简直是……他一定是故意在跟她作对,一定是。

  所以她很不想听他的话,去看小二……看,他的坏习惯都传给她了,害她一不小心也以为自己尊贵的二皇子是“小二”了。

  她又气又怒又委屈,但脚步还是不自觉地移向长榻上的二皇子,并瞧了眼小家伙的屁股。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怒火直烧九重天。

  “皇子府那些奴才都吃干饭的吗?居然把二皇子照顾成这样?”她家小二——好吧,不知不觉真的习惯了——反正那本该白嫩嫩的小屁股如今又红又肿,还起了疹子,一看就知是在湿布里闷太久,闷到皮肤都发炎了。“联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龙天宙默不作声,自顾自和小公主玩得畅快。

  她不禁疑惑,他一向不喜欢她处罚那些太监、宫女,不是心软,不过是觉得没必要,一些小事他与她自己都能做,何必一定要人服侍?还要不时找些茶冷、茶热等乱七八糟的问题敲打那些人,要他们知分寸、懂进退,莫恃宠而骄。

  他觉得这样无聊,若怕那些宫女不长眼勾引他,全部赶出宫就是,担心内宦干政,就不要用太监嘛!何必用了,再来一手棒子一手糖地管教,还美其名为帝王心术,要他说,那叫吃饱撑着没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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